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在民間話語系統(tǒng)里屬于石頭的硬玉，并不具備在全球金融市場替代貨幣的流通性，卻可以在中國古玩市場、藝術品拍賣市場甚至馬路邊的地攤上制造神話，在近三四年里至少瘋漲數(shù)十倍。同時，成千上萬有“玉文化背景”的中國收藏愛好者敢于以身家性命抵押而沖進去。其中的奧妙真是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翡翠行情與亞洲金融風暴
　　
　　兩年前，寧浩導演的電影《瘋狂的石頭》在全國熱映，引起觀眾哄堂大笑。重慶工藝品廠廁所里偶然發(fā)現(xiàn)的一塊翡翠，引來各路強人的搏殺。工廠方面期盼這塊石頭能救活企業(yè)，而江湖大盜則費盡心計要攫取它。這部頗具黑色幽默的片子，無情地嘲諷了故事中人。它以喜劇的形式，折射出當下無數(shù)中國人對財富的強烈渴望和豐富想象。那么，一塊石頭何以具有魔咒般的迷惑力？
　　簡單地說，遠古時先人以貝殼、獸骨、樹枝裝飾自己，生產(chǎn)力發(fā)展到一定水平后，具有了開采能力，中國人就“因地制宜”地玩起了玉。歐洲人玩的是寶石和鉆石。獨立發(fā)生的中國文明與玉的緣分是久長的，或者說玉見證了這種文明的產(chǎn)生與延續(xù)。早在公元前８０００年的新石器時代中國人開始就玩開了，河姆渡文化、馬家浜文化、大汶口文化、紅山文化、龍山文化、良渚文化一路玩到夏商周三代、春秋戰(zhàn)國、漢唐宋和明清兩代，然后是奔小康的今天，在時間上延續(xù)一萬年之久，在涉及面上幾乎覆蓋整個中國。再考察器物本身，則從祭祀通神的禮器玩到王公貴族的權力象征和佩飾、尋常百姓的避邪之物，越玩越精致，越玩文化內(nèi)涵越深厚。在文物界還有人提出：除了石器時代、青銅時代、鐵器時代之外，中國還應該存在一個貫穿時間更為漫長的玉器時代，這個觀點在史學界得到了越來越多的認可。
　　一種器物，以文化的形態(tài)呈現(xiàn)，中國的玉文化是最經(jīng)得起質(zhì)疑的。比如最初的玉器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很高的美學形態(tài)，到了夏商周三代，從考古發(fā)現(xiàn)的遺存來看，文化內(nèi)涵之豐富，制作之精美，器型之大氣，絕對令人驚嘆。特別是玉器的制作方法，至今還是令人著迷的文化之謎。在這種玉文化長久熏陶下的中國人，對玉器就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親近感和崇拜沖動，更不要說癡迷于附著在玉文化上的種種信仰和神話了。再從人生境界上來說，君子比德于玉是一種瀟灑。而備受磨難的中國人還有一種不可動搖的信念：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就以改革開放以來這３０年來說事吧，中國人最先感興趣的是翡翠而不是白玉�！背勤蛑閷毧倕R總經(jīng)理趙德華是一個在中國珠寶業(yè)可以呼風喚雨的“大內(nèi)高手”，他入行時間長，眼光好，人緣廣，專業(yè)知識豐富，現(xiàn)任城隍珠寶總匯總經(jīng)理，又是中國珠寶玉石首飾協(xié)會副會長。在沉香閣路、麗水路這個中國最大的珠寶黃金商圈內(nèi)的一間辦公室里，他為記者梳理了一遍當下這波珠寶玉石上漲行情的經(jīng)過�！棒浯涫峭鈦韺毷�，在中國人的收藏序列中其實時間并不長，是明代才進中國的，但經(jīng)過清代和民國社會各階層的玩賞，加上其稀有性和加工后的觀賞性，在民間有了一個尊崇的地位。有兩個人對翡翠地位的提升功不可沒，一個是慈禧太后，另一個是宋美齡，后者在官方場合一直佩戴翡翠飾品，儀態(tài)萬方，光彩照人�！�
　　據(jù)上海文物商店一位老法師回憶，改革開放之初，上海市場上的翡翠并不多。原因是“文革”時為了創(chuàng)匯，文物商店將不少庫存翡翠飾品通過廣交會等渠道出境，當時的價格之低，今天的老法師一旦提及，都想抽自己的耳光。記者在９０年代初還在文物商店里買到用清代翡翠加工的飾品，價格不貴。但此后的兩三年里，翡翠的市場行情陡然躥起。
　　“這里有幾個原因”，趙德華向《新民周刊》分析說，“國門打開之后，從緬甸引進翡翠原料比較方便了，原料的豐富直接導致產(chǎn)品的增多，使老百姓擁有翡翠飾品成為可能。第二個原因更直接影響到供求關系，那就是香港、臺灣等地的經(jīng)濟出現(xiàn)繁榮，當時臺灣被稱為亞洲四小龍之一，臺灣商人也可以來大陸投資辦企業(yè)，他們成了最有實力的客戶，當然也不排除炒作的因素。到了９０年代中期，翡翠行情達到頂峰。想不到緊接著亞洲金融風波驟起，翡翠行情快速跌落，在低谷慘淡盤整了１０年光景。現(xiàn)在隨著國內(nèi)消費群體的增加和市場發(fā)育成熟，翡翠飾品又在短短三四年里探底回升，而且漲幅驚人。１０年前足金每克１２０多元，現(xiàn)在的牌價是２４０多元，但翡翠翻番不止一倍。不過它只是從高峰快速跌落后的反彈，還沒有回到９０年代中期的水平�！�
　　身為當家人的趙德華每年要到中緬邊境市場上去采辦原料，這兩年看到的情景也讓他心驚肉跳。以前他看到國內(nèi)商人合伙賭玉的話，一般投下數(shù)百萬元，在當?shù)鼐蜁�當作新聞傳遍四鄉(xiāng)八鄰了�！敖衲晡以谀抢锟吹絻蓚�來自浙江的商人，分別投入１４００萬歐元（現(xiàn)在市場上更傾向用歐元交易而不是美元）賭了兩堆原石，那么這個數(shù)字就達到１．５億人民幣了。這筆由幾個人合股的巨資投下去，即使賭贏了，開發(fā)成產(chǎn)品再進入銷售渠道的話，也要經(jīng)過１０年時間實現(xiàn)獲利。由此可見，對市場最敏感、對成本核算最精明的浙江商人，對翡翠的前景是非�？春玫�。”
　　這個過程隱含的信息相當重要，如果解讀一下的話，應該是這樣的：珠寶商將原石開發(fā)后，是嚴格按照市場規(guī)律辦事的，每年只做成一兩件產(chǎn)品投放市場，而不會一下子投放造成飽和，表面上看他的資金流動性相當?shù)�，運作成本很高，不過他可以從另一個方面獲得補償，那就是壓在手上的原石，是可以確保每年增值的，這個道理就跟投資房地產(chǎn)一樣，物業(yè)漲價部分一定大于銀行利息。
　　
　　石頭的文化含量
　　
　　有了以上文字的鋪墊，那么讀者一定能理解近三四年來玉的行情快速提升，有內(nèi)在的和外部原因，也可以從翡翠的行情走勢上獲得參照。
　　當下人們所說的玉，主要是指新疆白玉，新疆白玉被譽為中國帝王玉，因出產(chǎn)于和田，又稱和田玉，其中以潔白溫潤的羊脂白玉最為名貴。上海工藝美術品服務部有限公司總經(jīng)理錢振峰的評估是：“新疆白玉在近２０年里至少漲了１０００倍，世界上還沒有一種商品有如此駭人的漲幅�！�
　　趙德華對這個結論表示同意，不過他補充一點：“這個升幅不是在２０年里勻速上揚的，而是在最近幾年快速完成的。如果畫成曲線圖的話，會看到這是一根七十度的‘響尾蛇直線’。”
　　若要分析這個奇跡產(chǎn)生的原因，無外乎以下幾點：鉆石、寶石、鉑金等外來飾品的漲勢也已經(jīng)完成了第一波，而白玉的價值似乎剛剛被發(fā)現(xiàn)。其次是，同為具有典型中國特色的珍稀玉石，翡翠的漲勢已經(jīng)相當驚人，有人認為空間不大，而白玉的升勢才剛剛開始。再次是，黃金飾品雖然也在漲，但黃金的定價權不在中國。加之它是天然的貨幣，牽一發(fā)必定會驚動全球金融市場。一個資本市場開放的國家在和平環(huán)境中單獨提價，無疑引火燒身。還有一些原因也不可忽視，比如瓷器、字畫、家具、青銅等古玩的價格已經(jīng)很高了，而且贗品充斥市場，讓愛好者防不勝防，作為投資的載體，風險在加大。而白玉過去是帝王們享用的，象征性很強，特別是那個乾隆皇帝，玩玉玩到不惜工本的地步，所謂的“乾隆工”，已經(jīng)成為中國玉器加工的巔峰樣本。上行下效，中國的玩玉者就越來越多，并大大提升了玉的文化含量。今天人們收藏玉，很大程度上還考慮到材料本身價格的堅挺性，它缺少恒定的參照物，投資風險較小。所以說，升值空間已經(jīng)打開。
　　“還有一點也很重要�！壁w德華提醒記者，“玉文化的核心發(fā)生區(qū)在中國，有８０００年歷史，同時擴散到亞洲，但涉及范圍較小，有一定的壟斷性。它在經(jīng)濟低迷時是不利因素，在經(jīng)濟繁榮時就轉化為有利因素。也就是說，一定規(guī)模的資金就可以輕易炒上去。當今中國就具備了這個大環(huán)境和硬實力。”
　　
　　奧運會與玉價上漲
　　
　　5年前，在城隍廟舊校場路有幾十家擠作一堆的臨時商鋪，這是一個由河南商人“組建”的玉器市場，他們給上海的收藏愛好者帶來的是玉雕擺件和飾品，但當時市場反應冷淡。慘淡經(jīng)營了兩年，河南人撐不下去了，每逢周末會舉行荷蘭式拍賣。一老板手舉一件重約兩公斤的玉雕辟邪示眾，從２０００元起叫，１８００、１６００、１２００、１０００，一路下跌至２００元，還是沒人應價，最后報出２０元的地板價，老板看到的仍然是圍觀者的一臉壞笑，只得粗著脖子大吼一聲：“他媽的，老子不賣了�！碑敿磳�寶貝摔在地上，作出了對“玉碎”一詞的生動詮釋。
　　“這些玉器的材料一般以遼寧岫玉、河南獨山玉、陜西藍田玉和甘肅酒泉玉等為主，質(zhì)地稍差，雕刻粗糙，工藝價值不高，再加上當時的白玉行情還沒有起來，不被人們看好是講得通的�！卞X振峰對《新民周刊》說，“現(xiàn)在白玉的行情一起，也將這些玉石的身價帶上去了�！�
　　中國人喜歡一哄而上，在收藏這檔事上尤其容易頭腦發(fā)熱。白玉行情從哪個時間節(jié)點開始發(fā)飆，誰也說不準，但有一個標志性事件舉世矚目地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那就是２００３年８月北京奧運會組委會公布了會徽。那是一枚閃亮的中國印，人的造型同時形似現(xiàn)代“京”字的神韻，體現(xiàn)了中國文化的元素和柔美的輻射力。而這枚超級大印章正是用和田玉雕刻的，從此，中國市場上的白玉開始了一波強力上升。４年后，奧運會獎牌也開始制作，采用金屬與青海昆侖碧玉巧妙結合的“金鑲玉”傳統(tǒng)工藝，再一次借助強烈的文化信息在民間掀起愛玉藏玉的高潮。
　　據(jù)內(nèi)業(yè)一位老法師回憶，２００４年夏天，新疆和田地區(qū)舉辦首屆玉石旅游文化節(jié)，內(nèi)地和境外收藏愛好者來了許多，一位浙江老板以５０萬元購得一塊重１．８公斤的白玉籽料，成為轟動一時的新聞。還有一條更轟動的新聞是，當?shù)匾晃幻�叫阿巴拜克的老農(nóng)民在和田玉龍喀什河采到一塊重達７１公斤的籽料，渾身潔白無瑕，堪稱玉中精品，按當時每公斤價值１０萬元計算，這塊玉石價值高達８００多萬元，很快被一收藏家買走。
　　徐振峰告訴記者：上世紀６０年代，新疆山料每公斤只賣到３至４元，籽料每公斤也不過５０元至１００元。在２００４年，一般的新疆和田籽料是每公斤２萬元，半年后立馬躥至每公斤５萬元。連山料也一路狂奔，２００３年山料的價格是每公斤３００至４００元，兩年后在礦區(qū)就跳到每公斤６００至８００元，經(jīng)過各流通環(huán)節(jié)層層加碼，到上海就升到每公斤３５００至４０００元。
　　趙德華對《新民周刊》說：新疆和田玉按生長形態(tài)分作山料、山流水玉、戈壁灘玉和籽玉，其中籽玉最佳，目前已經(jīng)漲到每克上千元，如果是世所罕見的精品，每克則輕易突破３０００元。“現(xiàn)在足金每克是多少錢啊？新疆羊脂玉大大超過黃金啦�！�
　　
　　誰在購買白玉？
　　
　　誰在購買白玉？趙德華從這幾年城隍珠寶持續(xù)旺盛的銷售情況分析，主要有三類。一類是時尚消費類，主體為都市白領及工薪階層青年人，他們一般以購買飾品為主，對玉比較愛好，但不一定有更深的了解。消費價格在幾百元至上千元，圖個時髦，好看就行。第二類是商品保值類，以有一定經(jīng)濟實力的收藏愛好者為主，他們開始講究玉質(zhì)和工藝，飾品要好看，如果是原料的話，則比較崇尚籽料、羊脂白玉。買回去一件東西，希望它能夠保值，并在一定時期內(nèi)實現(xiàn)升值。第三是投資收藏類。這部分消費者是實力比較強的，有不少民營企業(yè)家，他們看中的是白玉的稀缺性和玉雕工藝的精美程度。他們起點高，出手大，幾百上千萬投下去的也不少，投幾十萬的根本不敢在人面前說。如果自己不怎么懂，也會請專家掌眼。他們有經(jīng)濟頭腦，會還參考國際市場的行情，主要是香港的拍賣價。這些人往往會走在市場前面，有些拍品的成交紀錄也是他們創(chuàng)下的。他們可能是行情的主導者。他們一般會做一個預算，購進白玉后是準備長期投資的，或者作為公關的重磅籌碼。
　　在記者一再要求下，趙德華對幾檔客人的購玉豪舉進行了生動的描述，但有一條，決不透露客人姓名，“我要遵守商業(yè)道德�！�
　　一位姓費的美籍華人，在２００５年以６８萬元購買了一件產(chǎn)自揚州某玉工坊的百子瓶，現(xiàn)在同樣的玉瓶價值至少３００萬元。
　　一對落戶上海的退役運動員夫婦，在投資房地產(chǎn)掘到第一桶金后返身投資白玉，但他們一開始并不懂，在城隍珠寶服務員的細致介紹下，買下大量白玉手串和擺件，現(xiàn)在購買原料，外發(fā)加工，做起白玉生意。
　　一位新加坡華僑，因為在上海有房地產(chǎn)項目，經(jīng)常來城隍廟淘寶，來上海幾天，就在城隍珠寶轉悠幾天，光去年就在趙總的指點下購買了１００多萬元的白玉飾品和原料。最近他在店里看中一塊重１６１克的羊脂白玉，雖然柜臺標價４８萬（每克超過３０００元），他也志在必得。但趙德華無意出讓，因為這樣的絕品在整個店里絕無僅有，沒有更好的，他不肯出手。這位新加坡商人每隔一段時間要打電話來詢問，一旦趙德華有所松動，他馬上坐飛機來買。
　　就在前不久，一個時髦女郎手提兩大袋人民幣沖進店來，以９６萬元買下數(shù)塊籽料。接著有一位老板娘以４０多萬元買下一塊重１８０克的籽料。
　　“看來民間資本已經(jīng)熱情洋溢地進入這個領域了�！庇浾哒f，“資本到哪里，哪里就瘋狂�！�
　　趙德華深以為然�！安贿^我要告訴你，到我這里來購買白玉的還不能說代表了最強大的資本力量。資本按照它逐利的本性，早就去產(chǎn)業(yè)鏈的上游挖掘最豐厚的利潤了�！�
　　決定白玉價格的幾大因素
　　上世紀８０年代，中國寶玉石工藝行業(yè)在國有體制改革的陣痛中慘淡經(jīng)營，人才流失嚴重，不少玉器廠的雕刻師被迫轉行，到飯店雕刻宴會上用的蘿卜�！皳�(jù)我所知，就在這時有一個臺灣人來到長江三角洲一帶，出高價“包下”數(shù)位實力派工藝師。他出錢采購原料，然后將工藝師們集中在某處潛心創(chuàng)作，作品統(tǒng)統(tǒng)收購。這樣，工藝師們獲得了１０倍于原有企業(yè)內(nèi)的收入，而他則在１０年時間里收藏了數(shù)量可觀的一流作品�！壁w德華告訴記者，“這位臺灣商人還將最新的國際寶玉石加工資料給他們看，進行分析對比，大大拓寬了他們的眼界，提升了審美水平。如果我們從大的方面說，他這個舉措對提升中國玉雕水平起到了推動作用。這數(shù)位工藝師在合同期滿后自己辦起了工作室，而他們的徒子徒孫也成了今天玉雕行業(yè)的中堅力量�！�
　　“這位臺商是否一直捂著不動呢？”記者問�！暗挂膊皇�，他現(xiàn)在開始慢慢出手了�！壁w總說。
　　有人認為白玉行情已無太多上升空間了。白玉的價格是中國人定的，有區(qū)域性和局限性，流通性不比其他投資品種強，泡沫也是客觀存在的。有人甚至預料，２００８年白玉市場會崩盤。
　　對此趙德華認為不必相信這種頗具迷惑力的說法。白玉行情的上漲，是對長期來價格低迷的報復。決定白玉價值有幾大因素，首先是材料的稀有性，新疆和田玉的開采已經(jīng)有８０００年歷史，據(jù)文字記載，從夏商周到建國后總計產(chǎn)量也就９９６８噸。建國后，國家在葉城、和田、于田、且末等礦區(qū)有計劃地開采，使產(chǎn)量大增，從５０年代到９０年代，開采量為９４５９噸，接近古代數(shù)千年開采的總和。此后，由于國家對濫挖濫采進行嚴格控制，年產(chǎn)量在１５０噸左右�，F(xiàn)在由于礦源驟減，以和田玉的年產(chǎn)量算，每年也就１噸左右。
　　其次，玩玉在今天出現(xiàn)了兩種主要形式，一種是玩玉雕，工藝師的優(yōu)秀作品成為市場搶手貨。大家知道，由于師承關系、技術培訓等因素，現(xiàn)在名家名作價格一路攀升，千金難求。好的玉雕作品可以遮掩它的天然缺陷，增加它的文化附加值。比如一塊玉，材料值１０萬，經(jīng)名家之手一刻可以賣到３０萬。另一種是玩材料，比如帶皮色的上佳籽料，本身也很美麗。于是我們將它們做成手串、掛件或清供擺件等，以材料本身之美取勝。
　　其三，玉器是一種相當感性的玩物，你喜歡它，就會將自己的感情寄托在它身上。有些企業(yè)家認為，玉雕可以帶來好運，所以購買玉器的積極性很高。有些老板佩了玉器后，第二天就做成一筆大生意，他就認為是玉器給他帶來財運。還有些人為了辟邪，買一塊沒有刻字的玉牌掛在脖子上，以為可以“無事”了。同時，老百姓對玉的愛好也與日俱增，熱情不可阻擋。
　　第四，中國的玉文化開始對國際社會產(chǎn)生影響了。在香港拍賣市場上，近年來的玉器――包括古玉和新玉，成交價不斷創(chuàng)新高，買家中就有不少外國人。
　　
　　風險在哪里？
　　
　　歷史地看問題，任何一種受到全民狂熱追捧的玩物在都有造假劣跡。書畫、陶瓷、青銅、家具等收藏故事都慘痛地說明了這個“規(guī)律”。９０年代中期因為市場上出現(xiàn)了大量Ｂ、Ｃ貨，翡翠飾品就此掉頭向下。今天白玉也不例外，市場上遍地的假貨讓愛好者摸不著方向。自古以來就有“玉糊涂”一說，今天造假的技術更加逼真，更加瘋狂，讓人們防不勝防。
　　“我們城隍珠寶總匯在開業(yè)時就以珠寶玉器為經(jīng)營重點。但我發(fā)現(xiàn)消費者跟營業(yè)員說的第一句話卻是：你們這里的玉是真的嗎？這就說明玉器與黃金飾品不一樣，保真是顧客關心的首要問題。”趙德華說。
　　那么今天的作偽手段有哪呢？趙德華認為，老玉，從夏商周三代一直做到“揚州工乾隆寶瓶”。一般的消費者不敢碰。他們?nèi)菀咨袭數(shù)氖切掠瘢�新玉往往在材料上狠下功夫，新疆白玉從品質(zhì)上分，可分為優(yōu)質(zhì)籽料，也就是羊脂玉。其次是一般籽料，還有山料、山流水和戈壁灘料等。作偽者就用俄羅斯玉、阿富汗玉、獨山玉、岫玉、密玉、晶白玉、青海白玉、漢白玉甚至玻璃（料器）冒充和田玉�！鞍⒏缓褂癫荒芊Q其為玉，質(zhì)地很松，幾乎不能雕琢�！壁w德華說。
　　同樣是新疆玉，為了賣個好價錢，不法商人也會用山料冒充籽料。方式大致有兩種：一是染色，俗稱“二皮子”，以植物或化學染色法做出秋梨子、虎皮子、鹿皮子等皮色。二是打磨，將山料的楞角打磨掉，看上去很圓潤。但在放大鏡下細看，染色和打磨的都不自然，沒有沁色層和芝麻點。
　　材料的優(yōu)劣，價格相差何止數(shù)百倍，看走眼損失就慘了�！耙院侠淼膬r錢收藏優(yōu)質(zhì)原料和優(yōu)秀作品，永遠不會輸�！壁w德華說。
　　為了提高消費者的鑒賞能力，同時也是為了將消費者從購買旅游紀念品的概念引向購買工藝收藏品，除了請老法師坐堂為消費者鑒玉外，城隍珠寶還在店內(nèi)辟建了一個玉文化展示館，展品從各種礦石材料到大師級玉雕作品，圖解了一塊原石從昆侖山流到山谷或河中及至戈壁灘的億萬年過程，還揭示了十幾種玉石作偽手段。還邀請部分消費者遠赴云南、新疆實地考察，邀請行業(yè)專家開講玉文化專題講座，一年一度還會策劃舉辦“兩岸三地”玉器精品展。特別是邀請東視文藝頻道攝制組前往新疆和田拍攝制作了專題片《中國玉》，播映后在觀眾中引起強烈反響。
　　最后，趙德華提醒《新民周刊》讀者，愛好者買玉，最忌一時沖動�！坝袝r候我在店里看到有消費者大搖大擺沖進來，將一捆錢砸在柜臺上，嚷著要買最好的籽玉，我就問他是否玩過玉？回答是一天也沒有玩過。那么我就請他先收起錢，看一看樓上玉文化展覽后再冷靜想一下，過幾天再來考試。所謂考試，就是我拿出一真一假兩塊玉讓他鑒別，如果他看得出真?zhèn)�，我就同意他買。否則在這里花大錢買了真品也會整天睡不安穩(wěn)的。一句話，防范風險的關鍵在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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