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滾樂的“微”存在|搖滾樂的特點
發(fā)布時間:2020-03-02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黑衣,黑框眼鏡,眼睛微微閉著,眉頭并不舒展,兩手錯落地握著麥克風(fēng),全神投入的樣子很容易感染他周邊的每一個人。我甚至能聽到錄影棚內(nèi)音樂的律動,音符在空氣中流淌、跳躍,“那是屬于我自己的世界”。
在“我為什么搖滾”一文中,汪峰說,因為我愿意,我喜歡,我感覺它才是我的空氣,我因此而活著。這個理由已經(jīng)足夠充分。
童年?零回憶
5歲,有扇窗,窗外有個身影,甚至像個剪影。天天都見,有陽光,孩子的表情很燦爛,但那是別家的孩子。汪峰面前的窗,是上了鎖的。一個5歲的孩子,在脖頸與肩膀之間,天天迎著一塊木頭的弧線,發(fā)出小提琴的聲音。那扇窗戶隔住了汪峰的童年。
當(dāng)時并不懂什么藝術(shù),父親嚴(yán)厲的話,就是“我們”要走的路,反正,“童年是熬著熬著就莫名地過去了。”不知不覺中小提琴在汪峰的脖頸與肩膀之間就發(fā)出了五年的聲響,這一年,他10歲。在年輕的啟蒙老師里面,他喜歡一個女老師,究竟什么是喜歡他不知道,總之練完琴,女老師會給自己一個梨吃,汪峰漸漸發(fā)現(xiàn),原來練琴不光是件苦事,還有梨吃。
童年,他還自閉,同年的封閉導(dǎo)致了性格的自閉,性格的自閉導(dǎo)致了汪峰以后像火山迸發(fā)一般,瘋狂地傾瀉,寫歌、唱歌、懵懂、叛逆、自由、愛。各種靈感在他的琴弦下飛濺。
有一天,汪峰正在原來的班里上課,父親過來接他,汪峰起身,步子邁得均勻有力。告別地獄,均勻有力地邁向了天堂之路。背后是一大批同學(xué)及其羨慕的目光,這驕傲的一起身,太多人向往了,現(xiàn)在想想,那情景甚至有些悲壯。這一天,作為汪峰走進(jìn)中央音樂學(xué)院附中而因此而定格。
14歲,有次考試,老師給了汪峰一個柴可夫斯基的曲子錄音。他拿回去聽,哭了,這行為讓自己感到震驚。不是因為柴可夫斯基拉得太好了,是發(fā)現(xiàn)自己能為音樂所感動,這時候汪峰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極其熱愛音樂的。這時候只顧專業(yè),他已經(jīng)成為學(xué)校的異類分子,并不鬧事,只是我行我素。汪峰回憶道,初中時候的異類,不早戀是不可能的,交了一個特別要好的女朋友。女孩很好,汪峰山盟海誓,這輩子就是她了,不會有人比她更好了。直到有一天,他去食堂打飯,見到女孩和另一個男孩親密無間,年輕的心憤怒無比,完了,一切都完了,分明什么都完了。
青春懵懂莽撞,美麗樸質(zhì),卻一樣痛徹心骨,一樣殘酷悲憫。
青春?逆光
汪峰讀高一時,景崗山一班人馬即將畢業(yè),這些師兄總能成為剛?cè)雽W(xué)同學(xué)的偶像。那時李宗盛剛出《生命中的精靈》,馬上便被快畢業(yè)的師兄用磁帶翻錄下來,躲在宿舍里,天天吼、天天唱,唱得新生五體投地。那灑脫,那自由,讓小字輩的汪峰極度向往,他開始懂得思考,懂得珍惜。
17歲,汪峰開始聽Michael Jackson、羅大佑、Beatles。后來聽完崔健的兩首歌,直接就怔住了。等再回到琴房,面對鋼琴,他第一次哼出了屬于自己的旋律,寫出了平生的第一首歌《京都物語》――是誰的聲音。唱我們的歌?是誰的琴弦。了我的心弦?這年月只有疑惑,是不懂得孤獨的。這一年他剛好18歲。
上大學(xué)時,汪峰參加了中國青年交響樂團(tuán),去了很多國家。對世界有了更多的認(rèn)識,回來后便瘋狂地讀哲學(xué)方面的書。形而上的,他瘋狂地吸收養(yǎng)分,“但釋放不出來,那么多的為什么。年輕的臉,和含笑帶淚不變的眼,瘋狂的滋長”。大四一開學(xué),汪峰正式成立了“鮑家街43號”樂隊,寫了幾首歌,借錢做了幾首歌的小樣,其中一首叫做《默契》,曲子原封不動地就是現(xiàn)在《花火》中的《美麗世界的孤兒》的曲子。雖然還有迷茫,無邊的挫折感,但他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冬天,臨近零下10度的天氣,汪峰騎著自行車,帶著小樣,給認(rèn)識的和不認(rèn)識的人聽,大家聽了都說不錯,就是沒有人出錢。
在許多人眼里,做搖滾唯一的結(jié)果,就像人生唯一的結(jié)果,死亡。終于,汪峰學(xué)校的一個高干子弟,從事經(jīng)商的小偉,居然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而且那做法太讓汪峰不敢相信了:直接拿一張支票到北展,在中國第一次的樂器展上,說:“看好了,挑最好的,拿走!毙タ春猛舴宓奈磥。汪峰的樂隊在一個地下二層的小屋排練,沒四季,沒白晝,一練就是兩年,和科學(xué)家搞科研一樣。
一個青春的夢想那是長大,成熟的分娩,卻也是世故,老去的宿命。它總是泛著皎潔與迷惑的逆光,美麗、麻醉得讓你興奮不已,而后劇烈的撕痛,那是不得不承擔(dān)的代價。
“但我依然想讓搖滾樂成為中國的主流音樂,”汪峰說:“我還在為此不停努力!
搖滾?真相
23歲大學(xué)畢業(yè),汪峰為了父母,畢業(yè)后不情愿地走進(jìn)了芭蕾舞團(tuán),雖然分明知道自己不會再拉小提琴,而會選擇寫歌、搞搖滾樂,汪峰也只能忍受這種不情愿的殘酷。同時,不具體的愛情也變得慘淡而從容。與從高二談到大學(xué)的女朋友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是看上了另一個女孩,等回頭時才懊悔,錯誤已然鑄下。汪峰開始變得掙扎,愛情的主題,成為了汪峰那段時間寫第一張專輯的雛形。
汪峰說,自己永遠(yuǎn)都忘不掉“馬克西姆”的第一場演出,因為沒有壓力,汪峰第一次找到了自信,第一嗓子開唱的時候,意念中就完全沒有了障礙。誰誰,都不重要。錢、愛,都不重要,只有臺上的靈魂隨音樂搖滾著。
24歲,矛盾的年齡,汪峰還是離開了芭蕾舞團(tuán),也離開了家。汪峰的家庭背景與成長環(huán)境,在他自己看來都不太正常,他沒機(jī)會體驗生活的真相,就永遠(yuǎn)無法表達(dá)搖滾的真相,體驗,去體驗,哪怕苦也要必須搬出來。搖滾樂表達(dá)的必須是現(xiàn)實。日子變得異常艱辛,汪峰生活費依靠演出完樂隊平分的三四百塊錢,有時甚至還要家里再補貼一些日子才能維持。汪峰與后來的那個女孩也分了手,因為辭掉了工作,他與家人的矛盾也越更激化,那些日子是汪峰生命中難忘的蛻變時期。那年的春天,他突然覺得很悶,是因為心境本不在春季,他透支到了秋季甚至冬季,就像他提前透支了他這個年齡不應(yīng)該有的經(jīng)歷和領(lǐng)悟。
走,走到建國門橋上。黃昏,面南背北,腳下的車像洪流涌動,周圍的樓群混沌傷感,似乎擋去了汪峰尋覓的視線。不真實,像幻覺,甚至穿越了時空,回到了不知何時的曾經(jīng)。情景、角度,完全一樣,汪峰徹底蒙了:“絕望、傷感、感動、迷茫,一瞬間急涌而來,晚安,北京,晚安,北京。這四個字突然在我的腦海里狂閃不止!痹瓉,一年前的預(yù)感,得到了應(yīng)驗,所有的懸空在這一瞬間都找到了重心。汪峰慌亂地不知所措,回家狂寫,可惜狂喜的心情吞沒了他的靈感,寫了五個小時。他什么也寫不出來?傅搅璩浚廊豢簥^而焦灼。寫不出來,早上九點,他一個激靈醒來。陽光明媚,詞曲一共用了一個半小時,汪峰寫完了這首歌,而且自此從未改動。那年冬天,京文唱片找到了汪峰和他的樂隊簽約,不得不與一開始就無私支持的小偉解散,而小偉表示支持,之前所有的付出不需要回報。小偉離開了北京,去了深圳。汪峰背負(fù)著感情和良心的壓力帶著樂隊簽約了京文。他說:“感謝小偉⋯⋯”
26歲時,第一張唱片《鮑家街43號 一》 問世。汪峰從地下浮出水面,把愛好變成了一種職業(yè)。一年后,第二張唱片《鮑家街43號 二 》問世,但汪峰的狀況比沒出專輯之時還要糟,同樣的沒錢,生活無法正常維持,與當(dāng)時所處的音樂價值和位置完全不能成正比。還是孤獨,此時的汪峰終于具體而清晰地感覺到孤獨的含義。《離開我》中他說:“愛我的人被我拋棄,我愛的人離我而去!彼踔烈栌脨矍榈淖猿皝磲尫判睦锏挠魫。掙不到錢,甚至無法維持生活,窒息的生活讓樂隊的其他成員心思潰散,甚至有人染上了毒癮。汪峰慌了,是不是就要這樣散了, 樂隊這時候一散,便可能永無出頭之日。那時的汪峰已經(jīng)錄制了《花火》中的十首小樣, 可公司的態(tài)度也開始怠慢;蛟S該換個環(huán)境了,汪峰主動找到了老板,表示把新的十首歌拿到別的公司去做。他開始重復(fù)當(dāng)年的情景, 瘋狂地打電話, 找人聽小樣,好在別人聽了都說不錯,直到找到華納。
汪峰若在那時候牙關(guān)稍一放松,也許就沒有今天的他。
三年后,又是記憶深刻的一天,華納的老板與汪峰簽約。簡單明了,明了到直接說只簽汪峰一個人,樂隊不要。又是要對感情作出抉擇的時候, 汪峰痛苦地作了沒有選擇的選擇。樂隊有的成員表示理解,有人卻讓他背上罵名。簽了華納, 外部環(huán)境和自身的狀態(tài)都有了好轉(zhuǎn),終于可以安心做音樂了,從前在音樂的表達(dá)上有太多晦澀, 太多孤獨,應(yīng)該沖破,應(yīng)該有激情和火花,于是有了《花火》。
汪峰對筠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美麗世界的孤兒》這首歌送給她。在他們相戀的過程中,筠子是聽過這首歌曲的。她喜歡, 她希望汪峰能把這首歌唱給她。那個愛情的故事太過凄美,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汪峰無論多累,無論爭吵得有多厲害,他總是盡量讓氣氛溫暖,兩個有愛的人在一起,本來就應(yīng)該是溫暖的。因為他了解筠子,她的單親家庭背景,她性格優(yōu)柔和不穩(wěn)定,她過早步入這個圈子里遭受的起伏,她心比天高,這些全部加在一個人身上。最后,她選擇離去。
汪峰企圖把握住的溫暖與愛,終究沒能挽救這條年輕的生命。她以自己最純情的臉與煩囂世界的霓虹競艷,勇敢而美麗,卻是最后一次。筠子的悲劇讓汪峰強烈地感覺這個行業(yè)的可悲。繼續(xù)堅持下去,需要十足的勇氣和代價。
汪峰自己說,從1997年到2000年一直伴隨自己的就是失望,生活就是失望,一切都令人失望,除了你想喝一杯水這樣的問題。
31歲,第三張 《花火》出完,汪峰開始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他強迫自己有競爭感,他聽許巍、聽樸樹、聽鄭均,他在華納的環(huán)境越來越正規(guī),他演出時會遇到很多歌迷,這一切看來都正常了。“其實不是周圍的一切在變,是你的心在變。想通了一切變得順暢,搖滾樂是沒有規(guī)矩的,像個戲子。今天這樣, 明天可以那樣。”
汪峰的第四張專輯《愛是一顆幸福的子彈》面世,這里面有溫度、有愛。關(guān)于褒貶,汪峰都有思想準(zhǔn)備,真的無所謂,重要的是忠于自己。汪峰生活中離不開的東西,就是愛,愛讓他感到寬容,靈魂釋放。這是愛,亦是態(tài)度。
2011年,汪峰32歲。此時的汪峰安坐在此處,那些走過的歲月,望不盡的天涯,一份留在心底,一份消融。隨日月的變遷,任其自由彌散。
彼時的汪峰,正忙于裝修房子,胡子未及刮去,臉上多了幾分滄桑與硬朗。你看他照片里黑白分明,卻來不及改變不完美的回憶,他說:“等不到更好的運氣, 你已經(jīng)變成你自己?上啻,沒有兩次。再不能死心塌地。”
編輯/韓 旭 hanxu716@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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