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福劍的知青生活]畢福劍最新消息2018
發(fā)布時間:2020-02-27 來源: 人生感悟 點擊:
央視著名欄目《夢想劇場》、《星光大道》捧火了一大把人,但最火的,還是主持人畢福劍。 近日,畢福劍潛回老家,與大連電視臺導演柏成建秘密策劃、制作了一檔《有話“畢”說》新欄目,其開篇之作《知青宣傳隊》,就是請來二十來名與畢福劍當年在大連市新金縣(今普蘭店市)太平公社毛澤東思想文藝宣傳隊的戰(zhàn)友歡聚一堂,講故事,演節(jié)目,話人生……于是乎,畢福劍當年的“那點事兒”,全被戰(zhàn)友們毫不客氣地抖落了出來。作為他的北海艦隊的老戰(zhàn)友、家鄉(xiāng)的媒體、唯一在現場的記者,筆者不但先睹為快,而且跟蹤采訪了他……
一
對畢福劍來說,那個日子,雖然過去了三十五年,但他和他的宣傳隊戰(zhàn)友都記得很清楚,因為有一個巨大的參照系:毛主席逝世不久。
公社宣傳隊,各個公社都有。宣傳隊隊員不是專職的,半工半農。農忙時,要回到生產隊里“戰(zhàn)天斗地學大寨”,“搶收、搶種、搶管理”;農閑時,抽到公社,聚在一起,排練節(jié)目。
毛主席逝世,中央有令,悼念期間停止一切娛樂活動,唱歌、跳舞、看電影,統(tǒng)統(tǒng)不準。而太平公社宣傳隊需要進新人,早幾天就安排了,而且,新人已經到了。那個時候,雖然沒有今天的文藝團體進人這么正規(guī),報名、看文憑、筆試、面試……但宣傳隊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也要經過考核。評委就是宣傳隊的大哥哥大姐姐,考生只有一個:畢福劍。
“三搶”剛過,初秋時節(jié),天氣不熱不冷。隊長是個很有創(chuàng)意的人,可能也是為了避免組織文藝活動,他領著大家七拐八拐,來到拖拉機站后面的一條干溝。老隊員就坐在溝沿上做評委,畢福劍站在溝底表演拿手好戲。特殊時期,特殊舞臺,表演什么呢?唱歌,聲音容易傳播四方;跳舞,溝底坑坑洼洼,施展不開;他又不會樂器。
“小畢子,你就隨便比畫比畫吧。”
“那我……我表演一段山東快書,行嗎?”畢福劍是城里人,見生人不打憷,但當年小身單,說話還是顯得缺少底氣。
隊長正在低頭卷旱煙,點點頭,算是認可了。
畢福劍從褲兜里掏出兩塊舊鐵板磨制的鴛鴦板,用手下意識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子,做了一個深呼吸,定定神,開始“當里個當,當里個當”:閑言碎語咱莫講,還是來說俺山東好漢武二郎。自從那景陽岡上打虎把名揚,每天是好酒爛醉,喝哩個英雄直晃蕩……
又黑又瘦,非丑非俊,不高不矮,特征十分不明顯,能演什么呢?那個時候,風行“高大全”,高大、英俊的,可以演李玉和、郭建光;瘦小、丑陋的,可以演甫志高、座山雕;肥胖、粗魯的,是胡漢三的不二人選。畢福劍太大眾了,扔進人堆里,根本就找不到,宣傳隊需要這樣的演員嗎?隊長瞇眼抽煙,評委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誰說了什么,怎么拍板的,現在沒人記得清了。也許是畢福劍的瘦小點爆了大家的同情心,也許是他憨厚的笑容贏得了評委的好感,也許宣傳隊正缺少一個跑腿的小弟弟……三天后,畢福劍接到正式通知,他光榮地成為一名毛主席的文藝戰(zhàn)士。
二
太平公社宣傳隊,三十多人,有表演的,有跳舞的,有奏樂的,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樂隊分工細,人最多,二十來個。
靠山東快書起家,畢福劍跨進了宣傳隊門檻。進門后,他一直在琢磨著自己干點啥。能干點啥?沒有點兒本事,隊長隨時都可以讓你卷鋪蓋走人。說山東快書的,在隊里就是個不咸不淡的位置;唱歌嗎?五音不太全乎;跳舞呢?身段又不優(yōu)美;表演挺風光,可好人或壞人的主角都沒他的份兒,老讓跑龍?zhí),他心里有些失落……對了,進樂隊,學個手藝。樂隊一個蘿卜一個坑,穩(wěn)定。
畢福劍的父親名叫畢作恩,是一名教師,新中國成立前就參加了革命工作。他養(yǎng)育了七個兒女,畢福劍排行老六。從小有哥哥、姐姐罩著,“小六子”由著性子玩耍,上樹掏喜鵲窩,下海抓魚蝦,用彈弓打路燈……老師到家里告狀,問明情況后,父親不但不責罵他,還解釋說:“淘小子出好,淘丫頭出巧。我們應該給他這樣的皮孩子留下自由發(fā)展的空間!
全家僅靠父親一個人的工資糊口。因此,畢福劍打懂事起,就懂得了人生的艱辛,也更珍惜每一個眨眼就溜走的機會。1965年,畢作恩全家被下放到大連市金縣大孤山公社;三年后,全家回到大連;1976年,畢福劍從大連市第二中學高中畢業(yè),就和同齡人一樣,被上山下鄉(xiāng)的滾滾洪流裹挾到新金縣太平公社唐房大隊,“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營養(yǎng)不良,身體不壯,干農活哪受得了?好在當年頑皮中培養(yǎng)的文藝細胞,讓他的人生出現了一線生機。
董連興,笛子演奏員,大連人。宣傳隊中,有大連知青,也有新金縣知青,還有幾個農村的文藝骨干。大連知青比例小,也就十來個人。畢福劍與董連興是正宗的大連老鄉(xiāng)。董連興比他年齡大,進宣傳隊又比他早,還是樂隊隊長。別人都喊董連興“董二”,他不這么喊,而是“董二哥”長、“董二哥”短,喊得特親切。他想學笛子,“董二哥”說:太苦;他想拉二胡、京胡,“董二哥”說:不缺人;他想干別的,“董二哥”總是找出各種理由讓他等一等再說。樂隊人多,不能隨便進人。要想加入樂隊,“董二哥”這道關必須過。畢福劍勤快,不稀罕力氣,也不嬌氣,還有一個任打任罵笑嘻嘻的好脾氣。于是,有事沒事,他就圍著“董二哥”轉悠,有活搶著干,點煙倒茶抹桌子的活,也根本不用吩咐。
那個時候,演出大都在冬季,因為農閑。農村沒有舞臺,他們就地取材,在糞堆上蓋一層新土,條件好的生產隊再在新土上面鋪幾張?zhí)J葦席子,糞堆兩旁各豎一根長木棍,上面拉上一條寫著“太平公社毛澤東思想文藝宣傳隊”的紅布,寒風吹過,嘩啦啦直響……演員們沒有后臺,穿著半新不舊的軍大衣,在“舞臺”邊等著。報幕員報到誰,誰就把大衣一甩,手腳并用,爬上“舞臺”進行演出。唱歌、獨奏的還行,跳舞的不敢使勁,腳底下忽閃忽閃的,一使勁,就可能腳陷糞土內。節(jié)目演完,演員立馬跳下臺,趕緊穿上大衣,又是跺腳,又是揉臉。觀眾們很熱情,站在寒風中觀賞,演出不結束,很少有人退場。
“當年沒有‘話匣子’(收音機)、電視、報刊,也難得看一場電影,鄉(xiāng)親們累了一年,盼了一年,老早就到舞臺邊上守著,就等著這桌精神年夜飯呢,誰舍得離開?”畢福劍回憶說。
盡管又冷又累,但畢福劍要表現,搬樂器的活兒沒少干,往往是肩扛揚琴,手提二胡,走在鄉(xiāng)村土路上,從這個村到那個莊……累是累一點兒,但他總是笑瞇瞇的,因為可以接觸樂器,因為心中有奔頭!
夏天的條件也不怎么樣,演唱時,蚊子、蒼蠅老往嘴里鉆,吐口唾沫,吐出蚊蟲,再接著演。
兩年后,考察期好歹過了。董隊長同意他正式加入樂隊,分配他學習低胡(即低音二胡)。他愿意學,悟性高,很快就躋身樂隊參加演出,但很快他就發(fā)現,樂隊中他的活兒太少,《交城的山來交城的水》,四五分鐘的節(jié)目,他能伴奏的地方,僅有二十多秒;多半時間,是坐在那里耗時間,而且不能東張西望。不看指揮手勢,耽誤伴奏不行;東張西望,影響宣傳隊的整體形象,更不行。進樂隊,畢竟不容易,是付出許多代價的。
三
宣傳隊里,畢福劍并非藝術尖子,單個遛,他不出眾;但是,他有他的獨到之處,那就是吹拉彈唱、生旦凈丑綜合起來,他是好樣的。而且,別看他年紀最小,入隊最晚,但他的人際關系最好,大哥哥大姐姐沒有不喜歡他的。
一次,一個干部把他悄悄叫到一旁,說:“你趕緊收拾收拾,回唐房青年點。”
“回去做啥子?”
“當點長。”
畢福劍樂了,不太大的眼睛,一笑,瞇成了一條縫。
可他終究沒回唐房,因為他后來打聽到,的確是讓他當點長,但是副的。“要干就干正的,副點長,專門帶隊干活,不干!”
不久,好事又來敲門了。宣傳隊隊長調走了,誰來干?大哥哥大姐姐們發(fā)話:“小畢子挺好,讓他干吧。”于是乎,畢福劍后來者居上,成為太平公社宣傳隊最后一任隊長。
新官上任三把火,畢福劍當了隊長就上火。
原來,1978年以后,政治氣候變了,宣傳隊已經不太吃香了,面臨著解散的命運;而高考的恢復,讓這些肚子里多少還有幾滴墨水的知青看到了新的出路,復習考大學,或者想辦法上調回城。宣傳隊畢竟是拿工資的,再讓他們回到青年點掙工分、出苦力,誰也不愿意。畢福劍當了隊長沒幾天,就覺得自己掉進了坑內。如果不想辦法把宣傳隊保住,他的責任太大,傳出去丟人啊。
今天回憶起來,畢福劍用了什么招數,讓公社領導法外開恩,他自己沒明說,隊員們也說不明白。不管怎么說,結果是,直到他穿上水兵服,到了北海艦隊國家海洋局第一調查船大隊,宣傳隊還在。他走后不久,宣傳隊就解散了。
四
畢福劍上的是九年制高中,他從小就有一個大學夢。高考恢復之后,他也在業(yè)余時間,翻開舊書本,復習陌生的功課。但數理化公式、定理,還是提不起他的興趣。他有他的“小九九”。
一天,隊友于振華與他一起坐在炕上復習,兩個人比賽解方程。同樣的題目,各做各的,看看誰做得快做得對。于振華埋頭演算,半個多小時,解出來了。他抬起頭,問畢福劍:“怎么樣,解沒解出來?”畢福劍嘿嘿一笑,沒言語。于振華把自己的答案遞給他看,又拿過他的卷子,一看,愣了。
“小畢子,你怎么畫起了人頭像?”
“外行了不是。這不叫人頭像,叫速寫!
“畫得挺像的。畫這有什么用?”
畢福劍沒言語,嘿嘿一笑,充滿了神秘味道。
當年高考,畢福劍報了魯迅美術學院。于振華這才恍然大悟。但遺憾的是,畢福劍當年并沒考上。否則,中國可能會多一個畫家,卻少了一個一流的節(jié)目主持人。不過,畫畫、寫字的特長也還有用,在主持《星光大道》節(jié)目時,我們會看到他偶爾露一手速寫,讓觀眾欽佩有加。
在那激情難忘的歲月里,什么都可能會發(fā)生。而最容易發(fā)生的,便是愛情。年輕人在一起,排練節(jié)目,日久生情,誰不理解?
宣傳隊吃喝都有,就是沒有一個集體宿舍。青年點周圍有親戚的,隊員就住在親戚家。像畢福劍這樣前不挨村、后不挨店的,怎么辦?他就到宣傳隊一名女歌唱演員家里借住。和他同去的,還有兩個男隊員,家是新金縣城的。
那位女演員的母親也是大連下放的,熱情厚道,有意無意,總是對畢福劍格外關照一些。畢福劍勤快、嘴甜,大媽喜歡;女隊員美麗大方,也愿意與畢福劍在一起說說話,敘敘家常,什么老虎灘、星海廣場、棒棰島,什么天津街、蘇揚飯店、海味館,談得津津有味,而兩個未到過大連的隊友,聽起來如同天書。
冬天的一個早晨,房間里沒有暖氣,隊友們都排練去了,畢福劍的身體有些不舒服,蒙著厚被子大睡。大媽推門進來,輕輕地拍了拍畢福劍的被頭。畢福劍慢慢地從被窩內伸出腦袋,一大碗白面做的疙瘩湯冒著熱氣,香味誘人。好多日子沒吃過白面了。他接過碗,在被窩內,呼哧呼哧,不嫌熱不怕燙,一口氣全吃光了,然后,抬起腦袋,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問:“大媽,還有嗎?”
不知道是誰,什么時候,把畢福劍的新聞就傳出來了,傳得有鼻子有眼。畢福劍矢口否認,較真者卻舉出證據:你說沒有,為什么大媽單獨給你吃白面疙瘩湯?口才十分了得的畢福劍張開嘴,像子彈卡殼似的,無語。
……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留下的,都是情誼!拔沂寝r民出身,從小沒有遠大理想,十來歲只希望做個拖拉機手。1990年到中央電視臺,盼望著可以開捷達去踢球。遠大理想只能作為信仰,否則會老得早!碑吀μ寡。
英雄不問出處。
畢福劍是知青宣傳隊培養(yǎng)出來的“雜家”,至今都是。按理說,雜家身上沒有什么特長,而他卻以雜為長,學導演,做主持人,都是揚“雜”避短,量身定做。
今天,畢福劍已經是紅遍全國的著名節(jié)目主持人,《星光大道》上,最成功者,無疑是畢福劍,而當年的評委們都在忙啥呢?多數人都干著與文藝不搭邊的工作,即使還在干文藝的,也都是默默無聞。大家唯一和畢福劍有關系的,那就是都是畢福劍的戰(zhàn)友,也是畢福劍的粉絲。
但當年的那些評委毫無怨言,恰恰相反,他們甚至感到很榮幸,因為當年坐在溝沿上慧眼識“畢”的,就是自己;因為“小畢子”還沒忘記自己是知青,還沒忘記當年關愛過他成長的大哥哥大姐姐們。
。ㄘ熑尉庉/穆安慶)
相關熱詞搜索:知青 畢福劍 生活 畢福劍的知青生活 畢福劍現在的生活 畢福劍現在生活狀況
熱點文章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