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與虐待如影隨形:如影隨形
發(fā)布時間:2020-04-05 來源: 美文摘抄 點擊:
根據美國社會學研究者的調查,43名賣淫女中有74%的人在2年到10年的時間內遭受到虐待。 賣淫,與虐待有著伴生關系。美國內布拉斯加州立大學林肯校區(qū)副教授羅謝爾?戴拉(Rochelle Dalla)多年致力于對美國賣淫女的社會學研究,她的新作《Exposing the “Pretty Woman” Myth》(《揭開賣淫女的秘密》),引發(fā)了外界對“妓女”這個特殊群體的關注與反思。9月8日上午,戴拉在上海接受了《新民周刊》記者的專訪。戴拉身材嬌小,長發(fā)披肩,言談中富于激情,她呼吁社會對這個群體予以更多關注。
。梗担サ馁u淫女遭受過遺棄
記者:是什么原因讓你決意研究賣淫女這個人群的?
戴拉:人們普遍把賣淫女看成傳染體,以往的研究里,對她們的冒險行為所知甚少,我很想了解,究竟是怎樣的社會原因導致她們走上賣淫這條道路。根據我的研究,實際上街頭賣淫的婦女收入少、遭受暴力的幾率也很高。
所有訪談由我完成,我坐下來跟她們長談。我希望了解她們成長的過程、她們的賣淫過程(這個過程俗語被稱做“玩”或“游戲”),以及她們在整個過程中遭受的傷害。
記者: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做這項研究的?為時多久?
戴拉:這個課題我差不多研究了六七年時間。
在1998年至1999年期間,我采訪了43名在馬路上拉客的妓女,關注她們的生活經歷,包括她們如何進入妓女行業(yè)和退出妓女生活的努力。3年后,我找到了43人中的18人,對她們進行了再采訪。這個解釋性的后續(xù)調查聚焦在這些婦女生活經歷上,她們其中5人是完全擺脫了妓女生活,9人重新回到妓女生活和吸毒道路,1人只是回到妓女生活,另外3個違反了假釋條件,重新被關押。
記者:你調查的這些賣淫女有什么特性?她們的成長過程是否有某些共性?
戴拉:我調查的這43名賣淫女大部分是黑人,其中9人離婚了,2人的丈夫去世了,22人是單親媽媽,10人結婚了。她們主要住在婦女庇護所或監(jiān)獄里,一些人甚至居無定所。
我了解到,43名賣淫女中有74%的人在2年到10年的時間內遭受到虐待,主要施暴者是她們的父親、兄弟、繼父、叔叔等,大多數為她們的親屬,其中3人因為親屬的性暴力而懷孕,有8人不止被一名施虐者虐待。
她們中間,有42%的人受到身體虐待或精神虐待。比如,她的母親對她說,“你一點都沒用”或“我希望從來沒有生下你這個孩子”。她們中間,有一半的人在15歲時就逃離了她們的“家”,這個“家”是一個表面意義上的家,實際上不成其為家。
。矗趁u淫女中,95%的人都在訪談中表示,她們在成長過程遭受過遺棄。這種遺棄分為實體遺棄,比如說養(yǎng)育他們的人走了或去世了,24歲的Noreen就告訴我,“我5歲那年,父母將我放在他們的一個朋友家,他們永遠沒再回來,我在那戶人家遭受到性騷擾,后來我被送到養(yǎng)父母家里,度過了我的青年時代。”另一種是象征性的遺棄,比如,雖然她們的父母在身邊,但因為酗酒、吸毒等原因,父母沒有能力或不愿撫養(yǎng)她們,37歲的Char是我訪談的第一個妓女,Char告訴我,她和她的姐妹都曾被繼父性侵犯,她告訴了母親,但母親說,“這是你和你繼父之間的事情,跟我沒關系”;后來我問Char,你回顧自己的生活,有何感受?Char說,我沒有任何感受,我已經麻木了。21歲Kay告訴我,“我的父母都是吸毒者,我小時候的生活亂了套,基本上是自生自滅……”
這些難過的故事我可以一直不停地講下去,她們的生活是混亂的,她們孤立無緣,并且情況會越來越糟糕。
記者:你如何讓她們接受你這個陌生人?
戴拉:美國內布拉斯加州有一個叫做“春泉”的服務項目,幫助一些婦女走出賣淫道路,我找到“春泉”的負責人,他同意我到她們那里觀察,參加每周六一個支持性的活動,10人到12人圍成一個圈活動,類似“戒酒會”。慢慢我們就認識了,經過15個月的接觸,我訪談了其中的26名賣淫女。我在一個監(jiān)獄訪談了14名賣淫女,她們曾因搶劫等各種罪名入獄,有的人的檔案是厚厚一本,我每次去訪談時監(jiān)獄長都要搜我的身,后來我一個個約訪她們,她們都愿意講出自己的故事。另外3名妓女是我通過各種渠道尋覓到的,找到她們是一個比較艱苦的過程。
我們的談話是在隱蔽之處進行,我告訴她們我很無知,需要她們告訴我她們的生活,如果有冒犯之處,亦是我的無知。我們的談話結束后,她們中有些人很感激,她們擁抱我,告訴我從來沒有人愿意聽她們的心聲。我給了她們每個人20美元以補償所花費的時間。
代際重復
記者:你認為什么原因導致了這些婦女走上賣淫之路?
戴拉:首先,賣淫有經濟原因。她們會經常做些非法的事情,為的是多得到些錢以換取衣食住行等基本生活條件。Sharia就回憶了她的經歷:“在一些非常高檔的商場里,我偷了東西之后,轉手賣給熟人!北热缯f,Sharia也許會偷一件價值500美金的衣服,然后以半價賣出。
其次,賣淫是源于新的或者期望中的男女關系被破壞。她們中的有些人曾在丈夫、男友、皮條客的操縱下去賣淫。還有,有些人染上毒癮不得不賣淫,還有的人不愿意接受正規(guī)的治療。
記者:作為女性研究者,你必須面對的困難是什么?
戴拉:我花了差不多兩年半的時間來尋找她們,她們通常感情豐富而且情緒化,經常一邊講一邊就痛哭流涕,我也跟著哭了,這不是份輕松的工作。還有,我必須常常去一些很危險的地方,她們通常住在毒品交易頻發(fā)的地方,有些人甚至還會在家里制造一些爆炸品。
記者:她們目前的處境如何?
戴拉:這些人極易受到暴力傷害,在美國,她們通常站在路邊對著來往車輛招手,隨便鉆進一輛車子里跟著人家走了,很多妓女因此被殺害或被強奸。
更為嚴重的是,這43名妓女中有41人有孩子,她們的孩子的經歷與她們小時候的經歷相似,代際重復又開始了。
記者:你的意思是,現在她們并沒有得到想象中的那么多的幫助,對嗎?
戴拉:這是個很復雜的問題。她們需要醫(yī)療救助、心理治療、別人的關愛、法律幫助、住所等等,她們中間很多人的小孩都被帶走了,她們需要與孩子修復關系,她們缺乏工作技能和經驗……一個城市的救助預算通常由總統(tǒng)和政府官員決定,有限的經費常常是拆東墻補西墻,社會對她們有偏見,認為她們不應該得到救助,在經費不足的情況下她們的救助經費常常首當其沖地被壓縮。
記者:其中的5人是如何擺脫原來的妓女生活的?
戴拉:首先是她們有脫離妓女生活之路的決心。其次,在開始的脫離妓女生活之路上,正規(guī)的救助服務非常重要。第三是要有重要的親情關系與情感寄托。比如說與孩子的關系,Amy因為想要做一個好的母親而不再做妓女了,她說:“我非常害怕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如果我有一點生氣,兒子就會說那是老行為――我又回到我的老狀態(tài)中了。我吸毒時,非常瘋狂,所以他們很害怕我又重新回到老行為當中去!弊罱KAmy重獲孩子們的信任。
此外,她們需要有一份穩(wěn)定合法的工作以脫離妓女生活,如果她們沒有基本的生活保障,那她們很可能會回到原來的生活中。當然,信仰的力量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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