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8月1-2日，我隨琿春國旅組織的一個旅行團，前往北朝鮮的“深圳”—先鋒郡和羅津市參觀旅游。這次活動的時間很短，參觀地點均由北朝鮮方面事先安排，因此，可謂“走馬觀花”，“霧里看花”。但是，為了幫助朋友們增加一些對北朝鮮的了解，我想把自己在北朝鮮兩天中的直接感受寫出來，從而稍稍揭開那個仍處在“鐵幕”之后的國家的神秘面紗。

　　 一

　　在前往北朝鮮之前，延邊的一個朋友曾經(jīng)向我們介紹過北朝鮮的基本情況。按照他的介紹，北朝鮮的情況似乎非常糟糕，諸如老百姓吃不飽飯，賓館接待能力十分有限，其電力、能源比較緊張，道路等基礎設施落后，從琿春到羅津，60公里的路程坐汽車要4個多小時，路面凹凸不平，其顛簸程度如同坐牛車一樣。但是，實際情況卻與我們這位朋友的介紹有一定出入。

　　8月1日上午7時多，我們早早地從琿春賓館來到了圈河出境口岸。辦完我方的出境手續(xù)后，我們跨過邊境大橋，就踏上了北朝鮮的國土。然后是辦北朝鮮的入境手續(xù)。入境手續(xù)辦了1個多小時。此后，中方導游就把我們帶到了在海關附近等候已久的北朝鮮導游人員面前。朝方一共派來了兩輛日本進口的大型旅行車。車看上去有點舊，但是比較寬大，也比較舒服。上車以后，我定了定神，開始觀察車窗外北朝鮮的人和景物。北朝鮮的山水是壯麗的，一切看上去都郁郁蔥蔥。道路確實是用土和石子鋪成的，沒有水泥路，也沒有柏油路，但最近剛剛修理過。有些路段，我看到有不少的朝鮮群眾正在修路。這些人穿著比較樸素，表情木訥，但當車上有人向他們打招呼時，他們均揮手致意。

　　由于車子比較好，我們從北朝鮮海關到羅津市只花了兩個小時。朝方讓我們下榻于羅津賓館。該賓館可能是羅津市最好的賓館，外表呈乳白色，大概有10層左右。進入賓館以后，朝方給每兩個客人安排一個標準間。從大堂到房間，我們乘坐的是朝鮮國產(chǎn)的電梯，聲音確實比較大，有專門人開，但似乎比我們國內(nèi)的某些電梯如訊達要好一些。打開房門，給我的感覺不錯，雖說不上豪華，但十分干凈。屋子里有兩個單人床，有獨立的衛(wèi)生間和洗浴室，洗澡設備甚至比我們在琿春住的賓館還好一些。房間里還有電視、冰箱等家用電器，但是均系從中國進口。

　　中午，朝方安排我們在友誼賓館吃飯。在去友誼賓館的路上，我看到不少朝鮮群眾正在把分配的土豆拉回家。市區(qū)的道路似乎是水泥路，但看上去比較破舊。許多穿著樸素的人正在用小笤帚不停地打掃著路面。道路兩旁是一排排4-5層高的樓房，但是統(tǒng)統(tǒng)為白色，而且給人以低矮、沉舊的感覺，可能比赫魯曉夫當年在莫斯科建設的“鴿子窩”還糟。10分鐘以后，我們到達了羅津市友誼賓館。在賓館的飯廳里，客人以10人分為一桌。桌上的菜有10道，主要是蔬菜，但魚卻有3種。米飯是隨便吃的。這種情形大出我們之預料，很多帶方便面和其他食物的人這是開始后悔了。飯后，由于我們這一組的孩子較多，友誼賓館的小姐提出可以提供自制的冰激凌，孩子們一陣雀躍。但遺憾的是，開始他們說是免費提供，后來又提出要收錢，每個冰激凌約合8毛錢人民幣。

　　吃完飯出來，不想我們的車子旁邊已經(jīng)圍了不少的朝鮮兒童。他們顯然是失學少年，穿得臟稀稀的，并且向客人們乞討。這時，朝方有人出來，驅散了這些孩子。隨后，我們乘車來到羅津海濱浴場。羅津的海灘實在是太漂亮了，遠看海天一色，近看浪花飛舞。由于剛剛對外開放，海濱浴場的人很少，而淺沙灘的面積又比較大，完全不同于國內(nèi)某些海濱浴場，到處是人，好象煮餃子似的。在羅津海濱，我看到的卻是大自然的杰作，完全是一派自然風光。海濱如此多嬌，引無數(shù)客人競折腰。同行的人紛紛下海，去搏擊風浪，甚或鴛鴦戲水。我也有些心動，但遺憾的是沒有帶游泳褲子。為了不辜負如此良辰美景，我只能在海濱浴場的小賣部買了一條男性游泳褲。問一問，價錢嚇了我一跳，一條中國產(chǎn)的游泳褲竟然要30元人民幣。須知，1元人民幣約合26塊朝幣。在羅津開發(fā)區(qū)，朝鮮居民一個月的平均工資也不過3000朝幣左右。但是，既來之則安之，也只好豁出去了。

　　在海濱暢游了2個多小時以后，朝方給我們安排到羅津自由市場參觀。由于沒有大的百貨商場，來羅津的客人們購物通常只能去自由市場。羅津自由市場確實琳瑯滿目，工業(yè)品主要來自中國，但海貨要比國內(nèi)便宜一半。同行的人中不少買了海貨，但朝鮮海關對海貨的重量是有限制的，據(jù)說是為了保護水產(chǎn)資源。

　　二

　　到北朝鮮旅游之前，琿春國旅的導游曾警告我們，到北朝鮮后，說話要注意，不要隨便議論，不要帶攝像機，照相機可以帶，但不能隨便照相，朝幣也不要帶回中國等等。這種警告對我們確實是有效的，我們一踏上朝鮮國土就感受到了北朝鮮嚴酷的政治氣氛。只見北朝鮮海關前矗立著巨大的標語牌，上面用朝文寫著：“21世紀的太陽金正日萬歲！”在過關時，朝鮮的海關人員對每個中國游客都進行了仔細地檢查。在我們這個團里，有位同志不聽勸告帶了一架攝像機。結果朝鮮海關人員查了出來，并提出要給攝像機登記。但當這位同志要回攝像機時，發(fā)現(xiàn)鏡頭里已經(jīng)看不到任何東西了。回國后，據(jù)說該同志花費了600多元人民幣才修好攝像機。

　　出了海關之后，我們上了北朝鮮的旅行車。但是，在車上，我們發(fā)現(xiàn)除了司機、導游外，還有第3個人。此人是一個年輕人，男性，但上車后幾乎一言不發(fā)，顯然是北朝鮮安全部的人員，負有監(jiān)視朝方人員以及外國游客的任務。到達羅津市區(qū)以后，政治的氣息則更加濃郁了。市中心的廣場上，大街上都聳立著巨幅標語或領袖的畫像。在友誼賓館，與朝鮮售貨員聊天時，我發(fā)現(xiàn)他們比較拘謹。當我提出希望他把其胸前的領袖像章送給我時，他本能地捂住像章，表示拒絕。

　　在賓館里，房間的電視只有兩個頻道，一個是政治臺，一個是小品臺。由于語言不通及索然無味，我和同伴們只好以打撲克牌來度過漫漫的北朝鮮長夜。

　　8月2日上午，朝方安排我們參觀了金日成的度假地-琵琶島。在琵琶島上，朝鮮導游讓我們參觀了金日成和金正日曾經(jīng)住過的別墅，曾經(jīng)參觀過的漁民家庭。而且在每個參觀點，都有紀念性石碑及碑文。當我們來到時，朝鮮解說員立即用鏗鏘有力的聲音介紹起偉大領袖和英明領導者的事跡。這一切，都不禁使我們回憶起中國并不遙遠的文革時代。

　　三

　　兩天的北朝鮮旅游很快過去了。8月2日下午，我們回到了琿春�；仡櫼幌拢�這次旅行中雖有某些令人不愉快之處，但是也有許多亮點。北朝鮮畢竟緩慢地走上了改革開放之路，而且在某些方面，其開放程度甚至超過中國。在羅津賓館中，晚間有桑拿和按摩服務。據(jù)探險的人講，價錢比較便宜，桑拿和按摩加起來96元人民幣。按摩房里有兩張床，有一年輕朝鮮女子和中年婦女同時為游客按摩，其手法循中國中醫(yī)經(jīng)絡原理，對恢復體力頗有效果。另外據(jù)朝鮮導游講，琵琶島正在建設一個賭場。投資人是香港人，投資金額達上億元。我相信，只要假以時日，北朝鮮的改革開放一定會取得重大的進展。事實上，兩金會晤已成為朝鮮半島和平進程的里程碑。金正日已決定創(chuàng)建金剛山經(jīng)濟特區(qū)。最近，朝美關系的改善也為北朝鮮發(fā)展經(jīng)濟，加快改革開放進程準備了良好的國際環(huán)境。世界社會主義的歷史則證明：封閉的社會主義是沒有前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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