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戰(zhàn)火中的克什米爾] 中占克什米爾
發(fā)布時間:2020-03-15 來源: 歷史回眸 點擊:
克什米爾,一個充滿無窮誘惑力和神秘感的名字,一個令我魂牽夢縈的地方。 道不明克什米爾對我的神秘感。也許是幼時聽過的迷人傳說,詩一般的美景,強悍淳樸的山民;在遙遠的古代它曾是連接南亞、中亞與中國中原的大陸通道的組成部分,循著它西行可達到地中海;天竺的佛教高僧曾從這里出發(fā),輾轉西域抵達盛唐時期的中國。對克什米爾的好奇,也源自近年來那里不時發(fā)生的暴力、流血和游客的神秘失蹤。
克什米爾:壯美的峽谷和戰(zhàn)爭的陰云
去年我接受邀請,到印度新德里一所大學訪問研修,許多次討論都涉及到克什米爾,使我對這一地區(qū)有了更多的了解。一年的時間使我有機會規(guī)劃我的克什米爾之行。朋友中有幾位來自克什米爾,有關她的話題占了我們一道度過的不少時光,他們給我提建議,介紹向導。我抓緊時間做準備,進行體能訓練,研究路線,有時因看地圖著迷竟通宵達旦。我等待五朋假期的來臨。
我為行程備好兩套方案:一是沿喜馬拉雅山麓北行,先去拉達克的列城探尋藏傳佛教在境外的遺蹤,再從那里往西進入克什米爾谷獵奇探險,然后從首府斯利那加經查謨返回;二是走相反方向,從西北的旁遮普邦經查謨進峽谷,再東行列城,最后沿喜馬拉雅山地南歸。經過比較,我決定先考慮第一條路線。
克什米爾在地圖上并不起眼,它被印度、巴基斯坦和我國的西北邊陲夾在中間,喜馬拉雅山、喀拉昆侖山與興都庫什山分別從東南、正北和西北構成它的幾道難以逾越的天然屏障。克什米爾以它壯美豐饒的大峽谷聞名于世,河谷環(huán)抱在高峻晶瑩的雪峰與茂密深邃的林原之中。東部的拉達高原與我國的新疆、西藏相接,南部的查謨直接融入北印度大平原。翻開史冊,克什米爾在印度獨立前是英國殖民者庇護下享有特權的土邦。1947年印度獨立和印巴分治,拉開了克什米爾危機的序幕,以教派沖突為特征的爭端浮出水面。由于歷史的原因,克什米爾的居民中大部分是穆斯林,當地統(tǒng)治王公卻信印度教。根據最初的安排,它有權決定加入印、巴任何一方。王公傾向于并入印度,但當他還在猶豫之時,巴基斯坦的穆斯林部落武裝越過邊界進入克什米爾,印度派空降部隊搶先開入斯利那加進行干預,第一次印巴戰(zhàn)爭隨之爆發(fā)。戰(zhàn)爭斷斷續(xù)續(xù)打了兩年,后在聯合國調停下;,劃定了雙方實際控制線,印度占了克什米爾大部分土地,包括自然條件較好和人口集中的河谷地區(qū),巴基斯坦控制了其余地區(qū)。但停火并未消弭爭端,氣氛再沒緩和下來。
印度從來不承認信仰不同是克什米爾分離的理由,指責巴鼓勵、支持克什米爾內部的分離傾向與恐怖主義活動,并對聯合國要求在該地進行公民投票以決定其歸屬的決議不感興趣,對其他大國在這一問題上的插手極其敏感;巴基斯坦則想方設法使問題國際化,譴責印度占領克什米爾和不公正對待穆斯林,聲稱要為奪得克什米爾"圣戰(zhàn)"到底,公開或悄悄與其內部反對勢力聯手在邊境一帶給印度制造麻煩。半個多世紀以來,盡管經歷了當事國政府的多次更迭和國際大環(huán)境的變化,印巴對克什米爾問題的立場幾乎毫無松動,對話的余地很小。這一問題長期懸而未決,不時引發(fā)緊張、沖突、戰(zhàn)爭甚至心理上的相互相互敵視,如同一柄懸在兩個民族頭上的達摩克利斯劍。
今年5月,克什米爾的空氣再度驟然緊張。山頭的積雪剛剛融化,印方邊防士兵在高山哨所附近和巴方武裝人員遭遇,雙方發(fā)生猛烈交火。隨后印巴兩軍在實控線兩側進行激烈炮戰(zhàn),戰(zhàn)火蔓延長達上百公里,印方一側的主要交通線很長一段處于對方炮火打擊之下。戰(zhàn)斗規(guī)模不斷擴大。南亞次大陸繼1998年印巴相繼進行核試驗后再次鎖定了國際社會的目光。
沒能料到,這場戰(zhàn)火成了我向往已久的克什米爾之旅的時間背景。
冒險的旅程
5月下旬我外出度假,先去了喜馬拉雅南麓某地小住避暑,打算從那里徑直北行前往列城,由北開始我的這次旅行。按導游手冊的提示,這條路一年只有5個月通車,6月的第一天可開出首班車,兩天后便可抵達目的地。我為碰上這班車感到慶幸,這時卻傳來不好的消息,說道路中段因雪崩而阻斷。經常進出這條險道的本地商人告訴我,道路恢復正常至少也得1周。我黯然接受了這一事實。為了節(jié)省時間,我果斷決定改行第二方案,從西北方向再探克什米爾。
我還在喜馬拉雅山脊一帶迂回,克什米爾內部的形勢已進一步緊張起來。早在出發(fā)前我就從報上讀到有關邊境附近發(fā)生摩擦的消息,但因這些消息大都擺在不顯眼的版面,我像大多數普通人一樣,沒有特別注意。但五朋末情況起了變化,更多的報道開始出現在報紙的頭版。很顯然,小股武裝越境引起了摩擦正在轉化成大規(guī)模沖突。從媒介得知,新德里的各國使館已紛紛警告本國游客不要冒險前往克什米爾。因雪崩無法北進的挫折又因克什米爾內部形勢的突變而更甚,攪得心情有幾分惡劣。但我除了向前已沒有別的選擇。
我先到旁遮普邦的帕坦柯克,那里是從西北進入克什米爾的孔道。車從該城出發(fā),約兩小時后在一個路口停下來,路標指示進入查謨--克什米爾邦地界。按印度的法規(guī),車輛穿越邦界必須接受例行檢查。前方是一些持槍的人和幾幢古樸的民居,我走下車,心情有些激動,眼光越過路邊的林梢向天邊望去,血紅的暮日伴著幾抹晚霞正在墜落,一股強烈的感受襲上心來,那是悲涼與悲壯的混合物。
查謨是進克什米爾的第一站,也是印度大鐵路最北部的終點。由于印度教和穆斯林兩大教派在此地都有很深的要基,這里成了教派暴力活動的策源地。查謨對外來客有吸引力,因為它是進出克什米爾河谷的門戶。但該城也有它自身的風格。這里有給人印象深刻的神廟、清真寺和古堡;有品類繁多的堅果、干果和美味的羊肉,足以讓人大飽口福;有鄉(xiāng)工精細、色彩圖案俱佳的克什米爾外套;也有布局凌亂的街區(qū)和無序的交通,成群的掮客、癮君子和皮條客,他們總是纏住游人推銷劣質的旅游服務、毒品和妓女。
到查謨后的一大便利,是可以讀到克什米爾的本地報紙,上面天天都有關于戰(zhàn)事的最新報道,遠比大報詳細和無保留。但看到的幾乎都是令人沮喪的消息:沿實控線的武裝沖突加劇,從巴方越境的"自由戰(zhàn)士"人數激增,雙方的傷亡數不斷上升,邊境炮擊越來越猛,到列城必經的重鎮(zhèn)格爾吉爾已成一片廢墟,活著的居民正在疏散。其他壞消息接踵而來,斯利那加機場已被軍方征用,民航停飛;往拉達克的交通阻斷,軍方禁止包括記者在內的任何平民通行。查謨進河谷地區(qū)的公路附近發(fā)現從外部滲入的武裝分子,等等。
只要戰(zhàn)斗仍在繼續(xù),靠近實控線的交通就不可能開通,就算能進河谷地帶,再往東去列城的計劃也會流產。一不做二不休,我在兵荒馬亂的查謨車站找到一輛次日凌晨出發(fā)的車,準備盡快進入克什米爾河谷,到斯利那加后看局勢的變化再定下一步的安排,說不準會冒出新的機會。
一個真實的克什米爾
人們說,只有進過這片河谷的人,才配說他真正到了克什米爾。
從查謨往克什米爾首府斯利那加,路程近300公里,車卻要走差不多10個小時。出查謨后一段,山勢險峻,破舊的汽車在崎嶇的盤山路上蹣跚而行。通向克什米爾河谷的查謨在印度算是自然條件較差的地區(qū),從窗口可看到山嶺稀疏的植被和偏黃的土層。
向北走,對邊境戰(zhàn)事的感受不再只是報上的新聞,路途中已能實實在在嗅出火藥味來。在僻靜險要的山路上,處處站著身穿迷彩服、頭戴鋼盔、荷槍實彈的軍人,大約每半公里便有一名手持自動火器的狙擊手,仰頭警惕地注視著對面山坡上的動靜,一有敵情馬上行動。途中常遇上滿載士兵的車隊,每個車隊立著手扶機槍的軍人,這時我們的車便靠在路邊,等后面的軍車超車,或向迎面駛來的車讓道。有時還能看到附近山包上的地堡和制高點,向外伸出陰森森的槍口。北方的戰(zhàn)斗日酣,這條公路作為印方交通命脈的重要性可想而知,一旦遭到敵方破壞襲擊,克什米爾與印度本土的交通即被切斷,后果不堪設想,因此它自然是全力防護的重點。
午后不久車停在一處稍開闊一些的路口,前方不遠處有一個黑洞洞的隧道口,近旁是一個要塞,周圍布滿帶槍的人,高處架著機槍。我們全體乘客被要求下車接受檢查,少數人受到搜身,軍人驅著警犬上車搜索危險品和非法武器。作為車上唯一的外國人,我出示了護照。好在什么也沒發(fā)生。我們重新上車,軍人警告車過隧道時不得開窗。隧道很長,走了約10余分鐘。
過完長長的隧道,便進入蜚聲世界的克什米爾河谷地帶。期盼已久的克什米爾神韻終于出現了。地貌在這里發(fā)生了難以置信的突變,山體被推遠,變成視野的背襯,遠山表面蓋上了一層厚重的綠色,在陽光的照射下向空中透發(fā)出清新的氤氳,再遠方是連綿不絕的皚皚雪峰。生命的綠色一直抹到天邊,與象征永恒的白色在那兒結合。坡高趨緩,遼闊的谷地看上去更像是一片平原。延伸的公路開闊平坦,兩旁交替閃現過高高的柏楊林和陌阡交錯的農田,水在路邊的溝渠中汩汩流動。村落在視線中出現,路上、田間可看到農夫和蒙著黑面紗的女人身影。這不就是我意往神馳的克什米爾嗎?
可是,克什米爾正在發(fā)生的一切馬上將我從遐思拉回無情的現實。我看到眼前不和諧的另一面。在道旁,在村頭,在路口,到處是全副武裝的軍人,封閉式掩體,制高點,警戒哨和路障。村落靜得出奇,村民們匆匆進出,看不到士兵與村民在一起的場面,似乎說明了軍隊與百姓的關系并不融洽。這些地區(qū)是小規(guī)模穆斯林"自由戰(zhàn)士"的出沒之地,他們常年活躍在河谷一帶,用武裝活動給印度政府制造出一起起麻煩。政府軍盡管經常清剿,但要區(qū)分開非法武裝分子與普通平民并非易事,因此較效不大。眼下是非常時期,維持治安便成了既重要又困難的事。教派主義一直是克什米爾發(fā)生暴力流血的催化物,一旦政府在教派問題上的公允受到懷疑,這里的穆斯林群眾便容易在心理甚至行動上站在教派的立場上與政府對立。
真正說來,克什米爾的不幸,在于印巴的領土爭議與對抗,更在于克什米爾內部幾乎從未消退的教派對立和分離傾向。真正令印度頭痛的難題蓋在于此。
在克什米爾的"心臟"
斯利那加屬于那種人們見過一次便會終身難忘的城市。
城市地處河谷的中央,蜿蜒的杰郎河穿過坡區(qū)緩緩向東流去,城里城外處處點綴著湖泊和花園,建筑群掩映在片片蔥郁的柏楊林中,街面上保留了不少克什米爾典型的木結構樓閣,仿佛向人們炫耀著它的輝煌過去和古老傳統(tǒng)。斯城也是克什米爾的商業(yè)中樞,以精美的傳統(tǒng)工藝品享譽天下。而最負盛名的則是這里的旅游業(yè)。
在湖面的船屋住上兩天,是克什米爾觀光的一個亮點。美如畫面的達爾湖位于城的東面,靠幾條大河道與外部水域相接。湖心近島處從東向西一字形排開上百艘寬大而外觀堂皇的船屋,富有特色的船名各不相同,足以讓人產生美妙的聯想。和平時期的旅游旺季,這里每天游人如云,可此刻我眼中的達爾湖韻味依舊卻風姿不存。湖面異常清寂,船屋靜靜地泊在那里,沒有人氣,猶如擺在博物館的陳列品。持續(xù)的緊張、不安全和邊增上的戰(zhàn)事毀掉了船家的生計。我租了一條專在水面穿梭運輸聯絡、當地人稱"?ɡ"的舢舨,在靠近河口處找到一家艙內陳設簡單的小船屋過夜。
清冷靜謐的大湖傳達出一種凄楚的美。夜里,四周靜得能聽到湖水拍打船舷的響動,艙屋內的昏暗燈光被厚厚的窗紙遮得嚴嚴實實。湖面已經下霧,朦朦朧朧中可看到岸邊的樹叢,恍如一只怪獸的輪廊。遠處水面上閃爍著長蛇陣船屋星星點點的燈火。老船主叮囑我天晚了別上岸,城里不安全。
第二天,我搬進城中心一家錫克人開的旅店,有了機會近距離觀察當地人的生活。樓下是商業(yè)區(qū)和廣場,前面矗立著一座清真寺,白日里人流不息,車水馬龍,涌動著市井生活的生機。一俟黃昏來臨,城區(qū)的氣氛便變得有幾分壓抑,仿佛某種不祥之物正在逼近。由于不測事件老在夜里發(fā)生,晝夜的交替對生活在這里的人們有了更特殊的含義。街上的店鋪早早打烊,"夜市"不到天黑便收攤,偌大的廣場上很快便走光了行人,幾輛警車停在那里,周圍布滿持槍的軍警,路口要道已經戒嚴,到處游動著武裝巡邏隊。幾乎與宵禁同時,全城開始停電,整個城區(qū)陷入一片黑暗。從我住的小閣樓望去,遠近的建筑物內閃亮著燭光,像是搖曳不定的鬼火。附近有幾家房客多的旅館自己發(fā)電,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噪音。
店主要我9點以前熄燈,免得招來冷槍。這不是嚇我。夜里的治安很亂,民間藏的大量槍支,夜深入靜時的槍聲與其說是有目標的謀殺,更像是發(fā)泄不滿和故意生事。我按店主的交待準時躺上床,電還未來,對面清真寺的塔樓上傳來亢昂的晚禱聲,拖得長長的音波在陰沉的夜空中顯得尤為震耳。在這天夜里,我被幾聲槍響驚醒,開槍的地點似乎不遠,早上得知軍警夜里在附近捕獲了一個恐怖行動小姐。兩天后的凌晨,我又在樓上聽見一聲沉悶的爆炸聲。
熬過漫長的黑夜,黎明的到來開始了新的一天,太陽照常升起。我盡量想暫蝗忘掉夜里發(fā)生的一切,按圖索驥在街巷里耐心找尋值得一看的地方。白晝過得太快,夜色再次降臨,等待我的還是宵禁,停電,忽遠忽近的零星槍聲,清真寺的晚禱……
逃亡
幾天后我沿河谷地帶西行,一門心思要完成探尋克什米爾勝景之最的計劃。秀美的索拉馬格金草灘是去不成了,那里已在炮火的轟擊范圍之內,反政府武裝的活動也很頻繁。在古爾馬格高山草原,游客的數量已降到近年來的新低,坡上一幢幢雅適的小客房空空如也,四處冷冷清清,靠對游人租馬為生的當地牧人牽著他們的牲畜在緩坡草場上閑溜。在帕哈爾甘林原,由兩個山民帶路,我與一個穆斯林青年結伴去高海拔的占切爾冰川欣賞絕景,我們騎著馬在險狹的山道上走了一天,路過數年前幾名西方人神秘失蹤、后來又發(fā)現其中一人的斷頭軀體的黑松林。就在這天傍晚,那匹馴良的坐騎兩次將我從鞍上顛了下來,腕上的表也不知什么時候丟了。這不像是好兆頭,繼續(xù)前進的情緒受到影響。我們最終沒能到達目的地,沿原途無功而返。在阿拉塘小鎮(zhèn),我因流連光景誤了末班車。小鎮(zhèn)離交通要道不遠,黃昏前狙擊手在巡邏時剛擊斃了兩名身份不明的武裝分子,尸體仍機警陳街口。小鎮(zhèn)很快開始戒嚴,空氣頓時緊張得近乎凝滯。我向一位帶兵的軍官求助,他神情緊張地命令持槍士兵送我到1里外的主道口,硬攔住一輛往斯城方向的大貨車,不由分說把我塞入已經滿載的駕駛艙。這樣我才于當晚安全逃回城里。
進河谷后10天過去了。前線的戰(zhàn)斗還在升溫,外交接觸沒有恢復,看不出;鹦輵(zhàn)的跡象。從媒介上獲悉,印度軍方揚言要越過實控線動"大手術",巴基斯坦則威脅說必要時不惜動用核武器。格爾吉爾仍然炮火連天,可用的一段交通線繼續(xù)接受軍事管制。拉達克傳來的消息也不樂觀:列城以北靠實控線處發(fā)生戰(zhàn)斗,城內破獲了一個敵方情報站,軍隊有可能接管那里的機場。去列城的最后一線希望破滅了,再繼續(xù)留在河谷已沒有意義。我決定從原路走出克什米爾。
接下來又是疲憊不安的一天在路上度過,我心里交織著滿足與失落,南行的歸程變成了"勝利大逃亡"。沿途的景致依舊,只是看到有更多載著部隊、拉著重炮和輜重的車隊向實控線方向駛去。不用說沖突的規(guī)模仍在繼續(xù)擴大?斓匠鰨{谷的長隧洞時,我剎那間有了感悟:克什米爾,我來得真是時候,你讓我撩開面紗看到一個真實的你;你美甲天下卻命途多,你高傲倔強卻磨難深重。你講述了一個完整的故事,令人難忘,讓人同情,促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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