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人民文學》“非虛構”寫作]人民文學 非虛構
發(fā)布時間:2020-03-19 來源: 感悟愛情 點擊:
【摘要】《人民文學》的“非虛構”欄目,以實踐的姿態(tài)重新強調作家應該面向“文學的真實”,作家應以“行動”介入到“吾國吾民”真實的生活當中去,發(fā)揮文學的現(xiàn)實力量。它還試圖以一種開放的問題觀念,挖掘文學寫作中文體新的可能性。
【關鍵詞】《人民文學》;“非虛構”; 文體探索
【中圖分類號】I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6652(2011)09-00-
2010年第2期《人民文學》,推出了一個新欄目:“非虛構”,引起了學界的廣泛關注,緊接著《人民文學》啟動“人民大地”非虛構寫作計劃,向全國公開征集12個寫作項目,各提供1萬元資助經(jīng)費,隨后《鐘山》《小說界》《當代》等刊物陸續(xù)開辟了“非虛構”欄目,刊登“非虛構”作品。“非虛構”寫作儼然成為一種創(chuàng)作潮流重回大家視野之中。那么,為何《人民文學》又重新提出美國60年代曾大力倡導的 “非虛構”寫作呢?此時的“非虛構”有著怎樣的內涵和外延?與此前的“非虛構”寫作有何變化和發(fā)展呢?提出“非虛構”的文學意義又在哪里呢?
2010年2期《人民文學》開辟 “非虛構”欄目!斑@一期我們新開了一個欄目,叫《非虛構》。何為‘非虛構’?一定要我們說,還真說不清楚。但是,我們認為,它肯定不等于一般所說的‘報告文學’或‘紀實文學’。去年我們發(fā)的《解放戰(zhàn)爭》,當時標為‘敘事史’,其實就是‘非虛構’;這一期,我們發(fā)了韓石山先生的回憶錄,也是‘非虛構’。韓石山先生是作家,我們也希望非作家、普通人,拿起筆來,寫你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傳記。還有諾曼•梅勒、杜魯門•卡波特所寫的那種非虛構小說,還有深入翔實、具有鮮明個人觀點和情感的社會調查,大概都是‘非虛構’!焙螢椤胺翘摌嫛保烤幷邲]有給出明確的界定,而是試圖以一個開放的觀念來包容“非虛構”這個概念,并期冀在具體的創(chuàng)作實踐中來不斷的豐富和完善,給文學發(fā)展帶來新的可能性。它不同于傳統(tǒng)的“報告文學”和“紀實文學”,它摒棄了小說的“虛構性”,它強調“在場”與“行動”,它重視展現(xiàn) “吾土吾民”的生活世界。從2010年2月至2011年8月《人民文學》共發(fā)表“非虛構”作品15篇,有描寫作者自己生活經(jīng)歷和感受的,“小我”思考之中包孕著大世界,比如《既賤且辱此一生》韓石山的以自我的成長歷程展現(xiàn)社會文化的進程,反思歷史文化中的諸多問題。生活在新疆阿勒泰地區(qū)的李娟《羊道 春牧場》《羊道 夏牧場》跟隨斯馬胡力一家游牧放羊,以安靜溫暖的文字記敘當?shù)氐娘L土人情和牧民生活。劉亮程的《飛機配件門市部》寫曾經(jīng)一段開飛機配件門市部的時光和一個隱秘的心靈飛翔的年代。有以步履追隨文化的印痕,道出文化情感或進行文化反思,比如祝勇的《寶座》由太和殿皇帝的寶座引發(fā)的歷史思索,《當戲已成為往事》,圖書館館員李晏的愛好是拍攝戲劇演出現(xiàn)場,這次他拿起的是筆,以親見親歷記述了牟森、孟京輝等先鋒戲劇編導們的戲劇人生和人生戲劇。土摩托的《關于音樂的記憶碎片》用他與音樂的故事串聯(lián)起80年代的文化碎片。已刊登的“非虛構”作品中,最為引人關注,反響最大的莫過于,以親歷者的身份,記錄和反思社會進程中的諸多社會現(xiàn)象和社會問題,如梁鴻的《梁莊》大學教師梁鴻回到家鄉(xiāng),以田園考察的方式,直面鄉(xiāng)村的農(nóng)民生活、生存環(huán)境、情感狀況和所面臨的諸多困境。網(wǎng)絡寫手慕容雪村潛入傳銷團伙23天,真實記錄了自己身在其中內心的爭斗,具體的展示了傳銷運作的種種內幕,它退去小說的傳奇性與虛構性,以生活為內容,書寫了小說無法虛構的另類真實生活狀態(tài)。在深圳長期打工的蕭相風,寫出了《詞典:南方工業(yè)生活》,通過對28個打工生活詞語的解讀,展現(xiàn)出南方密集型產(chǎn)業(yè)工人的衣、食、住、行、精神生活、情感需求、人格建構等一系列的原生態(tài)現(xiàn)狀。縱觀刊登至今的“非虛構”作品,我讀出的關鍵詞是:行動,真實,生活。走出書齋庭院,走向“吾土吾民”,以行動力親歷生活,展現(xiàn)真實的生活與情感,反對閉門造車,摒棄凌空虛蹈。正如編者留言中所說“去年,我們提出‘非虛構’,用了一個詞,叫‘吾土吾民’:我的土地,我的人民。對于一個作家來說,這當然不能是空洞的修辭,甚至也不僅僅是深刻的內心感情,這是一種行動的能力,一種生活態(tài)度,是知行合一,是在實踐中認識世界! “非虛構”這個概念提出,是對當代文學創(chuàng)作凌空虛蹈的虛構之風的批判和否定,并用行動來踐行深入生活,展現(xiàn)真實生活的魅力和意義。我們需要文學展現(xiàn)生活“實然”的面貌,而不僅僅是作家觀念中“應然”的樣子。這也正是梁鴻創(chuàng)作《梁莊》的因由“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對自己的工作充滿了懷疑,我懷疑這種虛構的生活,與現(xiàn)實,與大地,與心靈沒有任何關系。我甚至充滿了羞恥之心,每天教書,高談闊論,夜以繼日地寫著言不及意的文章,一切都似乎沒有意義。在思維的最深處,總有個聲音在持續(xù)地提醒自己:這不是真正的生活,不是那種能夠體現(xiàn)人的本質意義的生活。這一生活與自己的心靈,故鄉(xiāng),與那片土地,與最廣闊的現(xiàn)實越來越遠!所以,梁鴻回到家鄉(xiāng),來到田野,走到生于斯長于斯的鄉(xiāng)親中間,傾聽,記錄這個所見的典型的中國鄉(xiāng)村的面貌,使得我們不僅可以從文學中獲得一種經(jīng)驗情感的共鳴,更重要的是可以從中看到中國大地上真真切切的生命和生活。
“非虛構”文學概念的提出,也是開放文體觀念的一種努力。幾年前,許多文學期刊開辟了“跨文體寫作”,期冀打破文體藩籬,探尋用文字更有效的進入生活內部的路徑,尋找文學寫作描寫現(xiàn)實和生活新的可能性!胺翘摌嫛蔽膶W即是這種文學觀念的繼續(xù)。在《人民文學》為“非虛構”寫的引言里,不難看到編者的這個意圖“我們其實不能肯定地為“非虛構”劃出界限,我們只是強烈地認為,今天的文學不能局限于那個傳統(tǒng)的文類秩序,文學性正在向四面八方蔓延,而文學本身也應容納多姿多彩的書寫活動,這其中潛藏著巨大的、新的可能性。”這個新的可能性是“我們希望由此探索比報告文學或紀實文學更為寬闊的寫作,不是虛構的,但從個人到社會,從現(xiàn)實到歷史,從微小到宏大,我們各種各樣的關切和經(jīng)驗能在文學的書寫中得到呈現(xiàn)。”我們看到了這種嘗試與努力!读呵f》借助了人類學、社會學的一些基本方法,以田野調查的方式,通過人物口述、鄉(xiāng)村生態(tài)的觀察、社會問題的呈現(xiàn)等,對梁莊的生存樣態(tài)進行了一種整體性的描述。行為中兩條敘事線索并進:一是作為歸鄉(xiāng)者的梁鴻,對故土說不盡的鄉(xiāng)愁,多以抒情的筆調進行情感的傾吐,二是站在知識分子立場,審視農(nóng)村社會的生存狀態(tài)和諸多社會問題,是以當事人的訪談實錄來展現(xiàn)。在此,我看到了作者在書寫真實與情感介入兩者之間做出的新的嘗試。《詞典:南方工業(yè)生活》作者28個詞語展開行文書寫,有與生產(chǎn)作業(yè)相關的動詞,代表生產(chǎn)、生活場所或工用品的名詞,代表工作人員工種的代詞和代表打工者精神生活與情感需求的詞語。每個詞語中都是打工生活的一個側面展現(xiàn),作者在嚴謹?shù)募o實中,用散文化的語言表達生產(chǎn)生活的真切的個人體驗,將敘事做一種生活化,感性化的處理。把報告文學、新聞報道、紀實文學所體現(xiàn)出的平淡、刻板、冷峻和難以接近做文學化的處理!吨袊倭艘晃端帯吩谛≌f敘述文學性和紀實文學客觀性的之間做著有益的嘗試。
《人民文學》的“非虛構”欄目,以實踐的姿態(tài)重新強調作家應該面向“文學的真實”,作家應以“行動”介入到“吾國吾民”真實的生活當中去,發(fā)揮文學的現(xiàn)實力量。它還試圖以一種開放的問題觀念,挖掘文學寫作中文體新的可能性。細讀梁鴻,蕭相風,慕容雪村,王娟的“非虛構”作品,藝術上會有一些問題,甚至略有粗糙之感。李敬澤在《關于非虛構答陳競》中提到了這樣一個細節(jié)“前幾天和幾個朋友吃飯,梁鴻在,年輕的評論家張莉也在,張莉提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她說:梁鴻你這個《梁莊》,如果發(fā)的時候不叫非虛構,而是叫“散文”或“報告文學”,那么還會有這樣大的反響嗎?”名不正則言不順,立名目只是一種宣傳策略,“非虛構”到底可以走多遠,作品是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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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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