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子圖片_方舟子:我為什么痛擊學術腐敗
發(fā)布時間:2020-03-20 來源: 歷史回眸 點擊:
方舟子,本名方是民,1967年9月生于福建云霄縣。1985年考入中國科技大學生物系。1990年本科畢業(yè)后赴美留學。1995年獲美國密歇根州立(Michigan State)大學生物化學博士學位,先后在羅切斯特(Rochester)大學生物系、索爾克(Salk)生物研究院做博士后研究,研究方向為分子遺傳學。目前定居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從事互聯(lián)網(wǎng)開發(fā)、寫作和兼任美國生物信息公司的咨詢科學家。
方舟子為中文互聯(lián)網(wǎng)的先驅者之一。1994年他創(chuàng)辦世界上第一份中文網(wǎng)絡文學刊物《新語絲》,主持新語絲網(wǎng)站,擔任新語絲社社長。2000年創(chuàng)辦中文網(wǎng)上第一個學術打假網(wǎng)站“立此存照”,揭露了多起科學界、新聞界等學術腐敗現(xiàn)象,其中影響較大的事例有:“核酸營養(yǎng)品”商業(yè)騙局大曝光,揭穿轟動一時的“基因皇后”陳曉寧為了讓公司上市制造所謂攜帶三大基因庫回國的大騙局,戳穿美寶環(huán)球集團總裁徐榮祥5年克隆人體全部器官的驚人謊言,合肥工業(yè)大學楊敬安教授抄襲多篇國外論文的丑聞,清華大學常智杰副教授捏造論文一事,等等。有些打假事例涉及面頗廣,僅“核酸事件”就牽涉到新聞媒體30多家、機構10余個、有名有姓的專家學者等18人。
時勢造英雄。在中國造假風氣刮向四面八方、各行各業(yè)的今天,那些無懼無畏,高舉打假旗幟的英雄們,是中國重建“誠信”風尚的希望。本刊記者特地采訪了這位名震學界的打假英雄方舟子。
三月風:請問您打假的動力出自哪里?
方舟子:學術打假,既花時間又沒錢賺,還得罪人,所以有人說我是吃飽了飯沒事干。我吃飽了飯當然還有別的事、對自己更有益處的事可干的,不過既然讓我見到了不平之事,又見不到有人出來管管,我就出手打一打。
我從事學術打假始于2000年,當時國內報刊開始紛紛上網(wǎng),我留意了一下科技方面的報道,發(fā)現(xiàn)浮夸、虛假的特別多,打著高科技招牌騙人的假藥、假保健品、假產品也非常多,卻沒有看到有專家出來澄清、批駁,覺得不可思議,所以決定順便管管這方面的事,沒想到以后精力越來越多地投入到這方面,這其實是有違我的初衷的。以前我主要是寫些文史、科普方面的文章,有些朋友認為我花那么多時間打假,純粹是浪費才華。不過就這么激流勇退,也對不起眾多支持我的人士。在中國建立起有效地打擊學術腐敗的機制之前,估計我這份業(yè)余工作還得持續(xù)一段時間。我一直認為,中國要真正實現(xiàn)現(xiàn)代化,科學理性要成為社會思潮的主流,打擊學術腐敗,也算是為中國學術的健康發(fā)展、促進中國的現(xiàn)代化進程,盡了一份自己的力量吧。
三月風:您對自己母校中國科技大學院士的打假,會不會在回母校時或在外遇到校友時會感到尷尬?
方舟子:我上一次去中國科大是2001年秋天,是應邀回校參觀、做講座的,當時我的打假還沒有涉及科大。以后科大校方應該不會再邀請我了,我也沒有打算再回校,所以不會有什么尷尬。
對科大的現(xiàn)狀我是非常失望的,感到和我以前讀書的那個科大比,簡直就是另一個大學,以前的科大精神已經失傳了。至于我在生活中接觸到的一些校友,多是和我同時代的人,都是很支持我的,也認為科大有假就應該打,這實際上是在幫助科大的發(fā)展,所以從來沒有感到尷尬。當然,在網(wǎng)上罵我的科大師生、校友也很多,有的校友組織對我也很不滿。比如科大有一個海外校友基金會,以前來采訪過我,在我打了科大教師的假之后,他們就把采訪錄撤掉了,以示和我劃清界限。對這些心胸狹窄的人和組織,不和他們打交道就是了。
三月風:因為打假,您承受了什么樣的壓力?有沒有受到恫嚇?有沒有人想買通你不要揭穿他的老底?得罪那么多的名人,是否考慮對自己有不利影響?
方舟子:恫嚇當然是有的,比如威脅要告我誹謗,或聲稱要向美國政府機構告狀,就經常見到。我在揭露美國野雞大學到中國招搖撞騙時,還收到過他們請律師發(fā)來的最后通牒。對這些,我都由他們去,反正我問心無愧,該干什么還干什么。想買通我的事,現(xiàn)在還沒有碰到,大概都知道我是不可能被收買的,這么做了反而弄巧成拙。我做事情沒有私心雜念,所以從不考慮對自己會有什么不利影響。到現(xiàn)在,個人生活受到的不利影響,也不能說沒有,比如說好了要出的書,后來出版社不愿出了,或定好了讓我開課,在我做好準備之后又臨時通知取消了,諸如此類,都和我因打假得罪了名流有關。那也無所謂,我不會因為這類影響而改變?yōu)槿颂幨赖膽B(tài)度和做法。
三月風:你認為您是一個什么樣個性的人?您在生活圈和學術圈待人態(tài)度是否一致?你認為從事學術打假更重要,還是從事您的專業(yè)研究更重要?
方舟子:我的性格有點理想主義和英雄主義的傾向,眼里容不得沙子,看不慣就要說,說了也不怕得罪人。不過我不習慣當面批評別人,所以我在生活圈和學術圈中待人態(tài)度不太一致,許多第一次見到我的人都奇怪我怎么不像文章中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咄咄逼人,居然還很隨和。我早在從事學術打假之前,就已經不再從事專業(yè)研究了。我是在放棄生物學專業(yè)研究兩年之后,才偶然搞起了學術打假,所以這二者沒有可比性,當然也不存在沖突。我如果繼續(xù)從事專業(yè)研究,這世上可能不過是多了一名普通的研究人員,在我看來意義不大。倒是從事學術打假,或做做科學普及工作,更能發(fā)揮我的特長,對中國的貢獻也更大一些。
三月風:你主要從事自然科學的打假,對人文社會科學的學術腐敗是否也關注?
方舟子:我們的網(wǎng)站也刊登了不少打擊人文社會科學的學術腐敗的文章,我自己也寫過一些。我也知道人文社會科學的學術腐敗其實還要嚴重,不過我了解不多,不太熟悉,也不可能什么事都管。
三月風:您的學術打假和中科院鄒承魯院士揭露學術腐敗有什么不同?
方舟子:鄒先生其實是中國最早揭露學術腐敗的人士之一,早在90年代初他就揭露過一些案例,不過因為沒有媒體報道,影響只限于國內生物學界小圈子。我們現(xiàn)在利用了互聯(lián)網(wǎng),參與的人數(shù)多,影響也比較大。鄒先生一直關注、支持我們的學術打假,也和我們一起揭露過一些案例,例如“核酸營養(yǎng)”、“徐榮祥5年克隆人體全部器官”等。由于鄒先生在國內崇高的學術地位和影響力,他的參與,對我們是很大的支持。
三月風:90年代陳章良曾被揭露有學術腐敗的行為,說他抄襲論文和偽造恐龍蛋基因,作為同專業(yè)的學者,您是怎么看待這個問題?
方舟子:這個問題,我以前就專門寫過文章了,我不認識他,他也夠不上抄襲和偽造。見:
http://xys.省略/xys/ebooks/others/science/chenzhangliang.txt(“為什么不把陳章良立此存照?”2000.12.16.)
三月風:您的學術打假和原北師大歷史系楊玉圣在人文學科的學術打假在客觀上是否形成內外呼應的情況?
方舟子:我不認為楊玉圣的網(wǎng)站有多大的影響力。我和他打過幾次交道,很懷疑他的打假動機,而且發(fā)現(xiàn)他本人就在踐踏學術規(guī)范,也在造假。我曾經寫過幾篇文章揭露過他。后來《21世紀環(huán)球報道》也報道過楊玉圣盜用他人的名義簽名(中國學者反戰(zhàn)冒簽“丑聞”獨家調查――多方證據(jù)指向一學術打假網(wǎng)站),見:
http://xys.省略/xys/netters/Fang-Zhouzi/science/yangyusheng.txt
http://xys.省略/xys/netters/Fang-Zhouzi/science/yangyusheng2.txt
http://xys.省略/xys/netters/Fang-Zhouzi/science/yangyusheng5.txt
http://xys.省略/xys/ebooks/others/science/dajia2/fanzhanmaoqian.txt
三月風:您與《探索與爭鳴》的官司進展如何?除最近的這個官司外,您是否經常遭遇類似的糾紛?
方舟子:上海社會科學界聯(lián)合會主辦的學術刊物《探索與爭鳴》在2003年4~6月連續(xù)三期發(fā)表化名“野鶴”(后據(jù)知情者透露,為天津畫院教師汪國風)的系列文章《關于方舟子現(xiàn)象的反思與斷想》,攻擊我是“江湖騙子”、“偏執(zhí)狂”,其打擊學術腐敗是出于政治野心。對此,我將《探索與爭鳴》告上了法庭。當年11月6日,北京市西城區(qū)人民法院開庭審理此案,引起眾多媒體的關注。
我現(xiàn)在還在等法院做出判決。以前我沒有上法庭告過別人,也沒有遇到有人來告我,雖然這樣的恫嚇不少。
我對方舟子“新語絲”的看法
鄒承魯:1923年出生于江蘇無錫,1945年西南聯(lián)大化學系畢業(yè),1951年獲英國劍橋大學生物化學博士學位。中國科學院院士,第三世界科學院院士。中國人工合成牛胰島素主要貢獻者之一。
近一二年來,我經常瀏覽“新語絲”,特別是“新語絲”有關反對學術腐敗和揭發(fā)學術界弄虛作假的內容。毋庸諱言,我國近年來學術界的違規(guī)行為有愈演愈烈之勢。我認為要遏制這一趨勢,必須增加透明度,使每一位做學問的人的行為都置于廣大學術界的監(jiān)督之下。無論一位科學家、教授的地位多高,在學術界的聲望多大,如有違規(guī)行為,也同樣應該予以揭露,同樣應該受到學術界和社會輿論的譴責。只有敢揚家丑,才能逐步消除家丑,才能逐步凈化我國學術界的空氣,使我國的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走向健康發(fā)展的道路。同樣,對于學術界的不同看法的問題,也只有公開討論,才能逐步分清真假,明辨是非。在此基礎上才能真正團結大多數(shù),達到安定團結的目的。
我認為在揭露學術界的違規(guī)行為方面,方舟子通過“新語絲”做了很好的工作。雖然我沒有讀過“新語絲”的全部內容,對于方舟子的某些論點也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但是總體上來說,我認為“新語絲”在揭露我國學術界違規(guī)行為方面,做了大量有益的工作。另外,我還很欣賞方舟子在“新語絲”上也發(fā)表了一些讀者的不同論點,供其他讀者自己判斷誰是誰非。
我是從文化大革命過來的,深受扣帽子、打棍子之苦。我理解的扣帽子、打棍子是以莫須有的罪名,加以政治性的定性。但如果有書面的文字性的依據(jù),再據(jù)此予以恰當?shù)姆治,是談不上什么扣帽子、打棍子的?
總之,為了凈化我國學術界的空氣,揭露當前存在的一些嚴重的不正之風是絕對必要的,這樣才能使學術界的部長、院長、校長、院士、教授們都同樣置于廣大學術界的監(jiān)督之下,才能清除腐敗,使我國科學和教育的發(fā)展走上大踏步前進的道路,真正落實科技興國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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