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的謊言_刺破“高貴的謊言”
發(fā)布時間:2020-02-14 來源: 感恩親情 點擊:
“高貴的謊言”肯定不是開著武裝直升機在伊拉克平民腦袋上普及民主,也不可能是強拆隊開道、精神病院“善后”式的“維穩(wěn)”。 16歲那年開始黑客生涯時,朱利安?阿桑奇給自己起代號叫“門戴克斯”(Mendax)。19年之后,當他創(chuàng)建那家如今已婦孺皆知的解密網(wǎng)站時,用的名字倒是一個更加簡潔的夏威夷土詞――Wiki(直譯“快”)。
Mendax是個拉丁詞,取自羅馬三詩人之一賀拉斯所著《歌集》第三卷,原文寫作Splendide
Mendax,意譯“高尚的虛假”。賀拉斯熟讀亞里士多德,自然曉得亞氏的老師柏拉圖在《理想國》中首創(chuàng)“高貴的謊言”
(Noble Lie)一語;“高尚的虛假”之類,大抵由此而來。而柏拉圖假蘇格拉底之口,講的其實是一則關(guān)于等級制的政治寓言――如何借助“欺騙”使理想城邦中的國民安守其與生俱來的稟賦,以便穩(wěn)固地維持哲人為王、有德者居上的“善政”。
門戴克斯先生阿桑奇繞過splendide(高尚)、直趨Mendax(虛假),顯見得和我等大眾一樣,對這類謊言的“高貴”用心不甚感冒。列寧說國家是“階級矛盾不可調(diào)和的產(chǎn)物和表現(xiàn)”,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說現(xiàn)代民族是“想象的共同體”,和阿桑奇?zhèn)、我們所持的看法倒是一致的――國家也好,政府也好,是特定階段不得已而存在之物。
《尚書》所謂“善政”,《獨立宣言》鼓吹的“人皆生而平等”,因此多半只是矯情。最優(yōu)的政體,大概應當像經(jīng)濟學家所設想的那樣,基于對私欲的追求,為個人追逐富貴名利提供足夠的空間和保障;至于“陶冶性情”、“提升節(jié)操”,多半是教育部門的事,甚至只能是每個人的私事,跟國家無關(guān)。
因為國家只該是這么個消極存在,阿桑奇才要“解密”。普天之下的民眾,自是一片喝彩――“文明社會”了嘛,一國政策的制定、政府的運作,自然應當基于公意和“常識”,沒什么可遮遮掩掩的;解密出來的種種愚行和丑聞,恰恰說明政府力量的擴張、假“保密”之名的黑幕乃是萬惡之源。“匡扶正義,藿香正氣”,靠解密就可以了。
問題在于,阿桑奇要解的那個“密”,與柏拉圖那番“高貴謊言”之后的“真相”,究竟是不是一回事?或者更進一步說,我們這群頗具智性優(yōu)越感的現(xiàn)代人,究竟在探究一個“密”還是一個“謎”?
“謎”者,《說文》命之為“隱語”,無非是一句話換了一個表達,刨根問底、去偽存真,謎底自然就揭出來了。倒是那個“密”字,好像要復雜得多,什么“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倒是和泰西哲人那“高貴的謊言”異曲同工。
回到《理想國》當中,我們必須重新思考,何以那位與現(xiàn)實政治當局若即若離、最后還被“民主力量”判處死刑的蘇格拉底,對“高貴的謊言”會如此上心。
希臘城邦有些受貴族統(tǒng)治,有些大行其民主,亦有些擁戴暴君,我們今天對國家那種欲棄不能的復雜感情,古代的哲人多少也有體會。但蘇格拉底并未因此放棄為正義――理想城邦中三階層各安本分、不圖僭越的“適當”――尋找理性基礎的努力。
在他看來,恰恰是“高貴的謊言”這種對真理的政治表達,在引導有心的觀察者思量實在的真理。因為在個人和城邦中,皆存在著太多低俗的欲望,人們既無從將之杜絕(這倒是現(xiàn)代政治家們很欣賞的目標,不管使用的工具是福音書還是毒氣室),只有以公利之名將其限制在一定范圍內(nèi),也就是節(jié)制(Moderation)。熱愛真理者將穿越謊言,思考并達到自己應許的高尚階層席位;愚鈍之人將虔誠地相信謊言,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目下的位置上“不逾矩”,因為這也有助于公共利益,自己不會吃虧。
如此說來,即使在最理想的城邦中,適度的虛假也屬難免。不過,倒也不是哪個政府都可以厚著臉皮說自己“奉天承運”,糊弄輿情是為了踐行“高貴的謊言”。阿桑奇指望以維基解密改變現(xiàn)代政治的基本規(guī)則自是奢望,但人們對其一片叫好,多少也是看不過美國政府近些年來四處出手、管東管西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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