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f偉 譯）

　　巴里•施瓦茨著《選擇的悖論：為什么自由越多快樂越少》簡評

　　大學(xué)越來越像大型超市了。至少對《選擇的悖論：為什么自由越多快樂越少》（The Paradox of Choice: Why More is Less）的作者，斯沃茨摩爾大學(xué)(Swarthmore)社會理論和社會行為教授巴里•施瓦茨(Barry Schwartz)來說是這樣。高等教育已經(jīng)背離了固定的公民傳統(tǒng)教育學(xué)生，給予學(xué)生像零售商J. Crew公司的商品目錄一樣多的選擇。施瓦茨說，“在一些非常知名的大學(xué)，這種銷品茂觀點已經(jīng)被推向極致。在上課的頭幾個星期，學(xué)生像挑選商品一樣選課。他們來到課堂上，呆10分鐘，再走出去，聽另外一個老師的課�！焙孟襁@些新的選擇將保證學(xué)生像往常一樣快樂。類似的，生活中有更多選擇機會的任何地方在總體上應(yīng)該增加生活的滿意度。但是施瓦茨和我自己都不同意這個觀點。

　　我討厭這個購物時代。我已經(jīng)采用購物的策略以避免太多的痛苦。首先，我把選課范圍壓縮在30到40門。然后用手寫一個時間表（網(wǎng)上的版本往往不能顯示），在每50分鐘內(nèi)去聽3到4個不同的課。課堂最終開始后，我從一個班迅速轉(zhuǎn)到下一個，我的邏輯隨每個班的不同而不同。如果我喜歡一個班，我會呆15分鐘后再到另一個班，因為怕錯過了更好的課。如果我討厭這個班，我呆15分鐘后離開，因為我敢肯定這樣可以節(jié)省記課堂筆記的麻煩。如果我對這個班沒有感覺，我呆15分鐘離開，以便拿它和其他平庸的課比較。整個過程結(jié)束的時候我已經(jīng)發(fā)狂似地向指導(dǎo)老師，系主任，家長，朋友問了個遍，央求他們告訴我怎么辦，以免于我自己做出決定。

　　在《選擇的悖論》中，施瓦茨結(jié)合心理學(xué)，自我?guī)椭�和社會評論，來討論像我自己遭到的選擇的挑戰(zhàn)。他描述了我們當(dāng)今社會的選擇泛濫，強調(diào)了選擇過程的主要問題，提供了克服決策癱瘓癥的建議。雖然有時候失于簡單化和理想化，他的描述總體上不僅對做決定有幫助，而且對那些喜歡現(xiàn)代美國文化的人來說也是趣味昂然的。

　　正如施瓦茨指出，購物時代并不是選擇泛濫的唯一時期。他舉了個令人吃驚的例子，說在一個中型超市發(fā)現(xiàn)285種甜點，包括21種巧克力片狀甜點。長途電話公司，汽車，谷物，牛仔褲，保險計劃，度假目的地，咖啡，甚至人際關(guān)系和宗教都提供了令人目眩的選擇，而這些僅僅在幾十年前中產(chǎn)階級都是無法得到的�？梢哉f我們現(xiàn)在做每一件事都需要做出選擇。

　　許多人覺得有選擇是好事，畢竟，我們把選擇和自主性，控制，獨立，以及希望的結(jié)果聯(lián)系起來。但是實際上并不是這樣。正如施瓦茨強調(diào)指出的，太多的選擇實際上讓快樂減少，控制感喪失，甚至癱瘓。這就是他探討的悖論：我們覺得想要更多的選擇，但是當(dāng)我們有了選擇時，一般來說，往往不滿意。

　　許多對這個悖論進行的研究都舉買醬這個簡單的決定。測試者在超市中為一組顧客提供6種醬的樣品來品嘗，給另外一組的樣品則有24種。雖然我們可以預(yù)計有更多選擇的人可能找到他們喜歡的醬，但是研究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只有6中樣品選擇的人更容易買到醬，而且更容易滿意自己的購買行為。

　　施瓦茨在書中使用清楚的，樸實無華的語言，引用實際的例子和許多的研究，花大量篇幅探索了不快樂的四個主要原因。首先，我們的決定被玷污了，因為我們?yōu)榱诉x擇必須放棄一些東西，或者說我們做出決定的機會成本。比如，想象一下你想度過一個開心和放松的假期，在考慮到加州北部，你一直覺得這是個好地方，可是后來你想到了波多黎各。波多黎各有加州沒有的一些優(yōu)點如熱帶植物，陽光沙灘，但是也有些不足如路途太遠，游客又太多。現(xiàn)在，哪個地方都不是很理想，都缺乏一些對方的長處。我們考慮的備選地方越多，做出決定的機會成本就越大。

　　第二，一想到我們沒有采取的選項，我們深受懊悔之苦。如果我選了薪水高的工作，我可能后悔沒有選中更好的工作地點。我甚至后悔沒有能等待那個可能的地點又好工資又高的工作。所有其他的可能性都減少做出選擇的快樂。

　　第三，人類有驚人的適應(yīng)能力，不管當(dāng)初我們選擇的時候是多么激動人心的環(huán)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變得正常，平淡，讓我們對自己的選擇再次不滿意。我可能買了一臺非常棒的電腦，幾年以后，雖然我對電腦的需求并沒有改變，電腦工作正常也沒有任何毛病，可是我對電腦應(yīng)該為我做的事的期待發(fā)生改變了。我不再滿意我的電腦，我當(dāng)初買這臺電腦的選擇好像很糟糕。

　　最后，我們不斷地把自己和周圍的人進行比較，把自己的選擇和別人的選擇進行對比�？傆行┤说玫礁�好的結(jié)果。如果在難度很大的考試中別人都不及格而你得了B+，你會非常開心。但是如果班上其他人都得了A，這個同樣的分數(shù)簡直就像不及格一樣丟人。

　　施瓦茨解釋說為什么有些人做了選擇會非常痛苦，而有些人沒有這么痛苦，那是因為前者是追求最佳效果者，而后者是滿足現(xiàn)狀者。追求最佳效果者尋找最佳選擇，在做出決定前要考慮所有可能的選項（有時候包括根本無法不可能的選項）。如果他們要買一件毛衣，他們要逛每一家商店，或至少好幾家商店后才選中一件。滿足現(xiàn)狀者則選擇一個滿足自己設(shè)定的標(biāo)準的選項就行了。一旦發(fā)現(xiàn)這個東西，就不再尋找了。他們知道要買一件30元以下的綠色圓領(lǐng)毛衣，只要找到這樣的買了就得，不再尋找。追求最佳效果者不僅得花大量時間做決定，而且很可能對自己的選擇并不滿意。他們花時間后悔，花時間和別人比較，花時間尋找一個比自己的選擇更好的選擇。

　　施瓦茨克服選擇的悖論的切實可行建議的核心就是成為一個滿足現(xiàn)狀者。有些建議包括主動地為自己的選擇項上設(shè)定限制條件，壓縮選擇的范圍。他還建議盡量減少后悔讓你的選擇無法更改，除非你現(xiàn)在做的簡直就無法忍受，否則根本就不考慮改變現(xiàn)狀來減少機會成本。

　　不幸的是，施瓦茨的所有建議都是說著容易，做著難。單看選擇的美好的一面當(dāng)然讓我們的選擇看起來很好，可是我們中間有幾個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建議缺乏實際操作性是本書更大問題的象征，那就是把問題過分簡單化成為我列舉的四個因素。比如，施瓦茨指出美國當(dāng)初本來沒有必要從越南戰(zhàn)場上撤退，僅僅因為已經(jīng)犧牲的士兵“無法挽回的成本”（做出決定后就無法收回的投資）。當(dāng)然做出決定留在越南可能成為其中一個因素，當(dāng)然不是唯一的一個因素。

　　另外，施瓦茨在引用的其他一些研究中過分急切地得出結(jié)論，確認做決定是占主導(dǎo)地位的因素。在一個研究中，測試對象不喜歡從來沒有聽過的音樂，而喜歡聽自己以前聽過多次的音樂，即使他們不清楚自己以前已經(jīng)聽過。施瓦茨把這個傾向歸結(jié)為廣告中的品牌效應(yīng)，忽略了別的可能性，比如人們往往聽了幾次后，開始喜歡自己逐漸聽懂了的音樂。

　　盡管有過分簡單化的問題，施瓦茨深刻地、準確地、令人信服地指出并解釋了我每次做決定時的感受，解釋了為什么愿意推遲我的懷疑這個非常清楚的心理共性。現(xiàn)在，購物就像一陣清風(fēng)一樣愜意，只要我不用考慮畢業(yè)問題和決定明年做什么。

　　譯自: “You Choose, You Lose Does the freedom to choose make us unhappy?” by Emma Pollack-Pelzner

　　The Paradox of Choice: Why More is Less by Barry Schwartz

　　Ecco, 288 pp, $23.95

　　http://www.yalereviewofbooks.com/archive/winter05/review05.shtml.htm

　　譯者簡介: 吳萬偉, 武漢科技大學(xué)外語學(xué)院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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