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買遇見圣雄甘地:孟買
發(fā)布時間:2020-03-16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1月30日,在甘地遇刺逝世60周年之際,讓我們帶著他身后60年的歷史與當下的種種困惑,與圣雄再次相遇。 第一扎啤酒一瞬間就喝掉了。今天是2008年1月23日,我和老Y坐在這家叫做“伯頓”的咖啡廳里,隔著玻璃窗看著樓下熙攘而又陰冷的石牌東路,都忍不住撓了撓頭皮,然后都嘆了口氣。我的這位老友老Y是個厲害人物,在“挨踢”行業(yè)專事研發(fā)工作,閑時治明史,屢有心得,曾著有《明朝的那點事兒》一書,名動天下。去年他辭了工,開始周游世界。上個月他去印度旅行,行前就約好回來后和我聊聊他的印度之行。
“都去了哪里?”
“還不是那些大家都去的地方:德里、大吉嶺、達蘭薩拉、克什米爾的拉達克,東海岸去了加爾各答,西海岸去了孟買,還去了喀拉拉邦,還有一些老城!
侍者端上第二扎啤酒。
“看到你這張黑臉,就知道你很自虐!
“我在孟買遇到了甘地!
“哪個甘地?”
“圣雄甘地!
“他的雕像?”
“是人,活人。”
“老Y,你曬暈了吧?”
“不騙你……”
老Y在孟買遇見甘地
下面是老Y在孟買海邊遇見甘地的奇異故事:
我(老Y)出了孟買中央火車站,搭車到一家在網(wǎng)上查到的廉價旅館。傍晚去海邊遛達,游人不多,我看見有人?著淺淺的海水向岸上走來。這人五六十歲的樣子,頭發(fā)花白,穿著淺色短衫和短褲。他居然向我打招呼:
“你是我看到的在海邊走得最快的人。”
我有點臉紅了。
“你在海里做什么?”
“我負責清理這里的垃圾!
“哦……”
“等一等……謝謝!你是哪國人?”
“我是中國人!
我和這位滿臉皺紋、常常苦笑著的長者在海灘上邊走邊聊約半小時后,我隨便地說起在報紙上看到的新聞:圣雄甘地的后人要在2008年1月30日,也即甘地逝世60周年這一天,把甘地當年留下供人紀念的最后一點骨灰撒到孟買附近的海里。
“哦……其實,我就是那個人!
“你說你是甘地?”
“是的,我就是莫罕達斯?卡爾姆昌德?甘地。”
“你是圣雄甘地?”
“圣雄?這個稱號常常使我深感痛苦;而且我不記得有什么時候,它曾使我感到過榮耀。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我曾經(jīng)犯過喜瑪拉雅山那么大的錯誤……”
信不信由你,反正,越聊下去我越覺得他就是甘地,盡管他長得和我們熟知的甘地容貌、身材都不像,但我相信,這是甘地在借這個愁困而又溫良的清潔工和我說話。
“昨天我在海邊撿了十幾個小時的垃圾,今天早上剛醒來就覺得胸口很疼。我想起了差不多60年前,有人在德里向我開槍!
“我記得,歷史書上說那個刺客假裝向你鞠躬,然后向你開槍!
“不,戈德瑟當時是真心向我鞠躬,他恭敬地先祝福我,然后向我開槍。1998年,印度有人編了一出叫《戈德瑟的自白》的戲劇,戈德瑟在劇中說他是為了印度母親而向印度的父親開槍,因為甘地更愛穆斯林,導(dǎo)致了印巴分治。事實上,在國大黨接受英國的分治方案后我仍然反對分治,我要抗拒那充滿仇恨的黑夜降臨。我想穆斯林和印度教徒可以在一國之內(nèi)和平相處,就像他們過去曾經(jīng)做到的那樣,我們可以建立一個有眾多自治鄉(xiāng)村所組成的廣袤而松散的沒有中心都城的聯(lián)邦。”
“……甘,甘地先生,未來的人類世界可能就是那樣。不過有位美國教授曾說,地球上的人們即便經(jīng)濟形態(tài)、政治形態(tài)都一樣了,他們?nèi)匀豢赡芤驗樽诮绦叛鲞@道最深的裂痕而彼此警惕和仇視。”
“所有的宗教是真實的:別人的宗教對他本人是真實的,就如我的宗教對我是真實的一樣。我不能成為別人宗教的審判員,但我們可以平等相處。我們印度有一條多個宗教都贊同的古老原則叫Ahimsa,也就是非暴力,不能用語言、行為和念頭去傷害別人以及一切生命。對于信奉這一原則的人來說,不能懷有任何苛刻無情的念頭,不能羞辱任何人,不能擁有任何敵人。Ahimsa是化解人類自私、自困心魔的出路。”
“可是在這個狹窄的世界里,大家都不得不去傷害別人啊,譬如說很多國家都在強調(diào)能源安全,可對于石油、天然氣這些不可再生能源來說,你的能源安全就是別人的能源不安全;又譬如說最近巴基斯坦的貝?布托女士被殺害了,可殺害她的人認為這是神圣的行動,為了證明自己的大義凜然,他們和她一起去死;向你開槍的戈德瑟,也從《薄伽梵歌》中讀出了暴力的正義性。除了這種為了生存或是宗教律令去傷人、害人之外,還有自衛(wèi)反擊,也是要傷人、死人的……”
非暴力原則是人類生命中唯一真實的力量,非暴力比暴力更有力量;它不是怯懦者的借口,而是勇敢者的最高德性。
“愛是人類最基本的生存法則”
“對于第一種情況,我只能說,世界只能滿足人的基本需求,但無法滿足人的欲望。人類如果不能節(jié)制自己的欲望,將會和地球一起快速滑向死亡。對于第二種情況,那些傷害別人的人是盜用了宗教的名義,宗教的本質(zhì)是愛與寬容;愛,才是人類最基本的生存法則。對于第三種情況,我也不認為可以用一個冠冕堂皇的目的來證明手段的正當,而手段的不純潔必然導(dǎo)致目的的不純潔。我曾經(jīng)說過:手段好比種子,目的好比大樹,我們所收獲的只能是我們所播種的。關(guān)于人類之間的沖突,我們必須認識到非暴力、妥協(xié)才是美好的出路!
“你這不是在主張人們束手束腳、逆來順受嗎?”
“不,非暴力原則是人類生命中唯一真實的力量,非暴力比暴力更有力量;它不是怯懦者的借口,而是勇敢者的最高德性。只要一個人還想保留他的劍,他就尚未達到完全的無畏。而暴力只是懦夫們虛張聲勢的表現(xiàn),暴力只會產(chǎn)生暴力的循環(huán),報復(fù)只能使邪惡積累得更多。貴國的孫大使,曾在我的……那個紀念館里題詞:‘以眼還眼,結(jié)果都失明;以牙還牙’大家難吃飯’。絕妙好辭呀。并且,非暴力不等于服從、退讓,我主張的是非暴力的不服從,對于殘暴的統(tǒng)治者或侵略者,如果人們寧愿被殺死也不服從,那么前者終究會感到困惑、感到害怕,感知自己的不義,乃至天良回歸,在精神上向非暴力不服從者投降。那些在英國殖民者馬蹄下臥倒、任由馬蹄踐踏而不退縮的印度人,那些前一排被殖民者鐵棒打倒、后一排就迅速補上的赤手空拳的印度人,那些平靜絕食、從容赴獄的印度人,他們沒有向英國人開一槍一炮,卻最后打敗了世界上最龐大的帝國,贏得了印度的獨立!
“你認為那些統(tǒng)治者或侵略者會天良回歸?”
“神是無所不在的,神寓居在每個人的內(nèi)部,每個人都是神的化身。而神就是愛,是光明,是至高無上的善。如果人們領(lǐng)悟到自己內(nèi)在的神性,牢牢地抓住自己內(nèi)在的神性,就能產(chǎn)生巨大的精神力量。而那些行事邪惡的人心中也有神性,只是暫時被私欲或仇恨蒙 蔽了,如果別人對他們不懈地曉之以愛,他們內(nèi)在的神性就―定會被喚醒!
“這就是說,你相信精神的力量。”
“是的,我相信。任何政府都不可能迫使那些內(nèi)心自由的人們違背其意志而向強權(quán)致敬。弱者之所以沒有力量,首先是因為他們在精神上畏縮了。其實,在奴隸決定他不愿再做奴隸的那一刻,他的鐐銬就脫落了,從那一刻起他就是強大的。我也相信祈禱的力量――我堅信純潔無瑕的祈禱絕不可能沒有回應(yīng)。”
夜里的海風很大,也有點涼。但我學他,把腳浸在海水里,集中心念,風聲果然平息了。甘地曾經(jīng)每周有一天不說話,他從靜默中汲取力量。不過在這個晚上,他倒是很健談,有問必答。
“人類的偉大在于他們能改造自我”
“歷史學家說,英國放棄印度是多種因素造成的,除了非暴力不合作―不服從運動,還有二戰(zhàn)對英國國力的損害、二戰(zhàn)后的國際局勢、英國工黨和民眾對印度的同情,以及印度潛在的武裝起義風險等等。是這樣嗎?”
“是的,那些因素確實發(fā)揮了作用。不過,億萬印度人參與的非暴力不合作一不服從運動直接摧毀的是殖民者的神經(jīng),使他們不敢持續(xù)動用暴力機器。非暴力不合作一不服從運動使印度獲得了代價最小的社會變革!
“非暴力不合作一不服從對英國工黨能起作用,在有雅量的制度環(huán)境下能起作用,但是對希特勒、納粹能起作用嗎?聽說你曾經(jīng)主張以非暴力方式來反抗納粹,但納粹最終是被武裝還擊打敗的。”
“是的,我對人類政治中的一些特殊性有所忽略。在納粹政權(quán)這種極權(quán)主義政權(quán)之下,非暴力不合作一不服從運動不僅撬動不了統(tǒng)治機器,甚至自己的生存也成問題。但這不是說神性不會在每個人內(nèi)心中存在,神性會在每個人內(nèi)心中存在,哪怕暫時被愚昧、私欲和譫妄所蒙蔽。可是一個統(tǒng)治機器卻可以毫無神性可言,納粹政權(quán)正是這樣的冷血機器。非暴力不合作一不服從的威力確實只能在特定的制度環(huán)境下才能起作用――謝謝你的提醒!
“我是從一本叫做《正義論》的書上看到的。英國人喬治?奧威爾也說,你的方法在蘇聯(lián)不管用!
“哦?我只是太專注于印度了。而且,相對于改造世界、改造制度,我確實是把改造自我看得更重要;蛘哌@就是我的改造世界的路徑――通過改造自我。作為人類,我們的偉大之處與其說是我們能夠改造世界,還不如說是我們能夠改造自我!
“改造制度和改造自我都很重要。有些人常常把批評指向制度,卻從不指向自己。”
“我想我的一生,就是謙卑地親證真理、不斷鞭策自己向善的歷程。人的身體既可以是自己欲望的游戲場,也可以是自我親證真理的圣殿!
“那么,怎樣才算是向善呢?”
“從否定的角度來說,就是要避免以下這些事情:沒有原則的政治,沒有犧牲的崇拜,沒有人性的科學,沒有道德的商業(yè),沒有是非的知識,沒有良知的快樂,不經(jīng)過勞動而獲得的富裕,這些都是人類自我毀滅的方式。我們要學會享受放棄的樂趣,放棄非必需的物質(zhì)財富,對于必需的也要持超然態(tài)度。人在本質(zhì)上是自由的,但貪婪、占有會妨礙自由。”
“所以你只以一圈土布纏腰,食素,乃至禁欲;你也不稀罕榮耀,作為印度的國父,你連開國大典都不去!
“丘吉爾說我是令人厭惡的半裸的苦行僧。我和他確實不是一路人。統(tǒng)治印度的其實不是英國人,而是英國的工業(yè)文明,這種狂妄的、輕浮的、自私的、物欲橫流的文明腐蝕了印度,人們淪為機器的奴隸,人的本性泯滅了,悠然平和的古老印度不見了。如果我們不引進所謂文明世界里的鐵路、電報、電話和種種機器,印度將會是一個滿地流淌著牛奶和蜂蜜的地方……”
“可科技和機器不是讓人們生活更方便、更多樣化了嗎?而苦行是否和人性相一致?奧威爾說你反人性,他認為人們在某種程度上有‘不那么圣潔’的權(quán)利,因為這是人的本性的一部分。當然,他也贊賞你,說如果只是把你作為一位政治家和其他眾多的顯赫政治家相比,你留在身后的氣味是那么的潔凈。”
“其實,在這個‘人性’泛濫的時代,我的關(guān)于克己、苦行的種種主張,只是在謀求重建一種平衡罷了了。我希望人性得到升華,我想美好的靈魂也是人生所需要的。對于現(xiàn)代工業(yè)文明,或許最合理的態(tài)度不是抵制它,而是使它適度。這算是我的新觀點,我也知道尼赫魯政府并沒有聽從我的意見,他們對工業(yè)化而不是小農(nóng)經(jīng)濟有更大的興趣。不過我堅信精神生活總是高于物質(zhì)生活。”
“在黑暗之中永存著光明”
我們再次靜默下來。被霓虹燈暈染了的海面有一種殺伐氣。海被殺死了嗎?
“印度現(xiàn)在仍然有印度教徒和穆斯林之間的仇殺,有些穆斯林女孩子在宗教沖突中死得很慘。戈德瑟所在的印度教激進組織國民志愿服務(wù)團也仍然存在。我還看過你和英迪拉?甘地在1935年的合影,她后來被錫克教教徒刺殺了。還有,印度和巴基斯坦在1998年都成功進行了核武器試驗。也許你都知道這些事情!
“我無時不在看著印度。當年我沒有參加印度的開國典禮,是因為我很痛苦,自那個午夜起,印度獨立了,印度也分裂了。我曾預(yù)言,今后的日子是快樂的日子,也是悲傷的日子。印度以非暴力贏得了獨立,獨立后卻充滿了暴力和不寬容。種姓制度也沒有得到改變,將近兩億人一出生就終身是‘不可接觸者’,只能做卑下、與污物接觸的工作,我稱呼他們是‘哈里真’,是神的子民,F(xiàn)在我仍常常聽到他們的哀怨:神啊,為什么要讓我生在這樣的國家?我曾經(jīng)為解救他們而奔走于印度大地,可是,當年我就失敗了了!
“聽說很多賤民以及他們的領(lǐng)袖阿姆貝伽爾都很恨你。當年你反對賤民自己解放自己,是因為你害怕賤民們把種姓制度的宗教基礎(chǔ)――印度教給一同毀掉。你通過絕食來反對?赡阋苍S知道,1956年阿姆貝伽爾和數(shù)十萬賤民被迫皈依了佛教!
“我一生都處在矛盾痛苦當中。印度教沒有了,印度就不是印度了?晌业墓镎嫘值芙忝脗儜(yīng)當和其他種姓享有同等的人權(quán)。印度政府在社會、經(jīng)濟、政治方面為哈里真保留―定比例的權(quán)利,并非根本性的解決辦法。種姓制度源自印度教,也許,印度教應(yīng)當有一場深刻的改革運動。當年以我的聲望我可以去推動這場改革,可是……這就是我久久不愿轉(zhuǎn)身離去的原因。我的一生有太多的過錯和悔恨,可人們卻給了我‘偉大的靈魂’的稱號,我不敢當……”
我看著他因幾十年從事清污工作而破損黧黑的手、腳和臉,突然感到孟買的夜已經(jīng)很深了可我不想離開他,只想陪伴他在海灘上蹣跚行走。
“印度是有希望的,印度人有斯瓦拉吉精神,印度已經(jīng)初具民主國家的制度內(nèi)涵。”他說。
“什么是斯瓦拉吉?你認為什么是民主國家?”
“斯瓦拉吉是指實行自身完善和精神自主。而一個不必依靠更多的政府干預(yù)就能順利而有效地管理其事務(wù)的國家是真正的民主 國家。另外我也贊同社會主義,我理解的社會主義是社會始終公平,而政府只在最小范圍內(nèi)存在。”
“你認為印度人和印度做到了嗎?”
“你我都在觀察這一點。去年,也就是印度獨立60周年的時候,一位曾擔任聯(lián)合國副秘書長的人說:2004年,在這個印度教人口占81%的國家里,信仰天主教的國大黨主席索尼婭?甘地把總理職位讓給錫克教徒曼莫漢?辛格,而最終的職務(wù)任命是由穆斯林總統(tǒng)阿卜杜爾?卡拉姆簽發(fā)的。你或許知道,從前有一位‘不可接觸者’納拉亞南也曾出任印度總統(tǒng)。正是印度寬容、多元、容許競爭、權(quán)力相互制衡的政治制度,幾十年來把一個在宗教、族群、語言、種姓、利益上非常復(fù)雜的印度團結(jié)在一起。當然,印度人離一個高度幸福的理想社會還很遠,我每天都在為他們祈禱!
“你被認為是一位非常虔誠、仁厚的東方圣者,你曾勇敢地反抗西方,但現(xiàn)在許多西方人都在向你學習,向印度文化學習:非暴力運動、生態(tài)主義、素食、親近自然、練瑜伽和靜坐、聽印度音樂、學習印度的宗教哲學。你覺得印度可以幫助和引導(dǎo)現(xiàn)在的西方嗎?”
“東西方應(yīng)該互相幫助。西方的社會主義和民主制度對世俗社會的建設(shè)也有很大的幫助。當然,如你所知,印度的長處是追求梵我合一,在廣闊而永續(xù)流動的宇宙中追求解脫、追求靈魂的自由。跟我一起念好嗎――我發(fā)現(xiàn),在死亡之中永存著生命,在虛假之中永存著真理,在黑暗之中永存著光明。”
“我被挑選出來承擔這樣的命運”
我念了。我繼續(xù)隨著他,走在深夜的海灘。似乎在夜里更容易看清周遭的世界,這是我向背包旅行者們提出的一點建議。
1月30日,甘地長子哈里拉爾的后代將代表早已去世的哈里拉爾把甘地的骨灰撒人這附近的大海。甘地在忙于國事時疏于顧及自己的家庭,他對哈里拉爾嚴厲而又冷淡造成了后者的逆反性格(皈依伊斯蘭教、沒有出席甘地的葬禮)。
“你看過《甘地,我的父親》這部電影嗎?”
“沒看過,但我聽說了是根據(jù)哈里拉爾的自傳拍的。他埋怨我一心只做圣人,卻不關(guān)心兒子!
“你懊悔嗎?”
“我確實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同樣,我也對不起我的妻子,讓她受了太多委屈。當時我確實認為,對家庭的愛會妨礙對印度的大愛。為了印度我犧牲了自己的家庭,我被印度挑選出來承擔這樣的命運,我希望每一個人家庭幸福!
“哈里拉爾已經(jīng)原諒你了。他的后代將會在海上執(zhí)行那個莊嚴的儀式!
“謝謝他們到海上與我見面。我也喜歡印度的海。印度有山、有河、有海,溫暖的印度洋和恒河一樣護佑著印度。”
“你記得1930年的那次食鹽進軍嗎?當時你們長途跋涉來到海邊,為的是打破殖民政府的鹽業(yè)壟斷,為印度人奪回自制食鹽的權(quán)利。但英國人驅(qū)趕你們,就像我們這邊某些城管的做法一樣!
“什么叫城管?”
我做了解釋。
“我也祝福他們,他們內(nèi)心也會有某種善存在!
“我想他就是甘地”
“老Y,后來你和……他告別了?”
“是的,他第二天還要撿十幾個小時的垃圾。”
“你認為你所看到和聽到的都是真實的嗎?”
“我想他就是甘地,同時他也是甘地一直縈懷懷念的一位印度賤民,他曾說他們家祖祖輩輩都做清潔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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