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安靜一點嗎?_安靜點徐志摩
發(fā)布時間:2020-03-18 來源: 人生感悟 點擊:
德國攝影記者在東京旅行,拍下一輯東京地鐵擠擁的照片。許多日本人默默承受擠擁,不論西裝筆挺,臉孔壓在車廂門的玻璃上,鼻扁嘴凸,面容扭曲,就是一副死忍,絕不吭聲半句。這個照片系列,成為日本國民性格的代表作。
日本人乘搭公共交通工具,不論地鐵還是飛機,其恬靜是一大景觀。手機不會響,為他人著想,固不必說,車廂里鮮有交談,即使有,聲音也自覺低下來,令西方記者稱奇。
日本火車與瑞士和歐洲各國的火車類似,就是乘客自覺恬靜,讀書看報,或者上網(wǎng)工作。這方面,難怪日本早身在西方文明國家之列,公共交通,首重一個“公”字,國民無公德,國家再強,GDP再高,沒有人心中真正看得起你。
美國CNN發(fā)表了一項調(diào)查,指出香港的中國人乘地鐵有十大陋習:在車廂里剪指甲,爭奪座位,高聲用手機交談,把腿擱到對面的座位上,青少年倚著金屬柱子把身子拐來轉去,女人在車廂里公然化妝甚至敷面膜……在中國大地,周圍的人日久成習,而不自覺其陋,難得的是美國CNN還一本正經(jīng)拿來說事,似乎是針對中國近年在西方開設的孔子學院文化宣傳――瞧,孔子的禮儀之邦,都是寫在紙上的,中國人的社會行為,一點也不孔子,而是孔子身上的衣料:孔布(恐怖)。
車廂里的這類行為,由于GDP的快速攀升,近年蔓延到高空的機艙。乘客隔著幾排座位,都喜歡喊爹叫娘,在機艙里吩咐這樣,號令那樣,把無聊的交談私隱強制其它人“分享”:“哎,等會幾點鐘集合?”第18排C那個高聲問第24排E的另一個,“3點半在大堂呀!”另一個高聲答。旅游好似逃難,是幾代下來的基因記憶吧。
近年國人收入富裕了,游山玩水不限于張家界與絲綢之路,喜歡天上波音機飛一飛,海上的郵輪走一走。坐郵輪由歐洲洋人興起,大西洋兩岸通航,靠遠洋巨輪送貨郵遞,社會分等級,船上也一樣,只有上等艙,才有資格稱游客,下等艙里只是坐交通工具的乘客,等級鴻溝,兩廂不往來,才有“鐵達尼號”的愛情故事流傳。
如果自認郵輪游客的話,必須講究體面行頭,一身休閑裝束須典雅大方,還必備幾套 Formal Dressing――晚禮裙、披肩、珠寶,男士全套禮服、白襯衣、黑色(甚至白色)的蝴蝶領結,這些規(guī)矩,今天在西方幾條最豪華的郵輪上,依然嚴守不輟。中國游客上郵輪,無視別人的傳統(tǒng),只認老子有錢天下第一,圍坐甲板喝啤酒打撲克牌,自助餐吃不完打包走,吃晚餐照樣背心短褲拖鞋,只懂呼盧喝雉,而不可能在燭光下喁喁細語。
在公眾場合喧嘩,第一個原因是一胎化的“中孩”霸權。父母圍著子女團團轉,三五歲的小童上飛機,家長左一聲問“要不要打開窗子看風景”,右一句問空姐“兒童餐可不可以不要有海鮮,我的孩子皮膚敏感”,慣壞了的一胎嬌孩乘飛機,父母過分緊張,噓寒問暖,成為中式喧嘩的引爆點。
第二是出門上路,有如從牢籠里釋放出來的晨鳥,心情亢奮,雞毛蒜皮的小事,看見了都“嘩嘩嘩”,急于與同行者“分享”。有一次在臺北坐纜車,車廂內(nèi)一對中學生姐弟,面貌和善,向人微笑,本來印象不錯,唯獨一聲聲“好高耶”、“好美喔”,左唱右和,停不下來,心情激動。這一點,我猜想,是出于為生活所迫的“旅游釋囚”心理,踏上旅途,即使只是坐登山纜車,也像短暫走出了一座監(jiān)獄,海闊天空,一張嘴巴難免摳心掏肺地把一切感受,哇哩哇啦傾訴出來。
第三是中式生活環(huán)境造成:住所狹小、幾代同堂,上有翁姑家長,左有兄弟妯娌,屋外有街道委員會、里弄小組長,街上還有交警、城管、公安,衣食住行皆以“潛規(guī)則”束縛,登上外游的飛機,手抱其一胎化結晶的寶貝子女,一樣也喧嘩無度,釋放大量的壓抑感。
一個社會平時戾氣充斥,人過慣了籠子里的生活,缺乏人際的空間感,把睡房和浴室里才該裝點的私隱,通通撂到車廂機艙里的公共平臺來上演。國人的公私不分,是把一個社會當作自己片瓦底下的家居,所謂“四海一家”,不也就是這個意思?
“中國人”的意思,是自居于世界之中。不少中國人不在乎世界對他們的形象和感覺,因為自己對這個世界,除了LV的價格,和英國寄宿學校收費幾多,并無太大的興趣。每天全球有3萬航班,“中國走向世界”,有幾多中國式喧噪在3萬?高空強奸著全世界的耳朵?真是不敢想象;◣浊f美元在紐約的時代廣場打廣告,沒有用的,中國人出門走向世界的時候Shut up,讓世界多幾分寧靜,也許效果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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