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合之眾的大屠殺】烏合之眾
發(fā)布時間:2020-03-17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有時候,兇手們似乎要追上我們了,我們就四下奔逃,給每個人都留一線生機:說穿了,我們采用的就是羚羊戰(zhàn)略。”一名盧旺達大屠殺的幸存者在記者面前如是說。 1994年4月6日,盧旺達總統(tǒng)和布隆迪總統(tǒng)所搭載的飛機,在盧旺達首都附近被擊落,兩人同時遇難。本來就深埋在一個民族國家內(nèi)部的炸藥被引燃,直至轟然爆炸,盧旺達大屠殺開始了。
盧旺達在一戰(zhàn)前為法國殖民地,一戰(zhàn)后轉(zhuǎn)為比利時殖民地。在一個外來強加的殖民政權(quán)下,占人口少數(shù)的圖西族成為政府代理人,生活在社會中上層;而占人口多數(shù)的胡圖族人,則淪落在社會底層。社會地位的失衡醞釀出了種族歧視,繼而直接催生了種族仇恨。
盧旺達在1962年7月1日宣布獨立,然早在1959年,胡圖族便推翻了圖西族國王的政權(quán),獨立日收到的禮物,是隨后持續(xù)不斷的動蕩和仇殺,零零散散,直到1962年轟轟烈烈達到高潮,在這些動亂年月里,陸續(xù)有將近15萬圖西族人流亡到周邊國家,他們成立了“盧旺達愛國陣線”。
心高氣傲的美國大兵們,一年前在索馬里首都摩加迪沙街頭遇到了挫折,黑鷹墜落,民怨上升,于是面對盧旺達的混亂,投鼠忌器,干脆按兵不動,比利時撤軍,聯(lián)合國維和力量成為一個空架子,眼睜睜看著每日屠殺的上演。大屠殺從4月6日持續(xù)到同年7月17日,造成近百萬人的死亡。
世人在日后回頭關(guān)注這段歷史,也許更多源于《盧旺達飯店》這部電影,飯店老板保羅在劫難當頭拯救了1268人,他將他們藏在飯店內(nèi)。他是非洲的辛德勒,讓血泊中的盧旺達免于“連一個義人都沒有”的沒頂恥辱,人性的光輝在濃密的苦難中隱隱閃爍
法國記者讓?哈茲菲爾德,以采訪實錄的形式,寫下此書。他試圖還原一個真實的社會面貌,災(zāi)難過后,兇手和受害者們將如何比鄰而居,化干戈為玉帛,認識你的罪愆,消滅你的仇恨,也就是說,這是一部關(guān)于屠殺后和解的采訪記錄。
圖圖大主教面對南非在種族隔離時期犯下的罪惡,提出了口號“沒有寬恕就沒有未來”。圖圖說,這是一個受害者的國度,但同時是一個幸存者的國度。他的理念倡導有別于紐倫堡審判和大赦天下之外的第三條道路,即赦免具體個人的罪責以換取與赦免相聯(lián)系的罪行的完全披露。這是一條達成社會和解的全新道路。
鮮血未干的盧旺達,已經(jīng)重歸寧靜的生活,有人說“胡圖族學會了放下惡,圖西族學會了放下怨恨”。大屠殺的組織者和為首者,在戰(zhàn)后受到了盧旺達國際刑事法庭的審判。底層的暴民們,罪證確鑿者,許多人被關(guān)入監(jiān)獄,在經(jīng)過教育后返回家鄉(xiāng),繼續(xù)過著寧靜、低調(diào)的生活,他們的隔壁鄰居,也許就是昔日那些失去親人、被追殺的胡圖族人,F(xiàn)在,彼此又相安無事了,至少表面上看上去如此,相逢一笑泯恩仇。烈日暴曬下的村莊和小鎮(zhèn),炎熱干燥,人們在井井有條忙碌各自的生活,仿佛災(zāi)難從來沒有在此發(fā)生過,無論是施虐者還是受虐者,彼此都愿意保持沉默,將不堪回首的往事塵封在記憶深處。
當阿倫特將艾希曼一代人定義為“平庸的惡”時,我們該如何定義盧旺達螻蟻般的暴民們,怎樣解釋他們的犯罪動機?他們并非面無表情地在執(zhí)行上級的命令,他們完全是狂熱分子,在法治崩潰的時候釋放出原始的犯罪動機和人性之惡。勒龐說:“人多勢眾而一時產(chǎn)生的力量感,會使群體表現(xiàn)出一些孤立的個人不可能有的情緒和行動。”種族主義驅(qū)使下,集體心理達到瘋癲,理性蕩然無存,烏合之眾們雄赳赳氣昂昂犯下滔天罪行。
從白皮膚的法蘭西民族在廣場上群情激昂把路易十六和雅各賓人、羅伯斯庇爾們紛紛送上斷頭臺,到黃皮膚的革命小將們橫掃一切牛鬼蛇神,再到黑皮膚的胡圖族人屠戮圖西族人,我感覺到,人類是相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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