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簧聲里的杜月笙 杜月笙聲
發(fā)布時間:2020-03-06 來源: 短文摘抄 點擊:
用著名報人徐鑄成的話來說,杜月笙是海上聞人。這個聞人非同小可,斷非什么名流或者大亨可比。政商軍學(xué)各界,無論橫著說,還是豎著說,但凡叫個聞人的,在上海都是NO.1,數(shù)一數(shù)二的。在民國,上海可以跟杜月笙齊名并肩的人物,其實沒有幾個,哪怕都排出來,論名聲,都不及杜月笙。
杜月笙風(fēng)光的年月,舉國上下,還有什么牛人不買杜先生的賬嗎?沒有。政界要人,軍界魁首,商家巨子,學(xué)者名流,加上土匪、幫會還有報界名記,只消跟杜月笙打過交道,大抵心悅誠服。在當(dāng)年,如果在上海對工人說杜先生的不是,肯定會挨上一頓老拳,因為當(dāng)年上海的罷工,都是杜月笙支持的。如果對上海的叫花子如是說,那遭遇更慘,不僅挨揍,還會被灌上一嘴大糞,因為上海灘每逢年節(jié),施舍最勤也最多的,是杜月笙。當(dāng)年,有杜月笙的一張兩尺寬的條子,走遍中國,暢通無阻,無論你運的是黃金還是煙土。抗戰(zhàn)期間,好些在戰(zhàn)前沒有轉(zhuǎn)移的企業(yè)家,就是憑著杜月笙的路條,硬是在戰(zhàn)火中,把機(jī)器從上海運到了大后方。
不過,依我看來,跟杜月笙關(guān)系最密切的,除了他幫中的兄弟,就是梨園行的人。杜月笙是上海浦東人,但卻雅好京劇。這也難怪,京。ê髞硪欢冉衅絼。┰诿駠,就是流行歌曲,而且是雅俗共賞的流行歌曲,上至達(dá)官貴人,下到販夫走卒,都好這一口。在那個時候,無論在哪兒,都能聽到有人哼唱,上公廁蹲坑,也不例外。杜月笙也是京劇愛好者,著名票友,人稱名票。不過,他這個名票,唱得可不怎么樣,沒有京腔京韻,一口浦東土話?墒,就這口,在眾人的慫恿下,也敢上臺秀上一秀,亮一嗓子浦東腔的“京劇”。有次上臺,隨從特意為他做了一身特別閃亮的行頭,頭盔上人家用彩泡的地方,都換了水鉆,結(jié)果沉的要死。杜老板咬牙唱下來,回到后臺,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北京和上海的名伶,也跟杜老板過從甚密。杜老板有大事唱堂會,如果規(guī)模大一點,無論京派海派,但凡有點名氣的,如果不請哪個,簡直就是恥辱。四大名旦、四小名旦、四大須生,加上海派的麒麟童,尚長華,個個都是杜老板的粉絲。來上海演出,能造訪一回杜公館,簡直就是榮譽(yù)。京劇界名頭最響的梅蘭芳,幾乎每次到上海,都得來拜訪杜月笙。京劇界最漂亮、活兒也最好的兩位坤伶,一位富連成玉字輩的姚玉蘭,一位舊譚派余叔巖的傳人孟小冬,都先后下嫁杜月笙。特別是后者,人稱“冬皇”,當(dāng)年能聽上她的戲,任誰都是幸運。她曾經(jīng)是梅蘭芳“兩頭大”的妻子(即兩個妻子,都是正室,分房獨立),后來分手了。跟杜月笙的時候,連個名分都沒有,后來才成了妾。一個京劇名演員,寧給杜月笙做妾,不給梅蘭芳為妻,個中緣由固然很多,但就這個事實也足以耐人尋味了。
當(dāng)然,當(dāng)年吃開口飯的人,每到一處,登臺之前,都得拜碼頭,拜當(dāng)?shù)氐念^面人物,幫會老大。這里面,多少有些個不得已。但是,梨園行拜杜月笙,似乎已經(jīng)早已脫離了拜碼頭的原意,因為即使不拜,也斷然不會擔(dān)心杜門的人來砸場子。拜門之意,既有討好,也有交情,更多的是欽佩。
梨園行屬于江湖,幫會也在江湖。梨園巨子,吃的是開口飯,憑的是身上的活兒,飯吃的干凈。幫會老大,財源是黃賭毒,尤其是販賣煙土,飯吃的不干凈。但是,作為幫會老大的杜月笙,為人處世,卻很“四!,豁達(dá)仗義。把江湖道義,光大到了頂點。江湖上焉有人能不稱頌?明明是做壞事贏來的滾滾錢財,杜月笙卻用這滾滾錢財做好事,散漫撒錢,時間一長,人們也就忘記了那錢是從哪兒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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