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奧運“教父”何振梁] 何振梁 人怎么樣
發(fā)布時間:2020-03-28 來源: 感恩親情 點擊:
當“北京”這最后兩個字從薩馬蘭奇嘴里吐出時,直播大屏幕上出現(xiàn)了何振梁特寫――這個滿頭銀發(fā)的老人,淚水恣意流淌 如果你不關心體育,如果不是他略帶江南口音的普通話,你一定會把眼前這位老人當成一個樸素的西北老漢。
這是8月26日早晨。甘肅天水清水體育訓練基地,兩層迎賓樓外面,幾個廚師和服務員,眼睛一直朝這邊張望著,他們剛和門口的這個老頭集體合影。
“我還想讓老爺子簽個名,他一點都沒有架子!币粋女服務員拿著大概是點菜用的小本子,用胳膊碰了碰同事,一邊小聲叨咕。
這位老爺子,就是何振梁,前國際奧委會第一副主席,兩次參加北京申辦奧運會、親眼目睹我國從申奧失敗再到成功、中國奧運史上的標志性人物。
問他這幾天考察西北和發(fā)達地區(qū)差異的感受,用何振梁的話說:“體會到落后地區(qū)體育運動工作的艱難”,“越來越臨近奧運會了,希望能為這些貧困地區(qū)的體育狀況出出主意,想想辦法”,“希望農(nóng)村多一個球場,少一個賭場”。
78歲高齡,對他并不就意味著安逸的晚年生活,他現(xiàn)在還身兼國際奧委會文化教育委員會主席、中國奧委會名譽主席等多個職務,每天工作不少于5個小時。
他不贊同被別人稱為“中國奧運教父”,更喜歡的稱謂是――“中國年齡最長的奧運會志愿者”。
新中國奧運會的先行者
1929年,何振梁出生在江蘇無錫市郊一個叫田屠里的地方,小學上到三年級,由于抗日戰(zhàn)爭的爆發(fā),中斷了學習。
1938年,何振梁隨全家搬到了上海的法租界,轉讀教會學校。1950年,21歲的何振梁從上海震旦大學電機系畢業(yè)。當時新中國剛剛解放,由于大量外事活動需要翻譯,共青團中央到上海選調(diào)外語干部,到有法語教育傳統(tǒng)的震旦大學找人,就這樣,何振梁從上海到了北京。
在團中央,他的第一次翻譯任務,是接待1950年4月來華訪問的法國勞動青年聯(lián)合會總書記雷奧?斐蓋爾(Leo Figuere)。盡管學過多年法語,但對“帝國主義”、“殖民主義”等大量詞匯的法語,他還是第一次接觸,“同學” 和“同志”這兩個詞在法語里是同一個,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在努力提高法語水平的同時,何振梁還參加了團中央機關組織的俄語學習,并且自學英語。那段時間里,但凡團中央的大型外事接待,幾乎都可以看見他的身影,扎實的外語口語,也為他日后的體育外交生涯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本來在團中央工作好好的,1952年,何振梁的事業(yè)突然開始了一個重大轉折,直到今天,他還開玩笑地認為那是一個“歷史的誤會”――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走上了體育之路。
7月的一天,何振梁臨時接到出國通知,要他作為翻譯參加在芬蘭赫爾辛基舉行的第十五屆奧運會,在此之前,他還不知“奧林匹克”為何物。
當時新中國成立還不到三年,由于國際奧委會內(nèi)的一些阻撓勢力,一部分委員拒絕邀請中國參加第十五屆奧運會,經(jīng)過艱難斗爭,直到奧運會開幕式當天下午,中國才收到參加奧運會的邀請。
根據(jù)周恩來總理“在奧運會上升起五星紅旗就是勝利”的指示,一個由團中央書記榮高棠擔任團長的40人體育代表團,乘坐幾架小飛機連夜趕往芬蘭。由于時間倉促,球類運動員都未趕上比賽,只有游泳運動員吳傳玉趕上了100米仰泳預賽,可惜遭到淘汰。
這是奧運會歷史上第一次升起五星紅旗,也是何振梁個人許多第一次的開始:第一次在運動場上參加中國國旗的升旗儀式;第一次看美、蘇兩個陣營的籃球決賽;第一次在工作中交替使用他精通的法語、不熟練的俄語、英語給人做翻譯。
這次短暫的“客串”翻譯,讓本來就很“搶手”的何振梁在赫爾辛基奧運會后成為國家體委、外交部等多個部委“搶著要”的人才。在爭取他的人當中,當時主持體育工作的副總理賀龍是態(tài)度最堅決的一位,在他的堅持下,何振梁于1955年調(diào)入了國家體委。
從此,中國少了一個優(yōu)秀的高級翻譯,但多了一個杰出的體育外交家:為了在奧林匹克運動會上升起五星紅旗,何振梁貢獻了自己未來的全部歲月。
舌戰(zhàn)蒙德維地亞
1979年4月6日,國際奧委會在烏拉圭首都蒙德維地亞召開第81次全會,主要議題是中國能否重返國際奧委會。
正是知天命之年的何振梁,代表中國奧委會做主題發(fā)言,主題有兩個:一是讓中國重返奧林匹克大家庭;另一個,是請求取消臺灣的國際奧委會中國代表的資格。形勢并不樂觀,國際奧委會里支持中國重返的委員不占多數(shù)。
以一敵眾,鎮(zhèn)定的何振梁上演了一場“舌戰(zhàn)群儒”大戲。做了臺灣和大陸關系的陳述后,一個委員即席發(fā)難:這里談論的是國際奧林匹克運動,體育跟政治無關。他要求何振梁不要在這個場合發(fā)表政治言論,“我們不談政治”。
何振梁沉著應對,他答道:“先生,您說我不應該以政治問題來回答您的問題,但是我想告訴你――首先你的問題是政治性問題,我必須以政治性的語言來回答你的政治性問題!
有15個委員先后向他提問,提問者既有來自友好國家的委員,更有對中國持有某種排斥情緒的人,來自英國的?巳睾罹、肯尼亞的亞歷山大等人,都想用北京對臺灣沒有“實際管轄權”這張牌來壓中國。情勢很緊張。何振梁回憶往事,卻說自己“沒時間去緊張”――“緊張什么啊,當時只能高度注意他們提的是什么問題,我應該如何回答,把主要問題回答完后,還要利用他們話里的漏洞來反駁!
在反復說明“一個中國”的原則以及“臺灣是中國的一個地區(qū)”的立場后,何振梁提出了解決臺灣問題的方案――希望中國恢復奧委會身份后,可以特許臺灣地區(qū)以中國臺灣奧委會的名稱留在國際奧委會,但不得使用其所謂的“國旗”、“國歌”以及任何“中華民國”的象征。這是中國代表第一次在國際奧委會的會議上,以這樣明確的語言表述臺灣問題。
何振梁的沉著和機智,在隨后于日本名古屋舉行的執(zhí)委會上獲得了回報――決議一致通過中國重返國際奧委會。
后來在1981年,薩馬蘭奇見到何振梁說:你當年在蒙德維地亞會議上的回答,贏得了委員們的尊敬。
莫斯科的眼淚
看過莫斯科申奧直播的人一定還記得,2001年7月13日,何振梁作為北京申辦陳述人的第一句話就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不論你們今天作出什么決定,都將載入史冊,但只有一種決定可以創(chuàng)造歷史――你們今天的決定,可以通過體育運動促使世界和中國擁抱在一起,從而造福全人類,如果你們把舉辦2008年奧運會的榮譽授予北京,我可以向你們保證,7年后的北京,讓你們?yōu)榻裉斓臎Q定而自豪。”
“Bravo(棒極了)”,都靈市冬季奧組委副主席艾弗琳娜在眾人的掌聲中大喊。
何振梁用英語和法語交替說出自己對奧林匹克精神的崇敬,這是他真正動情的時刻,這也是他一生中能為國家做的最后一件大事了。
這也是何振梁第二次為中國申辦奧運會效力。此前,為了北京申辦2000年第27屆夏季奧運會,何振梁在三年時間內(nèi)飛遍五大洲,飛行里程超過64萬公里,可以繞行地球10圈。以至有認識的機場工作人員問:“你不是昨天才回嗎,怎么今天又出國了?”
第一次,奇跡沒有發(fā)生。1993年9月23日,摩納哥的蒙特卡洛,45對43,“兩票之差使北京失去機會”。
到了1994年,何振梁從國家體委的領導崗位上退了下來,為了他有更多的時間為國際奧林匹克事業(yè)做事,薩馬蘭奇委任他為文化委員會主席。
在他的主持下,1997年,在瑞士舉辦的“世界體育文化論壇”,引起了世人關注。“他讓文化委員會獲得了青春,”薩馬蘭奇這樣贊許道。
但何振梁內(nèi)心更看重的,是利用自己在國際奧委會工作的機會,為中國申辦奧運會創(chuàng)造條件,積蓄力量。
1998年11月,中央批準北京申辦2008年奧運會。何振梁知道,這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戰(zhàn)了,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直到2001年7月,他代表北京作第二次申奧陳述時,他已經(jīng)是72歲的古稀老人。
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了,薩馬蘭奇拆開信封,宣讀國際奧委會委員們的投票結果: “2008年第29屆奧運會舉辦權,授予北京。”當“北京”這最后兩個字從薩嘴里吐出時,直播大屏幕上出現(xiàn)了何振梁特寫――這個滿頭銀發(fā)的老人,淚水恣意流淌。
自此,何振梁逐漸淡出世人視野。
天生忙人
他開始把一部分精力放到體育文化和教育學生方面。
“目前我?guī)Я巳齻體育博士生,當年的羽毛球運動員李玲蔚也是我的學生,她是我最欣賞的,為國家拿了幾十個世界冠軍,博士論文答辯居然達到了95分。”
說起學生,他臉上洋溢著一種幸福的成就感:“還有兩個也很優(yōu)秀,一個是廣西自治區(qū)的體育局副局長,一個在北京奧組委工作!
搞了一輩子體育,何振梁的時間表上,卻沒有自己喜歡的高爾夫球運動,“很少去打球,屬于自己的時間太少了!”
他也出席一些和奧運有關的活動。今年8月20日,何振梁參加完一個活動后,一篇題為“奧運帶給城市黃金發(fā)展期”的發(fā)言稿在網(wǎng)絡上迅速傳播開來。其中一段話是老人對當下房地產(chǎn)畸形發(fā)展的尖銳批評?上,他抨擊房價過高的聲音很快就被湮沒了。
6天后,本刊記者以這個話題向他提問,他回答說:“商人賺錢應該取之有道,應該想一想整個國家、社會怎么樣能夠走共同富裕的道路。”
由于采訪前的約定,我們的話題大多圍繞奧運會和體育,沒有涉及他的家庭和情感生活。一路上,他夫人梁麗娟老人一直默默陪在他身邊,如果有人找何老談事,她就會退到一旁。
梁麗娟曾在何振梁的傳記《何振梁――五環(huán)之路》中有過這樣一段話:“50多年來,我們這一對,至今一直是所有認識我們的人最羨慕的幸福配偶。”
返城上車時分,天又下起了小雨,何振梁搶先梁麗娟幾步等在門前,伸出手來扶著她的手說:“來,麗娟,小心點!
我和送行的人站在訓練基地的樓梯口,看兩個年近80的老人相互攙扶著向停在不遠處的三菱吉普車走去,入秋的西北,微風中夾雜著秋雨的?意。
“這兩個人真讓人羨慕!”當?shù)伢w育局長站在我旁邊,話是他嘴里說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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