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梅寧華先生的文章認為，在如何認識我國所面臨的矛盾和問題上，出現(xiàn)了不少片面觀點和錯誤看法，存在著一些不良傾向。該文貌似堅持馬克思主義認識論，實則充滿了形而上學的片面性，也違背了自己倡導的實事求是原則，與當前全國上下都在強調樹立“憂患意識”、“問題意識”的氛圍背道而馳。作者關于一些專家學者“只看問題不談成績”、“矛盾和問題出現(xiàn)是不可避免的、解決矛盾問題“需要一個過程”、經(jīng)濟發(fā)展必然會以損害環(huán)境為代價、用基尼系數(shù)說明中國貧富差距大是“洋教條盛行”等觀點似是而非，在理論上是十分荒謬的，在實踐上是極其有害的。本文對上述觀點提出了實事求是的批評。

　　[關鍵詞] 矛盾和問題；
片面性；
經(jīng)濟發(fā)展代價論；
憂患意識

　　最近讀了梅寧華同志題為“馬克思主義認識論這個思想武器不能丟――談如何正確認識我國發(fā)展進程中的一些矛盾和問題”一文（載2007年9月3日《北京日報》，《新華文摘》2007年第22期全文轉載。以下簡稱《矛盾和問題》），感慨良多。文章試圖用馬克思主義的認識論分析問題，“從中國實際出發(fā)，實事求是，反對教條主義、主觀主義”，其出發(fā)點無疑是值得肯定的。但是讀了文章之后，反而使人容易產生相反的感覺，甚至感到恰恰是作者自己違反了上述原則。由于文章涉及究竟如何認識和評價我國發(fā)展進程中的一些矛盾和問題，也包括如何確定我們的學術研究方針和路向，事關重大，因此，有必要對有關問題作進一步的辨析。筆者尤其對文中如下觀點不敢茍同，特撰此文，以求商榷。

　　一

　　文章認為，“當前，在如何認識中國發(fā)展過程中的矛盾和問題時，出現(xiàn)了一些不良傾向”。然后列舉了幾個方面，其中主要有：

　　――看問題不客觀不全面，把枝節(jié)當主流，只看問題不談成績。不論什么事情，先講問題和不利的一面，對成績忽略不計，以為這樣就是“客觀公正”，而講成績似有“歌功頌德”之嫌。如果不在大好形勢下挑出毛病，似乎就不夠“客觀”。比如，對我國發(fā)展形勢不能說“大好”，一些專家學者看陰暗面多，看積極面少。

　　我不知道這些論斷根據(jù)何在，只知道它與人們的常識是不大相同的。長期以來，人們直接感受到的是，在我們國家，主流意識形態(tài)一直占據(jù)主導地位，主流媒體一直占據(jù)主導地位，無論是政府文件還是領導講話，無論是報刊雜志還是廣播電視，從來沒有見過“只看問題不談成績”的。即便在學術界，也沒有“不論什么事情，先講問題和不利的一面，對成績忽略不計”的現(xiàn)象。至于有些專家在學術研究中社會問題談得多一些，也不能認為是“看陰暗面多，看積極面少”。因為學術研究不同于一般的輿論宣傳，它要遵循自身的研究規(guī)律，需要有“問題意識”，否則就不成其為研究。況且，“講問題”的從群體數(shù)量、主體地位、傳導形式等各個方面與“講成績”的相比都處于弱勢，如果連這一點微弱的聲音也不允許出現(xiàn)，那就只能回到文化大革命中那種“形勢一片大好”的輿論狀態(tài)，難道這是文章作者所希望的嗎？文章多次講到對形勢的認識和分析要實事求是，我看首先作者本人在這個問題的判斷上就不符合實際，這怎么能算“實事求是”呢。

　　――對待發(fā)展中出現(xiàn)的問題，采取形而上學的態(tài)度。不承認矛盾和問題的出現(xiàn)是不可避免的，不承認矛盾和問題的解決有個過程，企望一下子就解決所有問題。這在對待收入分配差距、產品質量和知識產權等問題上表現(xiàn)尤為突出。

　　梅寧華先生這里既然把對待發(fā)展中出現(xiàn)的問題的態(tài)度上升到了形而上學的高度，就不能不提到看問題的辯證法。按照唯物辯證法的觀點，既要看到取得的成績，也要看到存在的問題；
既要看到有些矛盾和問題的出現(xiàn)是不可避免的，也要看到有些矛盾和問題的出現(xiàn)是可以避免的；
既要看到矛盾和問題的解決有個過程，也不要把它作為拖延或者不解決矛盾和問題的借口。而梅文所謂“矛盾和問題的出現(xiàn)是不可避免的……”云云，看起來好像十分辨證，實則似是而非。在現(xiàn)實社會中，并不是所有的矛盾和問題都是不可避免的，比如有些地方因干群矛盾引發(fā)的群體性上訪事件，有的地方頻頻出現(xiàn)的惡性礦難事故等等，大都是人為造成的，如果處理得好，是完全可以避免的。矛盾和問題的解決的確需要“有個過程”，但是這個過程不應當是抽象的、無限期的，不能以此為拖延或者不解決矛盾和問題的借口。如果有些矛盾和問題在解決過程中愈演愈烈（如腐敗現(xiàn)象），那么人們對解決這些矛盾和問題的方式方法提出一些質疑又有什么不對呢。又如文中提到的“收入分配差距”問題，既然是一個客觀存在的不爭事實，人們提出來研究討論，無疑會推動問題的解決，這又有什么不好呢。由此而論，倒是那種不實事求是，不敢面對矛盾和問題，故意回避、掩蓋矛盾和問題的掩耳盜鈴式的態(tài)度和方法，應該得到一頂形而上學的帽子。

　　――社會心態(tài)失衡，對待問題抱怨情緒大，指責多�；ヂ�(lián)網(wǎng)上的博客文章和大量跟貼在很多問題上就彌漫著這樣的情緒。

　　在這里，我們終于看到了文章對社會心態(tài)的比較客觀的描述。遺憾的是，作者對此采取的是結論性的批評或批判的態(tài)度，而沒有進一步思考分析為什么會產生這種社會心態(tài)。既然是“大量的”“彌漫著”的情緒，就說明不是個別現(xiàn)象，這種現(xiàn)象的產生必然有其經(jīng)濟的、政治的、文化的、社會的原因。作為一名官員或者理論工作者，有責任對此進行深入的思考和分析，提出有針對性有說服力的見解，而不應當簡單地武斷地下一個批評性的結論了事。在我看來，上述“情緒”的產生，恰恰主要是因為有些矛盾和問題應該解決而沒有得到解決，同時正常的表達渠道不夠暢通的結果。對此，只能采取“疏”而不是“堵”的辦法，為人們提供更多的表達意見的渠道和形式。你總不能把所有的博客乃至互聯(lián)網(wǎng)強制性地關掉吧，即便都關掉，能解決矛盾和問題嗎？當然，從根本上說還是要真正解決現(xiàn)實當中存在的矛盾和問題，從而起到釜底抽薪的作用。不管怎樣，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按照梅寧華先生的態(tài)度來處理，不僅無助于矛盾和問題的解決，而且只能適得其反。

　　二

　　文章在對上述各種“不良現(xiàn)象”進行批判之后，接著就開出了一些藥方�？偟乃幏绞牵骸翱陀^地、理性地看待中國發(fā)展中出現(xiàn)的矛盾和問題，糾正錯誤的觀點，消除不良傾向，最根本的是要堅持馬克思主義認識論�！� 作者把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的基本內容和要求界定為“一切從實際出發(fā)，實事求是，強調事物是發(fā)展的，防止靜止地和孤立地觀察問題”（我們姑且認為這種界定是準確的）。

　　這當然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問題在于，作者在涉及具體事物的分析時又犯了自己文章中所反對的錯誤。這里僅舉幾例：

　　第一，文章批評“近年有不少人總是抱怨中國為發(fā)展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把GDP增長對提高綜合國力、增加就業(yè)、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等方面的貢獻置之腦后”，明確反對關于“綠色GDP”一說，認為“不能因噎廢食，把保護環(huán)境絕對化。中國所經(jīng)歷的是所有國家要達到經(jīng)濟成熟必經(jīng)的過程”。

　　首先，大量的數(shù)據(jù)證明，中國的環(huán)境污染、生態(tài)惡化問題已經(jīng)十分嚴重�！艾F(xiàn)在全球污染最嚴重的10大城市中，我國已占了7個�！� [1 ]環(huán)�？偩职l(fā)布的一項調查顯示，在被統(tǒng)計的我國131條流經(jīng)城市的河流中，嚴重污染的有36條，重度污染的有21條，中度污染的有38條，污染率達到總水系面積的87％。國家環(huán)保總局和國家統(tǒng)計局聯(lián)合發(fā)布的《中國綠色國民經(jīng)濟核算研究報告》表明，2006年全國因包括水污染在內的環(huán)境污染造成的經(jīng)濟損失為5200多億元，約占當年GDP的4％。[2]（為了免遭梅寧華先生“只講問題，不講形勢大好”的指責，有關更多資料不再援引）。這里只是想說，難道“中國為發(fā)展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不是觸目驚心的客觀事實嗎？倡導實事求是的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的梅先生為什么對此諱莫如深呢？更令人不解的是，在這種情況下，“民間環(huán)保人士”搞了個“綠色GDP”，既符合科學發(fā)展觀，又合乎國情民意，應該說有百利而無一害，梅先生為什么對此十分反感呢？

　　其次，文章提出“中國所經(jīng)歷的是所有國家要達到經(jīng)濟成熟必經(jīng)的過程”的論斷也是不符合實際的。北歐如瑞典、瑞士、挪威、芬蘭等應該是達到經(jīng)濟成熟的國家了，但是他們似乎并沒有為此付出沉重的環(huán)境污染代價�！澳壳�，挪威人均GDP超過5萬美元，位于世界前三位，是世界上少數(shù)的幾個最富裕的發(fā)達國家之一”“2002――2005年，挪威連續(xù)5年被聯(lián)合國發(fā)展計劃署（UNDP）評選為全球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國家。根據(jù)聯(lián)合國的報告顯示，挪威在生活水準、教育程度和壽命三方面的綜合指數(shù)名列榜首�！� [3]在梅先生看來，為了發(fā)展經(jīng)濟， “不可能不付出一些發(fā)展的代價”，“不經(jīng)過這個階段就直接走到高級階段是不可能的。” 即付出環(huán)保的代價既是必然的，也是必要的。中國的發(fā)展已經(jīng)并正在證明，這種“經(jīng)濟發(fā)展代價論”在理論上是十分荒謬的，在實踐中是極其有害的。中央提出科學發(fā)展觀，其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對這種觀點及其行為的校正。

　　第二，文章批評“很多人簡單套用國外的基尼系數(shù)來分析，得出我國兩極分化嚴重的片面結論”，是“一種洋教條主義傾向”。而且也承認并列舉了我國改革開放以來的基尼系數(shù)發(fā)生了巨大變化：1978年為0.18，1981年為0.29（此前被國際上認為這是世界上分配最公平的國家），2000年為0.458，2001年為0.459。2005年，居民個人年收入和人均家庭收入的“基尼系數(shù)”分別達到0.529和0.561，并且，每年都以0.1％的速度遞增。基尼系數(shù)的國際警戒線是0.35――0.4。然而，作者對“有些人據(jù)此認為，我國已經(jīng)是世界上收入分配差距最大的國家之一”的觀點頗不以為然。梅先生的態(tài)度是：“關注但不要驚慌�！薄斑^度渲染無益于解決問題，反而會對現(xiàn)存的問題和矛盾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這對社會是不負責任的態(tài)度。”

　　這里至少存在幾個值得商榷的問題：其一，作者在沒有任何理由否定基尼系數(shù)科學性的情況下，憑什么指責“很多人”簡單套用基尼系數(shù)得出我國兩極分化嚴重是“片面結論”、“洋教條主義傾向”？這種不作分析、亂扣帽子的做法才是“簡單套用”過去某個時期的批判模式的“片面結論”。其二，貧富懸殊現(xiàn)象涉及到能否體現(xiàn)社會主義本質，是我國面臨的一個重大問題，人們對此予以高度關注是有理由的，不存在什么“驚慌”、“過度渲染”的問題。如果說“驚慌”，我看倒是作者本人對人們的關注表現(xiàn)得有些莫名其妙的“驚慌”。其三，承認矛盾和問題是研究、解決矛盾和問題的前提，如果說“很多人”對貧富差別問題“推波助瀾”的話，那也是為了盡力促成問題的解決，是一種對社會、對人民負責任的態(tài)度。相反，那種對貧富懸殊現(xiàn)象視而不見，對人民的疾苦冷漠無情，只會說空話、打官腔的人，才恰恰“對社會是不負責任的態(tài)度”。

　　順便指出，梅文一方面強調GDP“是世界公認的標準，而并未見誰用所謂‘綠色GDP’來做生產力發(fā)展的標準”，而在該文中另一個地方又批評“一談收入差距必然要套用基尼系數(shù)”是“洋教條盛行”。這豈不是堅持雙重標準，有自相矛盾之嫌么！

　　三

　　綜觀《矛盾和問題》全文，感覺作者不像是在研究和討論問題，而是以居高臨下之勢，盛氣凌人之態(tài)，在那里發(fā)號施令。可能梅寧華先生自認為堅持了馬克思主義認識論這個思想武器，堅持了主流媒體的主流話語�？墒俏覀冋J為，該文有些觀點不僅不符合馬克思主義認識論和辯證法，而且也不合乎黨的主流聲音，甚至還沒有達到古代先哲圣賢的認識水平。

　　大凡一個階級、政黨、群體在最初執(zhí)政時，往往雄心勃勃，勵精圖治，廉潔勤政，體恤民情。但時間一長，又往往為既得利益所困，惰性增長，貪圖安逸，不思進取，滋生腐敗，只顧歌舞升平，不顧人民的疾苦。于是社會矛盾逐步積聚，日漸尖銳，遇到某種導火索，便會驟然爆發(fā)，輕者引發(fā)社會動蕩，重者導致政權得而復失。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fā)生，一些有遠見的、清醒的政治家、思想家，便經(jīng)常提出警示，如：
“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亂�！� [4] “思則有備，有備無患�！� [5] “于安思危，危則慮安�！� [6] “天下稍安，尤須兢慎，若便驕逸，必致喪敗。”“自古失國之主，皆為居安忘危，處治忘亂，所以不能長久�！� [7] “生于憂患而死于安樂”， [8] 這一充滿辯證法的警世名言，更是千百年來一直為人們所銘記。歷史上“憂勞興國，逸豫亡身”的事例可謂不勝枚舉。

　　正是基于這種考慮，中國共產黨總書記胡錦濤上任之初，就重申了“兩個務必”的思想。2007年3月“兩會”以來，更是多次強調廣大干部要樹立“三個意識”即“憂患意識、公仆意識、節(jié)儉意識”。(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憂患意識被排在首位，足見對這個問題的重視程度。正如人民日報評論員文章所指出的：“憂患意識是一種清醒的預見意識和防范意識，是一種危機感、緊迫感、責任感、使命感。這種意識源于對事物發(fā)展規(guī)律的深刻認識�！�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任何事物的發(fā)展，都存在著相反相成、相生相克的規(guī)律性。憂患意識的可貴就在于，能夠從承平中預見危機，從有利中發(fā)現(xiàn)不利，未雨綢繆，防患未然。古往今來，多有哀兵勝利之師，也不乏驕兵慘敗之旅；
多有負重奮起之邦，也不乏逸豫覆亡之國。歷史的經(jīng)驗表明，越是形勢好的時候、越是發(fā)展順利的時候，越要增強憂患意識。” [9] 而我們一些自以為堅持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家”，卻好像對中央的這一精神置若罔聞，對存在的問題特別是人民的疾苦視而不見，麻木不仁。他們聽到一點反面意見，見到一點所謂“負面”消息，便以為天要塌下來，便說成是“噪音”、“雜音”，動輒給人扣上一頂什么帽子。這就更加有利于某些干部熱衷于制造什么“形象工程”、“政績工程”，玩“官出數(shù)字，數(shù)字出官”的把戲。而長期以來，正是因為一些人從“報喜得喜，報憂得憂”中嘗到了“甜頭”，才形成了一種報喜不報憂的不良風氣，致使隱患叢生，事故頻發(fā)，群眾多有怨言。我們不禁要問：這些人的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的立場觀點哪里去了？對人民群眾的感情哪里去了？

　　在我們看來，其實并不在于談成績還是談矛盾和問題，而是在于在談成績或矛盾和問題時是否采取客觀的態(tài)度，特別是在談矛盾和問題時，是憂黨、憂國、憂民的態(tài)度還是幸災樂禍的態(tài)度，是建設性的態(tài)度還是徹底否定性的態(tài)度。總之，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梢哉f，絕大多數(shù)專家學者在這方面都是堅持前者而非后者。否認這一點，本身就違反了實事求是的原則。這也正是梅寧華先生觀點錯誤的出發(fā)點之所在。

　　最后，我倒是贊同文章的如下觀點：“現(xiàn)在從某種程度上說，又走向了另一個極端，批評太少，甚至沒有批評，使得有些錯誤甚至是反動的東西得以恣意蔓延�！钡�是文章關于“既要提倡自由精神，又要堅持批判精神”，“在講自由精神的同時，不能忘了發(fā)揚批判精神”等等提法，頗讓人費解。在作者看來，似乎“自由精神”和“批判精神”是對立的，而常識告訴我們，“批判精神”乃是“自由精神”的展現(xiàn)，二者具有內在的一致性。如果筆者沒有理解錯的話，看作者的口氣，所謂“批評”、“批判”之類，原來是只對別人，而并不包括自己。這樣一來，未免有失公平，所以這里也給梅寧華先生來一點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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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考文獻:

　　[1]朱相遠：《樹立新的天人觀》，轉引自《新華文摘》，2007年第22期。

　　[2] 張銳：《中國水污染的沉重報告》，《改革內參》，2007年第23期。

　　[3] 尚武：《挪威是如何實現(xiàn)可持續(xù)和諧發(fā)展的》，《中國改革報》，2007年1月12日。

　　[4]《易經(jīng)·系辭下》。

　　[5]《左傳》襄公十一年。

　　[6]《戰(zhàn)國策·楚策四》。

　　[7] 唐·吳兢《貞觀政要·政體》。

　　[8]《孟子·告子下》。

　　[9] 人民日報評論員：增強憂患意識銳意開拓進取，《人民日報》，2007年3月20日。

　　張文軍，（1957－），山東大學威海分校社會發(fā)展研究中心教授，碩士生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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