開普敦_開普敦郊外的晚上
發(fā)布時間:2020-02-17 來源: 短文摘抄 點擊:
因為在電腦室找資料準(zhǔn)備寫作業(yè),當(dāng)我從學(xué)校開摩托車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晚了。沒有一片浮云,夜空在黑暗中透出一片無垠的深藍(lán),一直伸向遠(yuǎn)處遼闊的原野,天空已經(jīng)掛上點點寶石般的繁星,一條乳白色的銀河,從東北一直橫貫中天,斜斜地瀉在西南大地。涼爽的夏風(fēng)從大洋中吹來,撩動著路邊的大樹野草沙沙作響。
我無心欣賞這瑰麗的夜景,急急忙忙地開車回家。從學(xué)校到波士頓住地大概需要20分鐘的車程,其間人煙較少,還經(jīng)過一個黑人居住區(qū)。路上的車輛已經(jīng)有點稀疏,我專注地開著車,希望能盡快回到白人聚居的波士頓。突然摩托車一晃,我心里一沉“完了,車胎又漏氣了”。我下車一擰后輪,真的又癟了。
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多次車胎漏氣,但在晚上在荒蕪人煙的公路上漏氣是第一次。我在南非一直沒有遭受過犯罪侵犯,也沒有親眼目睹過犯罪行為,甚至連吵架都沒見過,但南非的高犯罪率在全世界是出了名的。此刻夜色茫茫,舉目無親,還隨時有不可預(yù)測的犯罪分子出現(xiàn)。修車行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只有推車回去,但恐怕要推上兩個小時,才能回到住地。
我想起了差不多一年前賣車給我的丹尼,他說過摩托車出了事他可以幫我的忙,我決定打手機(jī)給他。電話通了,丹尼正在洗澡,顯然正洗到關(guān)鍵時刻,因為我聽到他的語調(diào)有點亂。聽了我的陳述,丹尼爽快地說可以開他的貨車來接我,但要先洗完澡。掛了電話,我就站在路邊等,看不到一個人影,只有呼嘯而過的汽車。丹尼家到這里約要30分鐘左右的車程,洗澡要花點時間,還要把南非人拖拉習(xí)慣花的時間算上,可能要一個多小時。
我一籌莫展地站著,這是一片空闊的郊區(qū),路邊有幾座大房子,好像是用作倉庫,即使是白天,這些房子也從不見人影,在黑夜中更顯得詭詐。遠(yuǎn)處有密集的燈火,那是一片黑人居住區(qū)。樹木在晚風(fēng)中沙沙地響,我的心一直懸著,生怕有人從黑暗中沖出來對我進(jìn)行搶劫。這時一輛車在我身邊停下來,是一個有色人,他探頭出來問我怎么了,需不需要幫助。我告訴他我的摩托車爆胎了,但我知道他幫不了我,因為他開的是轎車,不可能把摩托車塞在尾箱送我回家。我謝了他,說不用了,有朋友過來接我了。他剛走不久,一輛車又停在了我身邊,是一個白人女人,她問我是不是車壞了,我說是的,她說可以先用她的車送我回家。但我不能把我的車丟在路邊不管,所以我謝過了她,說有人過來接我了。就在我站在那里的十多分鐘里,有好幾輛車停下來問我需不需要幫助,其中有一輛車已經(jīng)開出去快20米了還退回來問我要幫忙嗎。茫茫夜色中,我心里既焦慮又溫暖,這一幕幕在中國我是從未遇到過的。
最后一輛停下來的車使事件有了轉(zhuǎn)機(jī),車主告訴我前面不遠(yuǎn)有個加油站,那里可以補胎。我知道那個加油站,我?guī)缀跆焯旖?jīng)過那里,但我不知道南非的加油站是可以補胎的。我決定推車去那個加油站。這時,我看見在夜色中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向我走來,我心中一緊,是個黑人!我一邊往前推車,一邊警惕地留意著他的行蹤。他走近了,向我問了好,然后問我車怎么了,我說漏氣了。他說他在前面等巴士,看見我等在這里,肯定遇到了麻煩,就過來看看。他問我是不是需要他陪我一起等,我說不用了,我要推車去前面的加油站補胎。他以為我不信任他,就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個廠房說他是那個工廠的工人,還把他工作服前的徽標(biāo)亮給我看。我相信他說的話,謝了他說我補好了車胎就可以開車回去了,叫他去等巴士。他走了兩步又回頭問我是不是確定自己安全,我說我很安全,他才走了。
推車走了十多分鐘,來到了加油站,一位管理人員很熱心地接待了我。確實加油站可以補胎,但又有問題了,我那車輪竟然不是真空胎,而是象自行車那樣有內(nèi)胎的,而加油站只能補真空胎。我又著急起來,管理人員說可以幫我把氣打滿,看能不能開回到住地。事到如今,也就只能一試了。打完氣,我急急忙忙地開車回去,希望能趕在氣漏完之前回到家。也真是個奇跡,那輪胎竟然能撐到我回到住處。
丹尼給我來了電話,我聽到汽車的喇叭從電話里傳過來,顯然他正在車上,他說,你回到家了,我正在沿著公路找你呢。
那一個夜晚,在陌生的國度。陌生的街頭,那么多陌生的人對我表示的關(guān)懷,始終匯成一股暖流流淌在我的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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