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沒的甲午精彩片段 [在閱讀經(jīng)典中沉沒]
發(fā)布時間:2020-04-08 來源: 美文摘抄 點擊:
其實我們有時候閱讀不是想得到什么人生的真諦,也不想得到什么教育意義,哪怕整本書讀下來只有一個細節(jié)打動我們,這趟閱讀的旅程也就足夠了。 最初進入我視野中的袁筱一是因為她的翻譯,讀米蘭•昆德拉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些模糊印象,后來讀杜拉斯隨筆的時候,袁筱一已經(jīng)隱入了杜拉斯的背后。也許是同為女人的緣故吧,當女人面對女人的時候,語種間的差距似乎已不是問題了,那個總是陷入孤獨和絕望的杜拉斯在袁筱一的筆下,讓我讀得心疼。袁筱一說,她十八歲第一次讀杜拉斯,一見鐘情,毫不猶豫地跳入了她絕望的愛情,在以后將近十年的時間中,仍然在她的絕望中輾轉。
袁筱一現(xiàn)在大學任教,講授二十世紀的法國文學,同時翻譯,還有創(chuàng)作!段淖•傳奇:法國經(jīng)典作家與作品》并不是單純的一本講義,它其實是另一種形式上的創(chuàng)作,讓自己的生命體驗融入對二十世紀法國作家的經(jīng)典的解讀當中,所以這樣的文字才如此感性和迷人。我喜歡袁筱一用主觀的角度解讀這些作家和作品,她引用劉小楓的一句話說,我們要用文字的性感抵御存在的死感。說得好極了。其實我們有時候閱讀不是想得到什么人生的真諦,也不想得到什么教育意義,哪怕整本書讀下來只有一個細節(jié)打動我們,這趟閱讀的旅程也就足夠了。正如袁筱一所說,作品里的一個段落,一句話,一個詞就能給你帶來一種顛覆性的快樂:就能令你在某個午后,在紛飛的大雪之中,或是透過樹葉照下來的斑斑駁駁的陽光中,忘記塵世里還有其他的東西存在。
《文字•傳奇》選了二十世紀法國的九位作家作為解讀的對象。根據(jù)我個人的好惡,這九位作家中,我一點也不喜歡薩特,順帶也不喜歡波伏瓦。我不喜歡薩特是因為他是一個偉人,讓我敬而遠之,親近不起來。雖然法國的二十世紀是薩特的世紀,但是這個人遠去的瘦削的背影總讓我覺得不舒服。至于波伏瓦,我雖然不至于像米沃什一樣對她反感,并且用惡毒的聲音詛咒她是個下流的母夜叉,但是我不知道該對這個終生生活在薩特陰影中的女人表達一種男人的敬意還是女人的悲哀。也許,我真的太不客觀了。所以我宣布剩下的都是我喜歡的:我喜歡加繆,因為桑塔格說過,加繆是當代文學理想的丈夫;我喜歡杜拉斯,因為我想做她文字中的情人;我喜歡薩岡,因為我喜歡她淫逸的天真,當然還有那種無辜的一抹憂傷;我喜歡巴特,因為我喜歡在文本中徹底地放縱和狂歡;我喜歡羅布-格里耶,因為這個法國最知名但被最少人理解的他剛剛去世了――這個喜歡的理由是否有些太過于無厘頭了?我喜歡克萊奇奧,因為這個力圖把永恒在剎那之間收藏的人讓我莫名感傷;我喜歡昆德拉,喜歡他“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喜歡他永遠“生活在別處”,喜歡他在小說中進行堂吉訶德式的冒險,總之,這個可能不算完整意義上的法國作家,贏得了我最高程度的尊敬。
熱愛閱讀,可能這種閱讀不是拯救,而是絕望,是孤獨,是憂傷,是沉迷,是仇恨,是沉淪,可是我們依然如往,我們甘心在閱讀中沉淪,這其實是經(jīng)典的魅力,也是閱讀的魅力。我很喜歡袁筱一在后記中說到的那個場景:在課程最后一講的時候,她帶去了一張巴倫博伊姆彈奏的德彪西,畫面上,藍色的彩繪玻璃窗一扇扇地打開,陽光一點點地透進來,穿著白裙的女子在舞蹈。她說,她在學生的眼睛里看到了很多的困惑和感動,“困惑和感動在這樣的時刻,真的是最美麗的搭配”。讀了這個句子,我也心動了。
文字•傳奇:法國現(xiàn)代經(jīng)典作家與作品
袁筱一 著
復旦大學出版社
2008年1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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