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友松:我與李宗仁割不斷的情緣]胡友松長得像戴笠?
發(fā)布時間:2020-03-20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作為國民黨代總統(tǒng)李宗仁的第三任夫人、舊上海的一代影后胡蝶的女兒,胡友松是一位快被人淡忘的人物。 2004年8月,記者專程來到山東省棗莊市臺兒莊區(qū),在李宗仁史料館采訪今年已65歲的胡友松。胡女士用一口地道的京腔,向我們娓娓訴說那段被塵封的歷史。
一
1933年,上海新創(chuàng)刊的《明星日報》發(fā)起評選“電影皇后”的活動。當紅影星胡蝶以21334的得票,遙遙領先于陳玉梅和阮玲玉而榮登“電影皇后”的寶座。
6年以后,胡蝶的女兒胡若梅(胡友松的原名)誕生。小姑娘繼承了母親的美麗和迷人,然而她的人生卻畫出了迥異于母親的軌跡。
1945年,6歲的胡若梅正在讀小學二年級,由于母親胡蝶經(jīng)常往來于南京、上海等地,居無定所,為了起居方便,胡若梅就住在南京的一家酒店里。在這里,她遇到了影響自己一生命運的養(yǎng)母――沈文芝。
沈文芝原是軍閥張宗昌的三姨太,1932年,張宗昌在濟南被時任國民政府山東省主席的韓復榘派刺殺身亡,沈文芝輾轉(zhuǎn)流浪來到南京,先是給酒店老板10多歲的女兒做家庭教師。有一回,牌桌上的一位朋友對她說:“有個叫若梅的女孩,是胡蝶的女兒,你教她好了!庇谑,沈文芝辭去了原來的家教,到胡蝶家做了胡若梅的家庭教師。這一做就是10多年。沈文芝的一言一行,比胡蝶更直接影響著胡若梅的成長。
1948年,胡若梅隨養(yǎng)母沈文芝來到北平,二人租住了一處清代皇族住過的四合院。一個是刻意隱藏身份的女人,一個是稚氣未脫的小姑娘,由于時局緊張,周圍的住戶又多避于外地,空蕩蕩的房間里,生活既枯燥又擔驚受怕。
胡若梅讀中學時,家境已大不如前。她只得依靠助學金繼續(xù)學習,生活非常艱難。但她并不氣餒,把自己的名字改為“友松”,鼓勵自己能像松柏那樣堅強。
二
1959年從醫(yī)專畢業(yè)后,胡友松被分配到北京市一家醫(yī)院工作。
遺傳的藝術細胞不僅表現(xiàn)為感情的細膩和敏感,胡友松的朗誦和舞蹈也很出色。讀中學時,胡友松就在北京詩歌朗誦班學過3年,老師中不乏鼎鼎大名的北京人藝名家。為此,常有人問她:“你家里是不是有人在文藝界?”胡友松的工作成績和人緣都不錯,在醫(yī)院里,經(jīng)常有病人送胡友松舞票。每到周末,胡友松便從位于京郊的醫(yī)院進城跳舞。北京人藝教朗誦的老師們曾希望胡友松進演藝界,但都被她婉言謝絕了。
就在胡友松按部就班的“走自己的路”的時候,一件在海內(nèi)外引起強烈反響的事情發(fā)生了――1965年7月20日,著名愛國將領、原國民黨政府“代總統(tǒng)”李宗仁攜第二任夫人郭德潔沖破重重阻礙,毅然回到祖國懷抱。當時通過報紙、廣播知道了這件事情的胡友松,雖然對李宗仁充滿了仰慕之情,但并沒有想到自己會陪伴李宗仁走過他人生中的最后三年時光,更沒有想到自己的命運會隨著李宗仁的回國而發(fā)生又一次大轉(zhuǎn)折。
1966年3月,郭德潔在北京醫(yī)院逝世。剛剛投入祖國的懷抱卻又遭遇喪妻之痛,李宗仁一面感嘆祖國的日新月異,一面又唏噓身邊無手可執(zhí)。這件事在當時不但成為他的一塊心病,也成了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乃至周恩來總理關心的問題。在組織的安排下,數(shù)十位女士的照片資料擺在了李宗仁的面前,依然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李宗仁漫不經(jīng)心地翻看著照片,當翻到胡友松的照片時,李宗仁的心里動了動,說不清楚為什么對這個女孩子有了好感。
見了幾次面后,統(tǒng)戰(zhàn)部門的工作人員來給胡友松做工作:“李先生很喜歡你,雖然年齡相差大了些,但只要兩人情投意合,婚姻就沒有年齡的隔閡!
對于這樁年齡相差48歲的婚事,很多人都曾表示不理解。而胡友松后來對此的解釋是:“主要是我覺得李先生是歷史人物、愛國人士,我很敬佩、仰慕他!1966年7月下旬的一天,75歲的李宗仁和27歲的胡友松舉行了婚禮。婚禮沒有張揚,但也來了不少嘉賓,杜聿明等前國民黨要人紛紛前來祝賀,花籃堆滿了婚禮現(xiàn)場。
新婚燕爾,胡友松陪同李宗仁去北戴河游玩。李宗仁對新娶的嬌妻呵護備至:胡友松不會游泳,他耐心教她;胡友松夜里容易醒,李宗仁就不穿拖鞋光著腳起夜以免發(fā)出響聲;胡友松有時候發(fā)脾氣,不讓李宗仁上樓見她,李宗仁也不著急,笑呵呵地哄她……那段時光是美好而輕松的。但當他們的專列火車從北戴河駛回北京的時候,文化大革命的風暴也駛進了他們的生活。
在周總理的關照下,李宗仁和胡友松并沒有受到多大的沖擊。在家蝸居的日子里,李宗仁每天靠胡友松陪他下棋、品賞書畫度日。因此,胡友松也愛上了國畫。身為護理師,胡友松對李宗仁的照顧盡心盡力。但是,李宗仁的身體狀況還是每況愈下。經(jīng)檢查,李宗仁患上了直腸癌。
1969年1月29日子夜,去世前的李宗仁掉淚了。他對胡友松說,這一生中只掉過兩次眼淚,一次是他媽媽去世時,他不在身邊在前線,“這次是我感覺自己要走了……”彌留之際,李宗仁勸胡友松要改一改倔強的脾氣,“小不忍則亂大謀”。他戀戀不舍地說:“清明了,別忘了給我掃掃墓,讓人知道我還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妻子!泵磕甑那迕鞴(jié),胡友松都要到八寶山去給李宗仁獻上一束鮮花。
三
文革期間,在周總理的直接關照下,胡友松住進了有“雙氣”的一套房子里。如今,這套房子已經(jīng)顯小了,但胡友松仍舍不得搬走。為避人耳目,胡友松改名為王曦,一個晨曦的曦字道出了她對新生活的期盼。至今,胡友松的身份證上還是王曦這個名字。后來,有關部門又安排她到故宮明清檔案部工作。1989年,胡友松因病內(nèi)退。
胡友松說,1966年結(jié)婚后,李宗仁給親屬一一寫信,把她介紹給了他們。同時,胡友松也很自豪,她和李宗仁名正言順結(jié)婚,而不是他的秘書、護士或其他什么服務人員。在李宗仁逝世后,胡友松也沒有“識時務”地與李宗仁劃清界限,一走了之,而是很盡責地料理了他的后事。
有鑒于此,1973年,李宗仁長子李幼鄰陪同其母親李秀文回國后,給有關部門表明:“我父親最后的日子是她照顧的,我感謝她。她是李家的人,我們應該把她寫到家譜里,就是遺憾沒能見到她!
1996年,一個偶然的機會,臺兒莊區(qū)委通過報紙獲悉了胡友松的消息,當時的區(qū)領導馬上找來4名工作人員:“給你們一個政治任務,用4天的時間,把胡女士找來!
4名工作人員帶著報紙出發(fā)了,相關報道沒有寫胡友松的具體信息。到了北京以后,4個人開始犯難了:“到哪里去找呢?”他們決定請求高層人員幫忙。這樣,才找到了當時在單位里名為王曦的胡友松。
在一所普通的居民樓里,4名工作人員敲開了胡友松的家門。工作人員一句“臺兒莊就是你的娘家”的話語,打開了胡友松封閉許久的心窗。將近20年了,她沒有任何親戚,也沒有人能做她的朋友,突然聽到這樣暖心的話,她孤寂的心靈宛若折翅的鳥兒,仿佛突然間找到了歸宿,長久積壓的孤獨感迸發(fā)為由衷的激動,那一刻,她熱淚奪眶而出。
胡友松被接到了臺兒莊,受到了當?shù)卣腿嗣竦臒崆闅g迎和接待;乇本┣埃阉上騾^(qū)領導透露,自己保存了李宗仁的一些遺物,建議在臺兒莊建一個李宗仁紀念館。
回到北京后,胡友松打開塵封了30多年的箱子,取出一件又一件無比珍貴的資料圖片和歷史文物,大部分物品均是首次面世。
1998年,李宗仁史料館選址臺兒莊火車站遺址,胡友松被聘為名譽館長。2000年,臺兒莊為胡友松在李宗仁史料館北側(cè)不遠處建成了一棟別墅,每個月還為胡友松支付2000元的工資。胡友松說:“李先生生前常把臺兒莊比作他的第二故鄉(xiāng),臺兒莊人民對我很好,我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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