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圓內方的老王]外圓內方
發(fā)布時間:2020-03-18 來源: 感恩親情 點擊:
“雖然他的外表平靜、謙和、沉穩(wěn),但是從他那深邃的目光和對當前世界航空業(yè)形勢的判斷上,我可以感覺出,在他的內心深處,一定在翻騰著低成本航空業(yè)變革的驚濤駭浪! 這是王正華給他的偶像――美國西南航空創(chuàng)始人赫伯?凱勒爾寫的評語。從某種程度上看,這也是他理想中的自己。
采訪結束的時候,我們各自抱著自己的衣服往外走。彼時,北京還是乍暖還寒的初春天氣,王正華一邊裹緊了自己的棉服,一邊提醒隨行的幾個人都穿上。我只顧向他問東問西,不想被他一把奪過羽絨服,很貼心地幫我披了上去。
“外面冷,別著涼了。”他柔聲說,臉上掛著慈祥的笑。
隨和的受訪者
對于大多數人來說,王正華并不是一個太容易被記住的名字。人們知道他,多半是從99元的特價機票開始,然后是“只要政府批準,就敢賣飛機站票”、“叫板巴菲特”等一些夸張性的言論。
然而,我眼前的這個王正華,并不是一個喜歡嘩眾取寵、氣焰過分囂張的家伙。與電視里經常見到的那些企業(yè)家們相比,他甚至更謙卑、更親切。
我們相約的采訪地點在北京東三環(huán)附近的一家酒店。一個多小時前,他剛剛在這兒宴請過重要賓客,再過一會兒,還得趕著飛往另一個城市,所以干脆就把地點定在那間私密性良好的用餐包房里。
看上去這是一個保養(yǎng)得不錯的老頭兒,一頭蔓生的白發(fā)被染得黧黑,西裝革履、白凈面皮。他出生于1944年,到今年已經有66歲了,但看上去仍然神采奕奕。
拍照時,攝影記者希望他拿出企業(yè)家慣有的姿勢,譬如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或者昂首挺胸大步向前走。他一一照做,只是嘴里小聲念叨,“都一把老骨頭了,還弄得像個年輕人”。
閃光燈過后,他跟攝影記者建議,“你看,這樣不也挺好的么?”說完,兩腿并攏,雙手自然搭在膝上,一臉幸福模樣。
這時,一個妙齡如花的女服務員進到包間收拾桌子,王正華朝攝影記者喊,“應該多拍拍她們,這樣照片才會好看!”逗得那服務員樂不可支。
這個現場印證了王正華一慣的隨和風格。
如果去瀏覽他在春秋航空公司網站上開的“老王博客”,你會發(fā)現,王正華在日常工作中是如何跟員工打成一片的:平時,他和員工們一起吃食堂,吃的東西差不多都一樣;逢年過節(jié)時,他會帶著熱氣騰騰的餃子、粽子、湯圓,送到工作一線;公司年會上,他接受員工們的惡搞,上臺走貓步,或者藏在印有劉翔軀體的紙像后面,露出臉來供大家拍照;中層干部結婚,他總是盡可能地到場,一邊進出祝福,一邊當眾對員工的工作做出表揚;下屬部門郊游會喊他同去,他不光跟員工們一起爬山,還教大家打太極拳。
他甚至愿意跟大家一起分享自己的家庭生活和喜怒哀樂。2009年7月,王正華93歲的父親病危去世,他連續(xù)八天,每天寫一篇博文,詳細追述父親的點點滴滴,兄妹、夫妻之間的情誼,以及日常生活的酸甜苦辣。拳拳深情浸透在字里行間,惹得公司員工和不知名的網友紛紛給他留言,勸慰他要節(jié)哀順變。
善學的拓荒者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意義上的和善老人,王正華斷然不可能有今天這樣的成績:他一邊掌管著國內最具規(guī)模的旅游批發(fā)商春秋國旅,一邊做民營航空的生意。
這幾年,金融危機一來,三大國有航空公司相繼陷入巨額虧損,幾家民營航空公司也各自走向了不同的命運。甚至連全亞洲最大的航空公司――日本航空――都不得不靠破產倒閉、接受政府注資來維持生計,而王正華一手創(chuàng)辦的春秋航空卻始終很穩(wěn)。2008年整個行業(yè)處于低谷的時候,它逆市盈利2100萬元;2009年行業(yè)稍一復蘇,凈利潤就擴大到了1.58億元。
秘訣在哪里?
通常他都會將成績歸功于政府“打破民航壟斷、允許民資進入”的政策,以及“員工們的辛勤勞動”。至于他本人,一個經常被提及的說法是,“我早已退居二線,平時連總裁會議都不參加的”。
事實上,他對公司的各項工作了如指掌。《中國周刊》記者跟他聊天時,他不但能夠回憶起春秋航空走過的每一步,甚至連“怎么給停機坪除雪”、“飛機廊橋怎樣省電”這樣的小細節(jié),都能說得清清楚楚。
更重要的原因是戰(zhàn)略。王正華說,不管是做旅游還是涉足航空生意,他事先都做了大量準備和細致的研究工作。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王正華初涉旅游,國內市場還處在濃重的計劃經濟氛圍中,民營的春秋旅行社想打開局面,只能走差異化競爭的路子。
聽說杭州大學有一位教員從歐洲留學歸來,編纂了一本關于旅游業(yè)的油印教材,王正華就四處托人,找到了那本小冊子。如同愛武之人發(fā)現了武功秘籍一樣,他挑燈夜讀,學習到了國外旅行社的運作模式,譬如主打散客市場、在各地建分社網絡等。
在此基礎上,王正華成功開拓了國內散客游市場,先后擊敗多家國有旅行社。1994年,春秋國旅摘取國家旅游局排名的“國內游百強旅行社”首個第一,并從此一騎絕塵,連續(xù)十幾年銷售額、利潤率居國內旅行社第一。
王正華并未為此沖昏頭腦,他再次拿出國際行業(yè)標桿激勵自己和手下的員工,“和全球三大旅行社業(yè)績比起來,春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經過研究全球三大旅行社的盈利途徑,王正華從德國途易公司那里找到了旅游衍生業(yè)務的學習樣本:旅游+航空,“也許這是條路”。
1997年,王正華成立春秋包機公司,以飛機租賃形式涉足航空業(yè)。當時,由于晚間客流較少,幾家國有航空公司通常到晚上七點半左右就停止了飛行,王正華就跑去游說人家,商量著“你看我們能找到一些旅客,能不能把七點半以后的飛機和飛行員租給我們?油費、租賃費、勞務費我們全出”。一來二去,竟然做成了很多生意。
“九八年我們跟國航合作,光給他帶來的利潤都有一個億。不是我自己吹,《中國民航報》上頭版頭條登的,說國航深入挖潛,增收了一個億。我當時就覺得,這實在是利國利民的事情!
然而,替別人打工的“包機”模式終究不是王正華的夢想。2000年左右的一次香港之行讓他找到了新的答案。在香港的一家報攤,他偶然看到一本介紹美國西南航空公司的書,再次如獲至寶。
這次學到的招術,讓王正華在國內成功復制了廉價航空模式。
不樹敵的“好人”
到2006年的時候,國內民營航空市場已是一片火熱,春秋、奧凱、鷹聯、東星、吉祥等紛紛上陣。但這些“吃螃蟹”的民營航空,在國有航空面前有著天然的劣勢,結果是停的停、并的并。但春秋航空不同,它不僅堅守了下來而且成績不斐。
在這一過程中,王正華相對綿軟的個性顯然起了很大作用。如果拿他跟和東星航空的創(chuàng)始人蘭世立做一下對比,就會發(fā)現他們的差異并不只是命運的安排。
王正華曾連續(xù)兩年(2007和2008)被列入福布斯中國富豪榜,傳言身價高達17.9億元,但這個數字他自始至終都不 肯承認。面對記者時,他總是哈哈笑著,“我始終認為錢應該大家賺,我們有100個大股東、近400個小股東。我們還在打算明年上市,爭取培養(yǎng)100個百萬富翁、104個千萬富翁。我自己嘛,頂多1個億吧。”
東星的創(chuàng)始人蘭世立則不同。2005年,他首次以20億元的身價進入福布斯中國富豪榜,媒體就此訪問他,他認為“福布斯把我低估了”,“當初如果我一直在省機關工作,就斷送了一個湖北首富!”
王正華盡可能地與人修好。家中兄妹七人,他是家里的長子,據說與姐姐和弟弟妹妹幾乎沒紅過臉。蘭世立將丁與卯分得清楚,他是家里的老幺,一手把他帶大的二哥卻幾次向媒體訴苦,說蘭世立不念兄弟情誼,與他親情疏離。
回到商業(yè)本身,兩人在處理大致相同的復雜事件時,亦有較多差異。
2006年5月,東星航空的低價促銷引起國有航空公司的反感,八家航空公司秘密達成協(xié)議,共同排擠東星。蘭世立立即發(fā)起反抗,將此事鬧上公堂,搞得雙方都下不來臺,直到有關方面調停,才算得以和解。此事給蘭世立留下了陰影,他不敢再做低價競爭了,開始轉向高端商務運輸,但由此而帶來的高票價卻很難實現,逐漸為日后的危機埋下隱患。
王正華也遇到過相似的問題。2005年7月,春秋航空首航時,他曾試探性地推出13張單價199元的“上海一煙臺”特價機票。但消息公布沒幾天,公司就收到了工商部門的要求,“必須遵守禁折令”。有媒體報道說,有幾家國有航空公司在背地里告了王正華的狀。
王正華的應對策略是:先很聽話地將199元的機票停掉,然后將其改頭換面,再以價值300元的“機票+酒店”特價套餐或“買機票贈紅酒”等優(yōu)惠方式,重新包裝推出。這樣既繞過了“禁折令”,還能繼續(xù)搞促銷。同時,他還去了航空總局,跟相關負責人反復討論彈性票價的社會價值和企業(yè)生存意義,后來終于得到默許,三個月后,199元的特價機票復活。
一名記者曾在報道中講述,王正華有一次參加全國民航工作會議,顯得小心翼翼,“今天沒敢去見楊元元局長,我給總局的領導帶來了壓力”,他的表現猶如犯了錯誤的孩子。
不但對主管部門畢恭畢敬,王正華在國有航空公司高管面前,也總是把身段放得很低。無論是公開場合或在私下,他都尊稱國有航空公司為“老大哥”,春秋航空則總是被他形容為“小兄弟”、“小角色”。
接受《中國周刊》采訪時,他說,現在每開辟一條新航線,他都會主動登門拜會當地的主流航空公司,拿出具體的數據給人家看,“我們之前到過哪個哪個城市,使得那里的旅客總量提高了多少多少,不但沒有減少你們的客流量,甚至從某種程度看它還有所提升!
王正華說,我得讓他們知道,春秋航空不是來搶他們客源的,我們是來幫助他們開拓新市場的,我們的低價措施把以前從來沒坐過飛機的人培養(yǎng)出坐飛機的習慣,將來對他們也有利。“我們服務于自掏腰包的白領和平民,他們服務于高端商旅,彼此之間并不沖突。”
近幾年來,一些媒體把春秋航空塑造成了“市場鲇魚”、“攪局者”之類的角色,王正華很不喜歡,他說,“我一向主張,不要隨便樹敵”,“我們只是適應市場需求,滿足普通百姓坐便宜飛機的夢想而已,根本沒有跟主流航空對著干的意思!
不討喜的商人
王正華當過“官”。早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他曾在上海市長寧區(qū)先后擔任過團委副書記、地區(qū)辦副主任、遵義街道黨委副書記等職務!拔母铩鼻暗囊欢螘r間,他甚至還曾經被作為長寧區(qū)后備干部,進行過重點培養(yǎng)。所有這些,都讓人禁不住猜測,如今他能夠自由地游刃于官商之間,是不是跟從政的這段經歷有一定關系?
他自己并不這樣認為。“實際上,當年在機關工作時,除了幾個了解我的老領導,其他人并不怎么喜歡我,因為我并不擅長交際!
1981年,他不顧家人眾口一詞的反對,毅然辭去公職,創(chuàng)辦了春秋旅行社,彼時,“下!憋L潮還遠沒有興起。王正華說,當時之所以做出那樣的決定,其實就是因為看清了自己。
他還給我們講了這樣一個小故事:辭職從商后的一天,他跟幾個旅游行業(yè)的同行陪一個領導出國,大家一起喝酒的時候,領導指著一只方型杯子說,“你們看,這個圓杯子挺不錯!”同行們紛紛附和,只有他沉默不語。領導于是問他,“王正華,你今天不高興嗎?”他趕緊陪上笑臉,“沒有,沒有,這杯子確實是圓的哈。”話一出口,一桌人人都很尷尬。
即便是現在,王正華仍然不認為自己與周遭的圈子有多融合!跋裎覀冏雎糜蔚,很喜歡幾個人在一起組局,今天你帶著大家到這兒玩,明天他帶著大家到那兒玩。我在中國旅行社協(xié)會擔任副會長、在上海旅游協(xié)會任會長,按理說應該跟大家一起玩的,但我既不泡吧,也不會打保齡球、高爾夫,對那些活動也沒什么興趣,所以基本上從來都不參加!
但看上去挺奇怪的是,這些并沒有妨礙到他的生意。2008年金融危機席卷而來的時候,各大機場集團紛紛清點自家賬目,結果發(fā)現,包括國有航空公司在內的多數航企都存在拖欠起降費問題。國有航空公司與各大機場同屬國資管轄,彼此之間的費用糾葛可以從長計議,于是“拳頭”很快落到民營航空身上,奧凱、鷹聯、東星相繼被地方機場催繳欠費。中航油也很快也加入索債陣營,個別地方甚至還以“不還錢就不給加油”來懲戒,并由此而引發(fā)了“停航”、“旅客被迫滯留”等一系列鬧劇。
一片紛紛擾擾之中,人們卻吃驚地發(fā)現,同樣是民營企業(yè)的春秋航空,竟然沒有拖欠機場和中航油一分錢。
王正華說,這跟他從小養(yǎng)成的習慣有關。小時候做作業(yè),老師規(guī)定星期五交,他總是盡量趕在星期四前完成,“我總覺得,平白無故拖欠人家,會讓自己很丟臉!
柔中帶剛,剛中有柔,王正華的個性大抵如此。關于這一點,春秋航空的“黑名單”制度似乎有最集中的體現。
2007年7月,春秋航空“上海一大連”航班因天氣原因延誤,飛機降落后,幾十名旅客要求賠償,被工作人員以“廉價航空服務條款里已經注明,因天氣原因延誤不予賠償”拒絕,得不到賠償的旅客拒下飛機,致使這架飛機不能進入下一趟飛行,最終釀成“連環(huán)霸機”事件,給春秋航空帶來損失10多萬元。
事后,王正華果斷采取措施,在公司的購票系統(tǒng)里設置了一個“暫無服務能力”專區(qū),那些有過“霸機”記錄的旅客下次持身份證再來訂票,會被系統(tǒng)自然排除在外。這種做法后來被外界稱為“黑名單”制度。
這一制度受到了頗多質疑。有的同行在一旁看笑話,他們跟媒體說,旅客是上帝,航空公司不該革除“上帝”享受消費的權利。消費者協(xié)會的專家們也認為此舉不妥,在他們看來,作為公共航空運輸企業(yè)的航空公司,有責任服務于大眾旅客,遇到問題時只能查找自身原因,不能拒絕接受旅客。
然而,王正華卻始終沒有放棄這項 制度。他向《中國周刊》出具文件資料解釋,航班延誤時,旅客應該通過正常渠道維護自身利益,而不是非法霸機,“嚴格按照法律的話,霸機者應該被公安機關強制拖走,但我們國家現在還沒有人這樣做。所以我們只好認輸,對不起,我們暫時沒有能夠為這樣的旅客提供服務的能力,”他說,“這實際上是一種很無奈的做法,有點息事寧人,但卻是減少社會成本和公司成本的好辦法。”
“摳門兒”的老板
千方百計地節(jié)省成本,這是王正華經營廉價航空的行為準則。他總是不厭其煩地跟員工嘮叨,“錢一半是賺的,一半是省的”,并且以身作則,以至于“摳門兒”的名聲不脛而走。
到過他辦公室的媒體記者們曾不止一次地形容過它的寒酸:那是從公司行政部辦公室里隔出的一小間,不足十平米大,里面除了一個用了20年的舊沙發(fā),只有兩張緊挨在一起的辦公桌,一張他自己用,另一張還是公司CEO張秀智的。
按照春秋航空的公司規(guī)定,員工出差只有在買到5折以下的票時,才能乘飛機;住宿需要盡量選擇百元左右的經濟型酒店;部門之間傳遞文件,得盡量使用電子文本,實在需要打印的,紙張必須兩面都用。所有這些。王正華自己也嚴格遵守。
在他的博客里,詳細記載了這樣一次有意思的旅行。2008年9月,王正華帶領幾名公司員工赴英國參加世界低成本航空年會,一行人抵達倫敦希施羅機場時,發(fā)現當地出租車費用很高,于是就拖著大包小包一起坐地鐵,“至少可以給公司省下80%的市內交通費用”。
住宿時,他們選了一家小旅館,王正華和四個男同事共宿一室,那是一間12平米大小的小房間,而目,還是地下室,“狹小得床靠床,還不夠放下五張床,其中一名同事不得不睡在朝門的地鋪上”,“這樣安排的住宿差不多可省下60%的住宿費”。
他們還從國內帶去了大量速食:60袋泡面、40袋拌面、榨菜、辣醬、煮雞蛋等,“在英國的那些天,除了會議免費和客戶請客的餐食外,都是吃我們白帶的食品,既保證了大家的營養(yǎng)、合口,又省下了差不多90%的錢”。
日常生活中的王正華也“摳門”得很。接受《中國周刊》采訪時,他指著腳上的那雙皮鞋說,它們歷經多次修補,跟著他已經有十好幾年。
他并不覺得丟人,反而一臉驕傲!傲畠r航空就是要省,把成本省下來了,才能給旅客提供廉價的機票啊!”
所謂的“敢給飛機賣站票”說法,也與壓縮成本有關。那是2009年的1月,一位領導在公開講話中提到“便捷航空”概念,他問臺下的人,“坐飛機能不能像乘公車那樣,拎個包站著,不需要托運行李,不供應餐食,連水也不供應?”很多人把這句話當成玩笑,而王正華卻十分認真,他專門就此向飛機制造商空客公司做了請教,對方答復他,“站著坐飛機的安全問題能解決”,于是后來他就跟媒體說,“只要適航部門批準,春秋就敢賣站票”。
能省錢也要會花錢。王正華在博客里自問自答,“有人不理解春秋公司既然要省錢,又為什么要組織怎么多的人遠涉重洋?”“這又牽涉到另外一個話題,春秋上層領導大都經歷過最初創(chuàng)業(yè)的歲月,意志上受到一定的鍛煉,但都沒有領導和管理大企業(yè)的經歷。直至今天始終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誠惶誠恐地學習。除了向書本學,我們還十分注重向同行學習、考察。再低成本再省錢,而學習、考察是非常舍得投入的!
王正華對員工和下屬也頗多優(yōu)待。2002年春秋國旅股份制改造,坊間一度認為,王正華很可能像多數創(chuàng)業(yè)者所做的那樣,自己家族絕對控股51%,留下的分給他人。后來敲定的方案出人意料:王正華僅持股20%,他把其中的5%分給了長寧區(qū)政府,65%分給23名公司高管,余下的10%分給一些老員工。
擔責的老人
王正華最近考慮的事情是,籌備公司上市。但他并不準備引入任何戰(zhàn)略投資者和財務投資者,他說,航空公司要想保持真正的低成本,就要保持它的獨立性。
3月底,王正華又一次婉拒了國航提出的參股請求,這一幕讓人想起五年前,甚至比以前更決絕。那時,春秋航空還沒有開航,便陸續(xù)有新加坡航空、國航、李嘉誠、花旗、高盛等國內外資金前來洽購,結果全都遭到了王正華的拒絕。
他并不是一個短視、急于套利的商人。除堅信廉價航空未來的發(fā)展前景外,王正華的堅守還與一份使命感有關。
2008年的一天,他跟一個網站女編輯聊天,女編輯給他講了一個自己親身經歷的故事:她從小在不甚富裕的農村長大,靠著一家人的辛苦勞作才讀完大學,后來領到第一個月的工資,她跑去問父親,“你最想要什么?”父親答,“我想坐一回飛機,到天上看一看,人間是啥樣。”于是她提出要給父親買一張機票,但父親一聽要花1000多塊,立即制止了女兒!1000塊,差不多夠我們那兒一家人一年的生活費了,”女編輯說,最終,直到父親去世,都沒能坐上飛機。
聽完這個故事后,王正華十分感動。他在自己博客里寫到,“‘到天上看看,人間什么樣’,可能是每一個中國人自古傳下來的文化情結……航空完全可以大眾化、平民化,中國航空人負有不可推卸的職責!
這樣的“職責”,對于66歲的王正華來講,扛起來并不輕松:
上世紀九十年代,股神巴菲特的“預言”猶然在耳,“你想成為百萬富翁嗎?很簡單,你先成為億萬富翁,然后去投資航空股,你就會變成百萬富翁了!
當下,日航倒閉、奧凱易主、東星破產、鷹聯被國有化……“獨行俠”般的王正華,該如何帶領他的春秋航空繼續(xù)闖關呢?
相關熱詞搜索:外圓內方 老王 外圓內方的老王 外方內圓 外圓內方的面積公式
熱點文章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