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齋二題
發(fā)布時(shí)間:2018-06-27 來源: 感恩親情 點(diǎn)擊:
色 誘
山間一少婦,寡居,獨(dú)與愛犬相依為命。愛犬性雌,名喚窈窕,乃亡夫所留之物。
窈窕正值妙齡,容貌極佳,屬犬中“窈窕淑女”者也。
山中野狗甚眾,自作多情者、色欲熏心者、狗膽包天者不在少數(shù)。
春陽暖暖,萬獸懷情,雄歡雌愛,愜意濃濃。
少婦柴房四圍,犬聲啾啾,狗音呦呦,求情索愛者爭先恐后。眾犬使出渾身解數(shù),騰挪跌宕,吠嚎嘶鳴,望引得窈窕而歸。
窈窕在房,偎依少婦,任憑犬聲相誘,春情不動(dòng),心若止水。
少婦撫窈窕,喟嘆不已:我寡居一載有余,村中光棍閑漢好色者,咸來騷擾,我守貞保潔,恪守婦道。人道是,有其主必有其犬,其言甚是。
一日,少婦灶火告罄,遂提繩執(zhí)斧至深山斫柴。窈窕緊隨其后。
婦砍柴過半,坐地而歇,窈窕溫順趴臥其前。
忽狂風(fēng)驟作,林聲瀟瀟,一雄狼若人狀立于前。
雄狼后足撐地,前足躍起,身高與少婦無異。但見其首闊闊,四肢健健,腰腹圓圓,利齒尖尖,胯間之睪更是碩大無比,宛若梨桃。
猝見惡狼,婦大恐,仰身仆地,昏厥而去,神魂不知。
少時(shí),婦醒來,仍瑟瑟發(fā)抖。
舉目視,婦不由七竅生煙。
但見惡狼仰面臥地,神情甚愜。自家美窈窕,雙爪捂狼胸,以嘴吻其面,以舌舐其唇,瀆褻之情不忍直視。
“奸夫!淫婦!人守其道,獸亦有道,奈何光天化日,作淫亂之舉!”
少婦憤憤而起,悻悻而去,走數(shù)里仍罵不絕口。
至家,少婦思往日窈窕矜持事,幡然大悟,遽求村人隨己入山中覓愛犬窈窕。
遠(yuǎn)望兩物相疊仆地,大小各一;近視,婦不由啞然失色。
惡狼趴地,張巨口,現(xiàn)痛苦狀,已斃命;窈窕匍匐其身,頭伸惡狼胯下,尻尾靜寂不動(dòng)。
眾人用力牽狼耳,使其仰翻。窈窕跪地如鼠狀,窒息而死已久。
婦扶窈窕,攬之入懷中。見其口中銜一巨大之睪,蓋惡狼耳。
婦方悟:窈窕為護(hù)主,以色誘敵;主人脫險(xiǎn),咬其睪與之同盡。
婦大慟,葬窈窕于亡夫墳側(cè),四時(shí)煙火祭奠。
鬼 墻
劉君名海,字浩渺,鳧西人氏,生于光緒二十六年。
民國二十一年夏,劉海于滕地經(jīng)商,忽聞高堂駕鶴西去,遽打點(diǎn)行裝,連夜歸鄉(xiāng)奔喪。
時(shí)值汛期,暴雨初過。
是夜二更,伙計(jì)任干駕車送劉海,馬車沿官道馳行。
月初某日,銀鉤當(dāng)空,四下漆漆,螢火獨(dú)明。
劉海胸中含悲,心填焦火,恨路途遙遙,冀一步到堂。劉海亟呼任干“速行”。任干快馬加鞭,汗流浹背,劉海依舊嫌遲。
滕北二十里,沙河?xùn)|西綿延而過。河寬數(shù)十丈,汛期水流湍急,舟幾不可行。
遙聞沙河滾滾,劉海知車馬已至沙河,前即沙河大橋。
正走間,眼前白霧倏忽升騰,如屏如障,如幕如墻。
任干噓馬停車,言劉海:霧大不可行。劉海心急,令任干牽馬摸索而行。
任干下馬,手握轡頭,牽馬徐行。
時(shí)近子夜,四下寂靜,唯沙河波濤,震天動(dòng)地,擾人心魄。
任干牽馬謹(jǐn)慎有加,劉海坐車焦心惶惶。行些許時(shí),劉海問:“過河否?”干答曰:“未曾!毙邪霑r(shí)辰,劉海再問,干仍答未曾。
遠(yuǎn)處,沙河之聲響徹耳際,不遠(yuǎn)不近,一如先前。
任干惶恐,驚呼:“老爺,今遇鬼墻矣!”
劉海不信,下車視之,但見霧氣蒙蒙,吞天沒地,伸不見五指,仰不見星月。
劉海亦駭:此等怪狀,平生未睹。
主仆二人,歇馬停車,佇道等候。劉海煙吸半袋,見霧氣漸弱,五米之內(nèi)可見路面,忙招呼任干牽馬再行。
馬車又走一時(shí)辰,沙河之濤聲依舊,主仆二人再抽煙等候。
霧氣再弱,主仆再行,耳鼓仍傳沙河之聲。
任干道:“老爺稍安勿躁,今夜果不尋常,等天明再行!”劉海同意,主仆二人盤腿車轅,靜等旭日。
雞鳴破曉,霧去天朗,天地瞬間鮮活清晰。
任干下車看路徑,驚呼:“老爺,您看……”
劉海聞聲下車,驚嘆不已。但見路中車轍呈瘦長橢圓形,轍溝之深可放雙拳。
馬車大半夜竟循環(huán)于此圓中!
主仆二人揮鞭前行,百米后至大橋。
劉海坐車中,頓覺車子又停,忙掀帷問其故,直驚得目瞪口呆。
但見橋面已去,惟四橋墩水中屹立,河水湯湯,勢極迅猛。
主仆二人繞道而行,劉海一路喃喃自語。
“上天憐我主仆,特設(shè)鬼墻相救耳。上蒼佑我,上蒼佑我!”
至家,妻言劉海:“婆婆仙逝半日,夤夜皺眉,拂曉舒展,不知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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