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集未名四杰 [從“未名四杰”看霍邱文化人的抱團精神]
發(fā)布時間:2020-02-21 來源: 感悟愛情 點擊:
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家鄉(xiāng)文友送我一本《霍邱縣文化志》,其中專章記述了“未名社”,把韋素園、臺靜農、韋叢蕪、李霽野合稱為“未名四杰”。據(jù)我所知,這是“未名四杰”一說的最初來源。
二三十年代,軍閥混戰(zhàn),民不聊生,而文學藝術則出現(xiàn)了短暫的繁榮。在“五四”余波的推動下,文學運動波瀾壯闊,文學社團層出不窮,文學流派自由論戰(zhàn),倒也承續(xù)了先秦百家爭鳴的余韻。在這樣一種大背景下,“未名社”于1925年8月應運而生。
說到“未名社”,不能忽略一個人,他就是張大千的摯友、于右任的幕僚張目寒。從特定意義上說,沒有張目寒,就沒有“未名社”。
那是1924年的秋天,韋素園、臺靜農、韋叢蕪、李霽野、張目寒先后到達北平,一邊求學,一邊謀生。少年好友異鄉(xiāng)重逢,倍覺親切。在他們當中,張目寒最善于交際,一個外省鄉(xiāng)下青年,完全憑個人努力,走上社會一直追隨國民黨元老于右任,并且得到重用,很快被提拔為國民黨中央執(zhí)行委員、監(jiān)察院議事科長。
當時在北平求學,張目寒就表現(xiàn)出了過人之處。魯迅在北京世界語專門學校授課,張目寒有幸成為他的學生,很快贏得了先生的信任,彼此非常投緣,相處頗為親密。張目寒常在先生身邊走動,他重感情,樂于助人,先后引薦幾位好友登門拜訪先生。當時,中國從事翻譯的人太少,這幾位青年已從事文學活動,尤其熱衷于俄羅斯文學。為了共同的追求,魯迅與這伙年輕學子成了忘年交,于是,由魯迅領銜,打出了“未名社”的旗號。
“未名社”的誕生是低調的,成員也只有6位,魯迅、曹靖華、韋素園、臺靜農、韋叢蕪、李霽野,與叱咤風云的創(chuàng)造、太陽、新月諸社相比,未名社不顯山,不露水,因其“未名”,故而名之。但是,未名社很快就引起了文壇的關注,社辦刊物《未名》形成了鮮明的特色,以翻譯出版俄國、北歐、英國、日本文學為己任,在引進和介紹蘇聯(lián)文學方面更是獨樹一幟。
其實,“未名社”的初衷是為翻譯文學作品找一個出口,本質是商業(yè)性的。它是魯迅與大家合資創(chuàng)辦的一個出版社,雖然不以贏利為目的,但必須能自負盈虧,否則便無法生存下去。好在借助于魯迅的影響力,“未名社”成立初期,出現(xiàn)了欣欣向榮的景象。在前后7年多時間里,一共出版了《未名叢刊》18種,專收譯文,有魯迅譯的《小約翰》、《出了象牙之塔》,韋素園譯的《黃花集》、《外套》,曹靖華譯的《白茶》、《蠢貨》、《煙袋》、《第四十一個》,李霽野譯的《不幸的一群》、《往星中》、《黑假面人》,韋叢蕪譯的《窮人》、《罪與罰》、《格里佛游記》、《拜倫時代》;《未名新集》6種,專收創(chuàng)作,有魯迅的《朝花夕拾》,臺靜農的《地之子》和《建塔者》,韋叢蕪的《君山》和《冰塊》,李霽野的《影》;另有未列入?yún)矔?種,即魯迅的雜文集《墳》和臺靜農編的《關于魯迅及其著作》與此同時,還出版發(fā)行了48期《莽原》半月刊,24期《未名半月刊》(1928年1月10日――1930年4月30日)。
從未名到有名,“未名社”的生命周期不算長,也不算短,以豐碩成果贏得了現(xiàn)代文學史上的一席地位,成為“五四”后期的重要文學社團之一。魯迅認為,未名社“是一個實地勞作,不尚叫囂的小團體”,“那存在期,也并不長久”,然而所出版的書刊,“在那時候,也都還算是相當可看的作品”。
歷史沉浮,大浪淘沙,許許多多文學社團都已化作過眼云煙!拔疵纭敝两袢员惶崞穑鳛橐粋文學現(xiàn)象,“未名社”很有研究價值。
在20世紀初的中國,安徽霍邱葉集鎮(zhèn)這么一個窮鄉(xiāng)僻壤,怎么就一下冒出一批虎虎生風的作家?
葉集地處皖西邊陲,大別山北麓,與豫東的固始縣一河之隔。1914年的春天,臺階仁(介人)在鎮(zhèn)上創(chuàng)辦了明強小學,韋崇文(素園)、臺傳嚴(靜農)、韋崇武(叢蕪)、李繼業(yè)(霽野)、張貽良(目寒)同班就讀。明強雖為小學,實際上相當于現(xiàn)在的初中,臺校長思想開明,善于接納新事物,這就決定了明強辦學宗旨的先進性。韋素園的大哥韋鳳章在外地受過高等教育,經(jīng)常宣傳無神論,給學生以良好的思想啟蒙。新思想像春風一樣吹進了葉集,彌漫在明強的校園,滋潤著少年同學的心田。一個冬天的夜晚,韋素園、臺靜農、張目寒、李霽野、韋叢蕪5人圍坐在火盆旁邊,海闊天空徹夜長談,談理想、談人生、談國家,對“五四運動”及新文化的發(fā)源地北平充滿了向往。
在明強小學畢業(yè)后,臺靜農跟隨父親到漢口大華中學就讀,韋氏兄弟與李霽野則人了阜陽師范。三年后,他們先后到達北平,終于實現(xiàn)了當年的夢想。
然而,這些家境貧寒的青年要在北平混下去,壓力實在是太大了。韋氏兄弟與李霽野利用課余時間翻譯些短文換取稿酬,以應饑餒之迫。臺靜農在北大旁聽,為國學門打理事務,半工半讀。幾位好友志同道合,共同愛上了文學,并且開始投入新文學的創(chuàng)作。幾十年后,李霽野坦言,“五人基本上都只有中學生程度,外文基礎還很不夠,各方面的知識也很淺薄,但是(魯迅)先生卻用發(fā)展的眼光看待,認真負責地培養(yǎng)我們。”
他們圍繞在魯迅身邊,不事聲張、埋頭苦干!拔疵纭背闪⒁院,他們在精神和物質上都有了依托。起初,純粹只是為了生存,在魯迅的扶持下,幾位文學新人茁壯成長,后來各自成就了一番文學事業(yè)。
在“未名四杰”的身上,最能體現(xiàn)“奮斗”二字的價值。除了韋素園英年早逝,其他成員的壽命都超過了古稀之年,每人都修成了正果。
韋素園(1902-1932)致力于文學翻譯,譯著有俄國果戈理小說《外套》、俄國短篇小說集《最后的光芒》、北歐詩歌小品集《黃花集》、俄國梭羅古勃的《邂逅》等。魯迅先生為他手書“宏才遠志,厄于短年,文苑失英,明者永悼”碑文,并撰寫《憶韋素園君》一文留傳后世。
臺靜農(1902-1990)是“五四”時期重要的鄉(xiāng)土文學作家,先后在北京中法大學、輔仁大學、廈門大學、青島山東大學、四川白沙女子文理學院等大學任教,1946年赴臺,任國立臺灣大學中文系主任達二十年之久。除了《地之子》和《建塔者》,還有《靜農書藝集》、《龍坡雜文》、《靜農論文集》等專著。
韋叢蕪(1905-1978)曾在天津河北女子師范學院任教,建國后曾任上海新文藝出版社英文編輯,主要作品有詩集《君山》、《冰塊》等,譯著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長篇小說《窮人》、《罪與罰》、《長拉瑪卓夫兄弟》,美國杰克?倫敦的《生命》等。
李霽野(1904-1997)歷任天津女師學院、輔仁大學、臺灣大學外語系教授、南開大學外語系名譽主任,建國后任天津市文化局局長、天津市文聯(lián)主席、中國作家協(xié)會名譽副主席,全國第二、三、四、五、六屆政協(xié)委員,有《李霽野文集》(9卷)。
我把“未名四杰”看作是一種文學現(xiàn)象,還有一個因素,在他們的影響下,涌現(xiàn)了一個在中國文壇活躍大半個世紀的霍邱作家群。在“未名社”活動期間,王冶秋、李何林、王菁士、趙赤萍等一批霍邱青年先后進入北平,成為該社的非正式成員,后來在文學事業(yè)上各有建樹。
李何林(1904-1988)是霍邱縣城關人,1928年參加革命被安徽當局通緝時,直奔“未名社”。1929年,李何林編輯了《中國文藝論戰(zhàn)》,并開始全面研究魯迅,1930年編成《魯迅論》。他與魯迅結下了不解之緣,建國后任魯迅博物館館長、魯迅研究室主任、中國魯迅研究學會副會長。
王冶秋(1909-1987)也是霍邱縣城關人,1924年在北平結識韋素園,接受新文藝,一度參與未名社活動。新中國成立后,鄭振鐸任文化部文物局第一任局長,王冶秋任副局長,有《王冶秋選集》收入小說、散文、詩歌67篇。
“未名四杰”及霍邱作家群的形成,既得益于外部環(huán)境的孕育,更在于自身的發(fā)奮。我在香港《大公報》上看到一篇文章,特別贊賞“未名四杰”及霍邱作家群的“抱團精神”。我想,這應該是他們走向成功的根本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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