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第页,国产精品视频一区二区三区,国产精品网站夜色,久久艹影院,精品国产第一页,欧美影视一区二区三区,国产在线欧美日韩精品一区二区

胡發(fā)云:可疑的高評

發(fā)布時間:2020-06-10 來源: 短文摘抄 點擊:

  

 。◣滋烨百N了一篇關(guān)于選舉及程序的小文,聽到許多朋友的建議和表揚,再次一并致謝。有些事,你作了,其實也沒什么。許多時候,是我們自己心中的戒律比外部的戒律更緊嚴。再貼一篇舊文,是從另一個方向質(zhì)疑我們社會生活中某些事物的合法性的。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信條。古語說,己所不欲,無施與人。對我來說,己所欲,也不必施與人。)

  

  作家以作品安身立命,是一個簡單的常識,古今中外皆然,猶如蛋之于雞,如果不管蛋如何,很隨意地給誰掛上“國家一級雞”“國家二級雞”的牌牌,當是一樁很無聊的事。便是那雞,如果不是特別虛榮,特別不省事,也會覺得尷尬,平白多招一些關(guān)注,多惹一些非議。但是,掛了牌牌之后會多得幾把谷糠幾條蟲蟲,大約許多雞都愿意掛的。眼下,中國體制內(nèi)的作家,便常常面臨這樣的誘惑。

  七月流火?釤嶂腥⒓邮讓煤蔽膶W獎頒獎大會,從踏進賓館大門到步入會議大廳,一路上許多相遇的朋友師長神情都有點怪異,握手祝賀之后,便是欲言又止,終于說了:“一喜一憂啊!,我知道,他們說的一喜,當然是指獲獎,一憂呢,大約是說評職稱被淘汰。然后便是惋惜,同情,疑惑甚至義憤――原來大家都知道了兩天前的高級職稱評定結(jié)果。沒想到一樁極隱秘的事這么快就流布四方。打那天之后,關(guān)心這件事的朋友師長越來越多,其中包括一些參與者和知內(nèi)情者。忝列二級已經(jīng)八、九年了,但從來不清楚這評審是如何操作的,這次才多少清楚了一些。

  本來,寫作是一種非常個人化的事,無須、也很難排個座次出來。如果硬要比較個優(yōu)劣,那是要靠讀者和時間來評判的?裳巯乱獮轶w制內(nèi)的作家(當然,也包括其他所有的藝術(shù)行當――畫家、演員、編劇、導(dǎo)演、作曲家、指揮家……)按照體制的模式定出級別來,便把許多各自勞作或不勞作的人扯到一根根標竿下比試高低了,因而又生出許多作為與是非――宛如女人,本來各自養(yǎng)豬飼雞或撫琴作畫,相安無事自得其樂,一旦成為大老婆二老婆小老婆,便會生出計較與齟齬。想想也是非常無聊的。但這種比試之后,給你的不光是一個頭銜,同時還是一張資源分配券――每月多上百元工資,分房多幾十個平方,看病多一個紅本本,重病時說不定還可以住進高干病房……人們便很難無視它了。

  作為一個作家,如果你多少想寫一點像文學的東西,那么你就不要期望得到太多,你就要準備拒絕或放棄。俗話說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什么都占著,一樣不落下是很難的。所以,當年初單位通知我評職稱時,我已準備放棄。一來,近些年來一批又一批的“國家一級作家”“國家二級作家”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使我對這神圣的頭銜多少失去了一些興趣――又是國家,又是一級,這樣的作家,該是頂了尖的大師級人物,可這類人物在我們這個巴掌大的文壇上已有數(shù)十個,比俄羅斯文學鼎盛時期的全部巨匠加起來還多。其中許多人領(lǐng)了這一頂桂冠之后,便只!耙患墶倍灰姟白骷摇绷栓D―在此我絲毫沒有與誰過不去的意思,寫不寫東西、寫什么東西,對于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只是疑惑這評審的意義何在?二來我當時正忙于搬家,昏天黑地的,所有的資料都裝箱打包無處找尋,也害怕填寫那幾本厚厚的表格。后來單位管人事的女士再三催促,并說先替我報名及墊上300元評審費。于是忙亂中履行了一應(yīng)手續(xù)。此后便再沒有過問這件事了。

  7月的一天晚上,一位朋友來電話說,后天要進行職稱評定,你看是不是給有關(guān)評委打個招呼,大多都要這樣做的。說完告訴了我這次的評委名單。我說我不習慣這樣做。我寧愿相信評委的公正性。這位朋友有些惘然,停了一下說,我反正已經(jīng)跟你說了,你自己決定。我謝了他的好意,接著便說了下面幾句不合時宜的話。我說這些評委的資格是如何確定的?他們中的一些人有沒有能力來評審他們要評審的人?

  評審結(jié)束后,有人告訴我,我沒有通過。(這當然是私下通風,評審活動從頭至尾都是非常保密的,直到現(xiàn)在,我也沒有得到任何正式的通知。)前面說到的那位朋友也抱怨說,讓你打個電話,你不打……

  既是評審,有人通過,有人通不過,本是很一樁正常的事,但了解了一點評審過程之后,便不得不對這種評審生出了一些疑惑。

  第一,就是我前面提到的那個問題,誰有資格來當評委?有沒有一個產(chǎn)生高評委的合法程序?

  據(jù)說評委們大多是是投票前一兩天或三五天由某單位臨時通知的,連那一紙聘書也是評審當日現(xiàn)發(fā)的。當評委唯一的硬性指標便是具有正高職稱。評委的組成也不公開,神神秘秘地聚攏來完事后又無影無蹤地散開去。他們事先也不知道要評誰審誰,這樣無備的狀態(tài)這樣短促的時間,且不說他們有無評審的學養(yǎng)、識見、操守及文學藝術(shù)感受能力,便是讀一讀上十位評審對象數(shù)百萬字的作品都是不可能的。因此,許多評委只是在很短的時間里聽知情人作一些介紹,看一看表格中填寫的資料目錄――發(fā)表過哪些作品,獲過哪些獎項,最多臨時翻翻一些主要作品附件,有些長篇小說,也只來得及瀏覽幾頁。然后,憑自己的感覺、印象或別的什么便開始工作了。

  第二,評審程序的合法性來源于何處?

  除了上面說到的評委組成,評多少、如何評?多少票算通過,誰有資格參評?與歷次評審相比,有沒有較為恒定的標準?似乎都很隨意,聽說有些標準是評審開始之后,某某廳打來電話定下的,而被評人中,還有幾乎與文學無涉、據(jù)說近似于騙子的人,拿來一些與文學無甚關(guān)聯(lián)的材料,其中還有自刻公章自任評委的“全國文學大獎”的獲獎證書……因其是某某廳硬塞進來的而引起一些爭議,將本來就極稀少的一天時間又占去了許多。說起來那么嚴格的一層層參評資格審查,又是如何一層層順利通過的?

  第三,對評審有無制衡機制?

  對這樣一種專業(yè)性、學術(shù)性很強的評審,每一個評委都應(yīng)該拿出很負責任的、專業(yè)性的、可以經(jīng)受檢驗的評審意

   見,你評誰不評誰,都應(yīng)該有一個合乎評委身份的說法。但據(jù)說不是這樣,大家東東西西談了一些感覺印象之后(據(jù)說連記錄都沒有),便是無記名投票,因為是無記名,便可以對投票的結(jié)果不負任何責任,成為永遠的匿名者。于是便誕生了許多領(lǐng)到一頂“國家一級作家”“國家二級作家”的桂冠之后,多少年再見不到什么作品的作家。而當初授予其桂冠的人們也不見了。據(jù)說此次便有一位評委從頭到尾只投一個無甚作為的人,等于投了一張廢票――這位評委忙乎了一天,自己把自己用紅牌罰下。一位評委事后說,如果要求每一位評委都要寫下自己的評審意見,那他晚上不睡覺也要多少讀一讀作品的,并拿出說得過去的文字意見來。另一位評委說,如果要求每一位評委說出為什么評誰為什么不評誰,那么他想幫誰的忙也會收斂一些。也有評委說,可以寫一本《評委心理學》了……

  看起來評委們行使了一次民主權(quán)利,但這種無須言明理由也無須承擔責任的民主,實在是一種“暴力民主”,這種“暴力民主”在數(shù)十年中已做下了許許多多的壞事惡事蠢事,從土改時眾人一呼,將臺上的地主富農(nóng)拖去槍斃了,到文革中代表們手一舉,永遠開除劉少奇黨籍,從集體決定上馬一個爛污工程,到槍斃遇羅克張志新林昭……在這一類“暴力民主”的掩護下,每一個個人都可以遁影藏形,所以至今我們只能看見歷史上的這些事件,而看不見決定這些事件并對它們負責的個人。

  第四,評者有沒有知情權(quán)?

  歌手大獎賽,評委的打分是亮在自己的電視圖像上的,歌手看得見,觀眾也看得見。足球比賽,主裁邊裁要舉旗亮牌做手勢,球員看得見,球迷也看得見,還有電視重放的慢鏡頭。連學生高考,還可以查卷,上面除了判分依據(jù),還有閱卷老師的代碼,這等于給了被評審者的知情權(quán)的同時,也給了觀眾,球迷,學生家長以監(jiān)督權(quán)。由于高評委是臨時組合的,評委們是匿名的,所以每次職稱評定都是偷偷摸摸開始,悄沒聲息結(jié)束,參評者也懵懵懂懂申報,糊里糊涂了結(jié)。如果你不去打聽或沒人給你通風,是沒有誰給你一個正式通知的,更不會給你一個為什么評上為什么評不上的說法。有時候想一想,交了幾百元評審費,也沒聽見人家怎么對你評,也沒聽見人家怎么對你審,找個瞎子算算命,他還要身前身后給你說上半天,想想真是怪不劃算的。

  第五,對評審有沒有告申復(fù)議機制?

  我問一個知內(nèi)情的朋友,法庭判案,經(jīng)過公開的庭審調(diào)查辯論舉證,判決后不服還可以上訴一下。如果評委或被評者對評審結(jié)果有疑議,或出現(xiàn)了前邊說到的某評委自罰紅牌的非常事件,有沒有什么應(yīng)對辦法?那位朋友說,評委都是臨時招來的,一次性的,一天下來,吃了喝了拿上600元評審費,投下一份與己無關(guān)痛癢的選票,誰把它太當一回事?因為這種暗箱機制,被評的人什么都不可能知道――即便道聽途說一些,也無法舉證,多少年來如此。后來,有評委告訴我,即便評委有意見,也沒有權(quán)力改變什么――沒有給評委告申復(fù)議權(quán)。況且你是人家請來的,下一次是不是你還得人家說了算。于是,在這種最文明的地方,我們也看到了一種不受制約的權(quán)力。

  當然,和眼下許多事相比,這是一樁小到無聊的事件,只是作為當代文壇現(xiàn)象一種,錄下聊以備考。但我還是愿意聽到評委們的意見――不管什么樣的意見,聽聽總歸有好處的。所以,我把他們的名單公布于下,作家寫完作品得署上名,享受榮譽也承擔批評,還得經(jīng)受數(shù)十年后被翻揀出來的考驗。作為生產(chǎn)中國最高級別作家的高評委,是否也該為自己的作品署個名呢?我想,我們的評委只有對自己那神圣的一票負責,才能建立真正的評委的權(quán)威。我也希望聽到他們對目前這種評審制度的意見和建議,以使它更完善準確合理。

  

  附評委名單:

  涂懷章:湖北大學中文系 教授

  周百義:長江文藝出版社 社長

  劉益善:長江文藝雜志社 社長 主編

  馬曉玲:湖北省社科院文學所 研究員

  樊 星:華中師大中文系 教授

  王先霈:華中師大中文系 教授

  於可訓:武漢大學中文系 教授

  陳美蘭:武漢大學中文系 教授

  方 方:湖北省作協(xié) 國家一級作家

  葉明山:湖北省作協(xié) 國家一級作家

  董宏猷:武漢市文聯(lián) 國家一級作家

  池 莉:武漢市文聯(lián) 國家一級作家

  召集主持人:韋啟文,朱莎麗 省作協(xié)黨組

  

  (附注:聽說我在寫這么一篇文章,一位我敬重的長者給我打來電話,望我一不要往心里去,二不要把關(guān)系搞僵。我笑問他是不是受人之托,他說是。我對這位長者說,一,我不會往心里去,文章寫完也就完了。二,不存在把關(guān)系搞僵,我只是對已發(fā)生的事說說我的看法而已。而且,在眼下這種做法得不到改變之前,我將再不會參加此類游戲了。)

  今日后記:此文發(fā)在去年《文學自由談》9月號,一些思想文化網(wǎng)站都有貼出。中國青年報也發(fā)表文章評議。據(jù)說一些當事人都看到或從網(wǎng)上下載打印傳看,但至今沒有一人吭過一聲。不過,此事已留在紙上,留在英特網(wǎng)的資料庫中,所以,有些事,說到底,應(yīng)該是無理的怕有理的。數(shù)月前,單位管人事的又讓我去一個什么班,說又要評職稱了。我問,評法有無改革?答曰,不知道。我說,那我不去。

相關(guān)熱詞搜索:可疑 胡發(fā)云

版權(quán)所有 蒲公英文摘 www.huhaw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