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舊書攤,像只候鳥 適合養(yǎng)老的低消費小鎮(zhèn)
發(fā)布時間:2020-03-11 來源: 感恩親情 點擊:
濟南的古舊書市場多年來一直處于不斷“遷徙”的狀態(tài),像只候鳥。上世紀90年代初,山師、山大校門前賣舊書的商販一度云集,后來古舊書經(jīng)營業(yè)戶又轉入英雄山文化市場。2000年以后,英雄山的舊書交易日漸萎縮,國棉四廠和中山公園轉而成為兩個較大的集散地。2004年春,因調(diào)整市場結構,聚集在國棉四廠的書販也轉而流向中山公園。至今,中山公園在全省古舊書交易中“一統(tǒng)江湖”。
淘書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我最早產(chǎn)生這種懵懂意識的時間應該是在1991年。
那年秋天,我從小清河邊的山師北院轉到文化東路山師南院讀大二。每逢周末,校門后總會有幾個舊書攤圍滿了學生。當時,花五毛或一塊錢就能買本尼采、薩特、弗洛伊德的書,一般都是上世紀80年代翻譯出版的舊書,F(xiàn)在回頭想想,后來我之所以迷上哲學并報考哲學系的研究生,和那時的地攤閱讀還真有邏輯關系。
真正令我自覺地去舊書攤上找書,是在2003年。那一年春天,我在采訪中結識了濟南文史專家韓明祥先生。當時我在報社負責文化新聞的采訪,需要查看文史書籍時,就步行去報社對面的十畝園小區(qū),找韓先生借書。2003年秋天,我從韓先生家借了本1987年出版的《濟南大觀》,還書的時候,韓先生隨口說,這本書在地攤上可能還能買到。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幾天后,我真的在舜玉路邊的一個舊書攤上花5塊錢買到了這本《濟南大觀》。又幾天后,花兩塊錢買到了徐北文先生的《大舜傳》。當時我就租住在舜玉路附近,每天騎車經(jīng)過舜玉路時,都要掃一遍路邊的舊書攤。那時舜玉路晚上有夜市,夜市上的舊書攤也成了我的光顧對象。在舜玉路淘得不過癮,每逢周末,我開始跑英雄山文化市場。在現(xiàn)在人流密集的古董地攤區(qū),當時有幾家舊書攤,每次去,總能淘到一兩本關乎濟南歷史文化的舊書。
同一時期,我還打聽到,在中山公園和國棉四廠(成通文化城)也有舊書攤。于是,那一段時間里,騎著摩托車去這兩個地方淘書也成了我的嗜好。這兩個地方因為租金便宜,賣舊書的要比英雄山火得多。至今令我很得意的一套《山東通志》,便是從國棉四廠買到的。賣書的李菁兄也早已和我成為了莫逆之交。當時令我對這位賣書人肅然起敬的是,他店內(nèi)書架上有不少書是“非賣品”,用他自己的話說,“這些是留著自己看的”。而我偏偏看上了一套他的“非賣品”――影印版《山東通志》(文淵閣四庫全書之一)。在我的軟磨硬纏下,他終于決定出貨了,價格也沒有因我的看重而獅子大開口,并且還附送我一冊影印版民國三十六年《山東省各縣概況覽》。后來在我的淘書經(jīng)歷中,再未見到整套的《山東通志》。現(xiàn)在桂在孔夫子舊書網(wǎng)上的唯一一整套《山東通志》,標價飆升至2200元,幾乎十倍于我當初的購買價。
大約在2004年春天,適逢成通文化城調(diào)整市場結構,聚集在國棉四廠的舊書商也轉而流向中山公園。此時,中山公園舊書市場的集聚效應明顯增強,在英雄山文化市場賣舊書的也紛紛下山到此加盟。此后不久,值中山公園建園百年慶典之際,中山公園增設了百十個鐵皮書櫥和三四十個簡易門頭房,舊書市場進步規(guī)范。中山公園的古舊書市場在規(guī)模上不僅一躍成為濟南最大的,也成為全省最大的。
2004年,當時在濟南的歷山路北段、東外環(huán)也有數(shù)家賣舊書的,很快便因中山公園舊書市場的興盛而沒落了。
自此,每周末去中山公園淘書成了我必做的功課。我的胃口也開始越開越大,凡是內(nèi)容可能涉及濟南歷史文化的書刊資料一律收入囊中。2005年6月,我統(tǒng)計了一下自己的淘書量,大約是400來冊,一年后增為600多冊,又過了一年,增為1200來冊。現(xiàn)在,2009年4月,已有2900冊。
淘舊書是一種“人棄我取”的行為,至今可能還會為一些偽文化人認為是不入流的。其實,經(jīng)常去圖書館、檔案館查資料的人都有體會,很多本該留存的書刊資料是不全甚至缺藏的。而舊書市場為彌補這種館藏的空白提供了無限可能。
譬如,上世紀80年代,濟南市不少部門都編寫了行業(yè)志資料,由于種種原因,這些資料后來并沒有刊印成書,有的僅油印了很小的一部分供內(nèi)部交流,因此圖書館、檔案館都難得一見。幾年來,我從中山公園的故紙堆中先后把《濟南市地名志資料(征求意見稿)》(全7輯)、《濟南市衛(wèi)生志資料》(全10輯)、《濟南市園林志資料匯編》(全9輯)、《濟南市房地產(chǎn)志資料》(全3輯)、《濟南工商史料》(全4輯)等十余種行業(yè)志資料一本本“撈”出來,湊成足本。
有人可能會用“艱辛”來形容這種淘書過程,我覺得最恰當?shù)脑~匯應該是“快樂”?鞓返母淳驮谟诤芏鄷r候,你要“眾里尋它千百度”,而它正“獨自風流獨自香”,靜靜地等待“明月來尋我”。
去年夏天,我偶然了解到,1958-1963年,省歷史研究所相繼出版過20冊《山東省志資料》,很想看看這套書收錄了什么歷史資料。到省圖、市圖網(wǎng)站上檢索一下,發(fā)現(xiàn)兩館所藏的《山東省志資料》不過十來冊,加在一起都湊不全一整套。于是首先在孔夫子舊書網(wǎng)花45元從外地訂了本創(chuàng)刊號,其余版本想慢慢淘。而時隔不久的一個周末,我驚喜地發(fā)現(xiàn),有個書攤上堆著一大摞《山東省志資料》,數(shù)一數(shù)17冊,恰恰沒有創(chuàng)刊號,忙問多少錢?店主和我老相識,說“都要的話50塊錢吧”。當時網(wǎng)上的散冊都賣10多元,我當即掏錢買下。至此,還剩2冊,怎們也淘換不到?嗫鄬ひ8個月后,一位賣書的老朋友打來電話,說他剛收到兩本《山東省志資料》,我過去一查,竟然是我苦尋的那兩冊。緣分啊!
淘書的另一個樂趣是,每個周末都能遇見很多書友。這里面有專家教授,也有草根精英,大家邊淘邊聊,徒增無窮快樂!
沒有貴書,只有好書。這是我的淘書經(jīng)。中山公園賣舊書的很多和我都是老相識,大家都知道,我買書一般不愛“破地還錢”,往往是自己看重的書,人家要多少就給多少。當然,對方也不會因此“漫天要價”。
買書的人都知道,賣書人一般是論斤買來論本賣,對于成交的舊書,單本利潤往往是百分之幾百甚至更高。可不能僅僅看到這一點,還應看到,大量舊書在論斤買來后,要積壓上幾個月乃至幾年才能出手。對于實在難以出手的,還要按廢品的價格賣回收購站。買書的人的利益驅動是都想“撿漏”,賣書的人的利益驅動何嘗不是這樣。用馬未都先生的話講,你只有讓賣貨的人有錢賺,人家在有貨的時候才會第一個想到你。
伴隨著在孔夫子網(wǎng)上的開店,在中山公園賣舊書的人中,確實有月收入在五六千元甚至更高的人,但多數(shù)人收入并不是很高,也不穩(wěn)定。因此,不少人是兼職干舊書生意的。
在專職賣舊書的人中,不少是從收廢品起家的。我曾到過幾位賣書人的家中挑書,他們往往租住在城鄉(xiāng)結合部,以三輪車為工具見天到附近的廢品站去進貨。他們租來的房子一半用于放書,居室中散發(fā)著舊書的霉味。
真希望買舊書的人越來越多,賣舊書的人越來越有錢賺。按這樣的邏輯推斷,可能舊書的價格會越來越貴,但至少,會有更多有價值的舊書在運往造紙廠的途中被截留,回到需要它們的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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