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只能存在18個月嘛 如果愛情只能存在于內(nèi)心
發(fā)布時間:2020-03-01 來源: 感恩親情 點擊:
1975年,伊斯坦布爾。一個是有婚約在身的30歲富家少爺凱末爾;另一個是少爺?shù)倪h房窮親戚、18歲的清純美少女芙頌。像多數(shù)的愛情故事一樣,他們的愛情也始于一段美麗的邂逅――凱末爾去精品店給未婚妻茜貝爾購買名牌包,卻意外巧遇多年不見、出落得美麗漂亮的姑娘芙頌。誰都不知道,故事已經(jīng)開始了, “我看見自己的幽靈從身體里走出來,正在天堂的一角抱著芙頌親吻”。
正如納博科夫所說,“命運總是在無人理睬時才顯出其本色”。是命運的鋪排,還是欲望的糾葛,又或是愛情的萌芽,不管怎樣,凱末爾和芙頌發(fā)生了一切能夠發(fā)生的關(guān)系――他們互相緊摟著,貪婪地接吻,吻得那樣投入,以至于他們覺得可以“走到最后”地做愛,大汗淋漓。這一刻,他們并未意識到,此后兩人的命運會如此糾葛難分,他們將永遠印記在彼此的生命中。
離訂婚的日子越來越近,凱末爾愈加發(fā)現(xiàn)自己真正愛著的是芙頌,只有在跟她相處時,他才真正快樂。不過當(dāng)芙頌要求凱末爾作出最終抉擇時,凱末爾還是選擇如期完成訂婚,雖然在外人看來完美到極致的訂婚儀式上,他都魂魄出竅,不由自主地關(guān)注著以親戚身份前來的芙頌的一舉一動。
于是,芙頌消失了。
生活對孤零零的凱末爾而言,只不過如法國詩人奈瓦爾的一句詩所描述的, “粗俗的消遣”,一切都是無意義的,都會惹怒他。他依然每天準(zhǔn)時回到當(dāng)初他們約會的地方,期待有一天奇跡出現(xiàn);他不停撫摸嗅聞芙頌留下或觸碰過的物件,甚至借此自慰;他在伊斯坦布爾的街道中如鬼魂般游蕩, “像看見幽靈那樣看見了芙頌”;同時他無法直面未婚妻茜貝爾,抑郁難言,也無法正常和她做愛,關(guān)系漸趨惡化。
到此,小說描寫的都是欲望以及對欲望的掙扎。凱末爾與芙頌的戀情,開頭當(dāng)然是性的吸引在起作用。芙頌身材窈窕,且參加過彼時看來頗令人側(cè)目的選美大賽,這些細節(jié)似乎在暗示富家子凱末爾可試試與她交往,但又不必太過負責(zé)。
然而常識告訴我們,以欲望開頭的故事,從來不會以欲望終結(jié)。伴隨著肌膚之親的快感與逐漸膨脹的性欲,兩人也同樣感受到了一種似乎朝向天堂駛?cè)サ男腋8。我相信這種幸福是脫離性本身的,是始于欲望而擺落欲望的,它逼視人們返觀內(nèi)心最隱秘最柔軟的地方。在做愛的過程中,與其說凱末爾在探尋芙頌的身體,毋寧說是兩人在各自經(jīng)由對方的進入來探勘自己的身體。如果我們留心書中提到的壓抑人的大環(huán)境,那對這兩人對于性的無盡好奇也就不會驚訝了。如果小說僅僅如此,那至多是一則關(guān)于欲望與沉溺欲望的故事,但相反,一切不過以色欲的沉迷來開頭而已。
當(dāng)芙頌不告而別,凱末爾開始慢慢剝?nèi)ジ采w自己靈魂的那層欲望,逐漸正視內(nèi)心的感情。他得究問自己對芙頌的感情是一時興起的獵艷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長久依戀;他得面對那個在眾目睽睽之下與自己訂婚并且自始至終毫不知情的茜貝爾――是選擇遵從大多數(shù)人的意愿的美滿生活還是聽從內(nèi)心而舍棄這份婚約;他得跨越橫亙在自己愛情中的種種世俗律令與階層差異――是繼續(xù)成為體面的世家人物還是不惜遭人嗤笑。所有的選擇都是硬幣的兩面――失去這個,占有那個。
終于在時隔339天之后,凱末爾找到了芙頌,此時的芙頌已為人妻,而他們的見面竟是莢頌家人的特意安排。他們希望凱末爾因為愛芙頌而愿意掏錢給費利敦拍電影,并讓芙頌成為電影明星,換言之,凱末爾只是被當(dāng)作一個有錢親戚來看待。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設(shè)置,它讓小說擁有了不可思議的縱深――人如何面對自己感情的質(zhì)變?當(dāng)感情摻有雜質(zhì),我們能看清自己究竟是愛對方,還是愛自己的回憶嗎?不過,洞察一切情況的凱末爾仍然選擇駐留在芙頌身邊,因為“幸福僅僅就是靠近所愛的人”。而這種靠近在本質(zhì)上是以不停取消自己真正個性為代價的。
持續(xù)8年與芙頌在一起,卻又非情人關(guān)系,使得凱末爾逐漸學(xué)會把人生看成一個個可分割的時刻,而為換取這一刻的幸福,情愿用一個世紀(jì)去等待。這種曖昧難言的關(guān)系。實質(zhì)表達了小說的第二要義――我們該如何對待占有本身?所謂的長相廝守,究竟是對于愛情的看重,或只是為了一己合理占有對方而造就的別名?如果愛人終將只是他人的愛人,我們該如何收束自己的感情?當(dāng)所愛之人離自己不過是毫發(fā)之遙,內(nèi)心的距離與世俗的拘限卻迫使我們將咫尺看作天涯。這樣的曖昧難堪我們又該如何平復(fù)?在內(nèi)心欲望波瀾起伏時,凱末爾找到了他的安撫之法一慢慢收集芙頌愛過的一切物件。
仍然有不可思議在發(fā)生。歷經(jīng)8年的等待,芙頌和凱末爾終于有望能重新在一起了,費利敦與芙頌也離婚了。他們在酒店房中終于等到了再度相融的一刻。在汗水、尖叫、喜悅中,他們似乎“走到最后”了。然而世界在距離美好只剩一步時,來了個急轉(zhuǎn)彎!為了找到那只對芙頌意義重大的耳墜,剛學(xué)會開車的芙頌駕車疾駛回酒店?墒牵巾炗105公里的時速,將車子交給一棵105年樹齡的楓樹。
芙頌死了。
從之前的欲望到再度相見的占有,F(xiàn)在的主題則是回憶。前兩者其實都與欲望有關(guān),因為愛人還在。如今愛人故去,盡皆虛幻,凱末爾對芙頌的想念開始慢慢變成“一種和過去以及回憶有關(guān)的幻想”。回憶的痛苦就在于它已明示所有的回憶終究只能是回憶,純是“可憐自己”。為了回憶,凱末爾慢慢萌生了建造“純真博物館”的念頭。他用15年的時間走完1743個博物館,創(chuàng)造出獨一無二的“純真博物館”,那里擺放著有關(guān)他和芙頌的愛情故事的所有物件。凱末爾的余生都在為建造這座博物館而耗盡心力。在他62歲那年的4月12日,他死于心肌梗塞。那天也是芙頌50周年的誕辰日。
如果一段感情最終的歸屬地是一座博物館,這是對愛情的景仰還是對世俗的嘲笑?《純真博物館》表達的并非“愛情”本身,毋寧說是“純真”本身:到底有沒有一個純真的世界能安置人世間一切純真的感情?當(dāng)人們發(fā)現(xiàn)自己的純真感情注定顆粒無收,我們能否繼續(xù)純真?我們又愿意為這種純真付出多少代價?博物館世界不屬于現(xiàn)實世界,它屬于過往,也屬于未來,可偏偏不屬于當(dāng)下。
是的,最后一切都會好的,雖然只是在博物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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