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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暉:破除兩種尺蠖效應互動——全球經(jīng)濟危機的緣由及根本解決之道

發(fā)布時間:2020-06-17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美國的政治是民主政治,“左派”、“右派”都要討好老百姓。這是民主的大優(yōu)點,但也可能出現(xiàn)“反向尺蠖效應”:人民為擴展自由而選出右派,但卻不允許減少福利;
人民為增加福利而選出左派,但不允許減少自由。這就可能造成國民的自由、福利雙“過分”。但是,“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是不可持續(xù)的。強要持續(xù),就會惹出禍來。

  

  一種危機,還是兩種危機?

  

  此次全球金融危機和1929年危機的性質(zhì)截然不同。1929年危機,是過度投資、消費不足導致產(chǎn)能過剩,最后致再生產(chǎn)過程中斷,于是倒牛奶、燒小麥、毀汽車、炸高爐。過剩危機主要是消費不足造成。

  此次源于華爾街的金融危機,人們指責的卻是美國人過度、超前消費,通過貿(mào)易逆差和全球發(fā)行國債,向全世界透支,結果透支窟窿太大,導致信用崩潰。美國現(xiàn)在的消費率全世界最高,這和1929年截然相反。

  類似1929年過度投資導致消費不足的現(xiàn)象,全世界表現(xiàn)得最明顯的倒是在中國。中國現(xiàn)在沒碰到大振蕩,是因為“過剩產(chǎn)品”以巨額順差的方式出口到美國等發(fā)達國家了。沒有這個外需,過剩危機將表現(xiàn)得更嚴重。中國的過剩危機,比次貸危機爆發(fā)要早。消費不足、投資過度、產(chǎn)能過剩,在中國存在了十幾年,我們的危機有自身邏輯。

  請看圖1:一般居民的消費占GDP總量,美國是80%左右,中國不到40%,幾乎是兩個極端。美國人過度消費產(chǎn)生了窟窿,我們消費不足,就把產(chǎn)品賣給(其實就是“賒給”)美國,幫他們填窟窿。由此產(chǎn)生了一系列問題。

  

  圖1

  

  世界鑄幣權刺激美國的“消費狂”

  

  很多人說美國人現(xiàn)在有一種惡習,就是借債超前消費,相當一段時間內(nèi)成了消費狂。

  惡習該罵,更重要的是:這個惡習怎么產(chǎn)生的?是“資本主義”嗎?可從馬克思到凱恩斯講的“資本主義”特征,不是完全相反?而且,同樣實行資本主義制度的,比如日本、韓國,通常又被認為是高儲蓄國家,歐洲盡管也有高消費勢頭,但不會像美國人這樣透支,道理很簡單,歐元沒有世界鑄幣權地位。因此,這個“惡習”和經(jīng)濟意義上的“資本主義”無關。

  陳平先生說這是“福利國家”制度的危機。表面看有點像:除了“次貸”被認為是“過分”支持窮人買房以外,美國現(xiàn)在實體經(jīng)濟領域中最嚴重的汽車業(yè)危機,人們幾乎眾口一詞地歸咎于工會太厲害,導致負擔重,雇傭自由消失,競爭力垮臺等等。這簡直是工會太欺負資本,太不“資本主義”了嘛,如果它搞血汗工廠,怎會如此窩囊?但舉世公認歐洲尤其是北歐才是福利國家與強工會的典型,為什么危機在美國爆發(fā)?

  是否“消費文化”導致了這種惡習?“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講的可是勤儉、禁欲和以積累為天職。這與今天的美國消費狂不是相反嗎?多數(shù)美國人當年與今天都是新教徒,這是“文化”能解釋的嗎?

  這種透支消費的惡習,最直接、最表層的原因并不難找:就是美元的世界貨幣特權。

  美國由于獨家擁有這種“美元霸權”,可以任意發(fā)行美元來買世界各地的任何東西,就像有了想啥來啥的“寶葫蘆”,這個寶葫蘆,中國人、日本人、歐洲人都沒有,過度消費、透支全球弄出這么大個窟窿,只有美國人能闖這樣的禍!

  

  美元真的是“寶葫蘆”嗎?

  

  問題在于,世界貨幣發(fā)行權真的是可以為所欲為的寶葫蘆嗎?

  在布雷頓森林體系下,美元不能任意發(fā)行,因為它有兌金保證。布雷頓森林體系解體后,美元跟黃金脫鉤,但世界仍然認它。顯然,布雷頓森林體系終結后美元仍要受到制約,制約就是美元公信力對美國的好處。在布雷頓森林體系下,人們持有美元無需對美國政府有什么道義上的好感,因為不管怎樣都可用它兌換黃金。但兌金權取消以后,你憑什么還愿意持有?第一個前提就是相信美國的行為是負責任的。當然由于慣性,各國持有的美元資產(chǎn)比例太大,棄用美元要支付成本,一般來講人們不愿這樣做,但如果美國太不像話,各國不是不能“壯士斷腕”。那美元的霸權地位就終結了,這樣,不但“鑄幣稅”巨大好處的喪失絕非一時的透支所能彌補,更意味著美國整體地位的衰落。

  如果濫發(fā)美元又不欲其大貶值,除非讓境外美元購買美國資產(chǎn)。這就有“賣光美國”的危險。到一定程度“美元霸權”就會走向它的反面:為維持美元地位而影響美國的經(jīng)濟主權。換言之,即便從美國的利益看,向全球透支的做法到一定程度肯定會出大問題。美國的有識之士對寅吃卯糧導致的“泡沫”憂心忡忡,至少已經(jīng)十幾年,美國當局也不是不擔憂,但就是解決不了,為什么?

  

  危機原因與政治制度

  

  危機的原因可能在政治制度?沒錯。當然,只是原因之一,不是說民主制下一定會這樣。

  美國的政治是民主政治。民主制度最基本的特征,就是“左派”、“右派”都要討好老百姓。這是民主的大優(yōu)點,但在一定條件下也可能變成缺點。

  人們需要一個政府,授予政府權力,然后政府用這個權力為我們提供安全與廣義安全(即社會保障與公共福利)。政府的權力和責任應該對稱。這個對稱可以有不同的選擇。有人要政府承擔更多責任,相應地愿意授予政府更大權力,這就是“福利國家”,有人擔心政府權力大了會損害公民自由,要求嚴格限權,相應地就不指望政府承擔太大責任,這就是“自由放任”。憲政民主國家一般就在兩者間擺來擺去,就像一架天平左右晃蕩,在一個特定時間到底擺向哪頭,由選票來決定,我謂之“天平效應”。高稅收就要有高福利,低福利就要有高自由。不允許統(tǒng)治者權大責小、有權無責、國民無自由也無福利。但是也不可能要政府權小責大、有責無權、國民自由、福利都最大化。(參見圖2)

  

  在某種情況下,統(tǒng)治者可能既用“左”手膨脹自己的權力,又用“右”手推卸自己的責任;颉白蟆被颉坝摇倍计蚪y(tǒng)治者,就像一伸一縮都朝著一個方向的“尺蠖”。所以我謂之尺蠖效應。理論上講,憲政民主就是要避免這種弊病。

  但在一定條件下,也可能從相反的方向出現(xiàn)“反向尺蠖效應”:人民為擴展自由而選出右派,但卻不允許減少福利;
人民為增加福利而選出左派,但不允許減少自由。這就可能造成國民的自由、福利雙“過分”。但是,“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是不可持續(xù)的。強要持續(xù),就會惹出禍來。

  許多論者都提到從羅斯福傳統(tǒng)到1960年代的“民權政治”,美國似乎主要是“向左”走。但由于滯脹現(xiàn)象打擊了凱恩斯主義,此后美國似乎又“向右轉”,“回歸保守主義”,“政府制造的問題比它解決的問題更多”之說大為流行。

  但是據(jù)政治上傾向民主黨的哈佛大學D.波克教授指出,事實上就在這種說法日益得勢的同時,從尼克松到老布什這“向右擺的30年”中,美國國家政策的實際趨勢卻相反:無論在環(huán)境保護、公共衛(wèi)生、扶貧濟老還是在增加婦女及少數(shù)族裔機會等各個方面政府作用都明顯加大,這些方面的財政開支都大幅增加了。因此,所謂這三十多年的“保守主義化”,恐怕只是人們對個人自由提出了更高要求,但同時他們對政府福利責任的要求也在提高。

  但是,這不意味著右派就無所作為。壓縮不了福利,他們可以增加“自由”。

  怎么增加呢?政治自由已經(jīng)很充分,基本財產(chǎn)自由也很難再擴大,于是只有信用(虛擬)領域可以進一步擴大自由。因此各種“金融創(chuàng)新”層出不窮,衍生產(chǎn)品花樣翻新?山灰椎膶ο髲挠行挝锇l(fā)展到無形物,從信用發(fā)展到“信用的信用的信用……”

  

  “業(yè)主社會”vs“福利社會”:次貸問題的實質(zhì)

  

  有人常說:左派偏向于照顧窮人,右派偏向于保護富人。

  但簡單的事實是:在民主社會,無論左右都要靠多數(shù)票。左派討好窮人,右派難道能只討好富人?左派提出實現(xiàn)“福利社會”口號時,右派會講讓窮人“看成敗,人生豪邁,只不過從頭再來”?這不是找死嗎?

  在美國,實現(xiàn)“業(yè)主社會”便成了右派對付左派的主要口號。右派對窮人說:左派講讓國家照顧你們,再照顧還不是寄人籬下,我們讓你們自立成為業(yè)主,不靠神仙皇帝,創(chuàng)造幸福全靠自己!這“右派國際歌”不是也很“理想主義”嗎?

  所有人都當“企業(yè)家”明擺著不可能,所謂“業(yè)主”首先是指有自有住房。窮人的住房問題歷來是美國政治關心的焦點。羅斯福新政的第二年即1934年美國國會通過了第一個《住房法案》,以后國會又11次立法,為住房保障層層加碼。1949年美國《住房法案》:“讓每一個家庭能在適宜的居住環(huán)境里擁有一個舒適的家”,逐漸成為美國人普遍認同的國策。

  美國的“低福利”,無非是覆蓋率低(只覆蓋最窮的人)。像我們改革前只覆蓋特權者的“負福利”制度,歐美都不會有。包括廉租公屋、租房券、住房補貼在內(nèi),美國的各種福利安排覆蓋了約10%的最底層人口,盡管比歐洲國家普遍低,但由于美國經(jīng)濟發(fā)達,這樣的安排保證窮人有房住基本上已不是問題。美國的住房問題主要是如何讓窮人成為房主——這一直是歷屆政府住房公共政策的重點。尤其在高叫“業(yè)主社會”的右派執(zhí)政時更是如此。

  福利制度可以讓窮人有房住,卻無法讓窮人成為房主,即便是瑞典等高福利國家也只能提供公屋。而美國人試圖通過優(yōu)惠按揭貸款來圓窮人的“業(yè)主夢”。美國住房按揭的發(fā)展趨勢是首付越來越低,按揭期越來越長,以降低門檻,使窮人也能貸款。同時還對萬一無法還貸的窮人出臺了保護措施,如規(guī)定即使窮人因違約斷供而被銀行收走抵押產(chǎn)權,仍然必須允許他們租住,而不能把他們趕走等。

  “次貸”實際上是這種趨勢的延伸,其主要的“創(chuàng)新”有二:一是“再按揭”,即還貸困難時可以用新增房價做抵押再貸新款。二是“按揭證券化”,即貸款銀行可以把這些高風險債權以證券形式賣給其他投資者以規(guī)避風險。這兩個“創(chuàng)新”使貸款人資質(zhì)門檻幾乎完全被拆除,資質(zhì)評估也因此形同虛設,同時借款人與直接貸款行的風險也借“經(jīng)濟全球化”與美元的全球貨幣地位而被有效地轉嫁于全球投資者。短期看來這兩招果然可以“扶貧”:據(jù)報道在“次貸”泛濫的十年間,美國最貧窮階層住宅自有率一度從42%增加為49%。

  顯然,這種游戲的實質(zhì)就是:“為美國窮人當業(yè)主給全球投資者下套”。歐洲的福利房制度通過“轉移支付”使窮人有房住,而美國人的按揭證券化通過“轉移風險”使窮人成為房主。如果說強制富人掏錢的“轉移支付”在右派看來是可質(zhì)疑的,那么誘使全球投資者落套的“轉移風險”就更明顯是個餿主意。如今“次貸”爛了包,全球受累,美國人挨罵理所當然。

  

  “次貸”是一種“階級”政策或“主義”政策嗎?

  

  不過罵要罵得對,過于意識形態(tài)化就罵不到點子上。關于次貸有幾點是很明顯的:

  第一,次貸并非“陰謀”,不僅并非華爾街幾個人的密謀,甚至也很難說是一黨(比如共和黨)一派(比如右派)的作為。它實際上是美國住房政策長期趨勢的極端化結果。在民主政治“反向尺蠖效應”下,右派可以增自由卻難以減福利,正如左派可以增福利卻難以減自由。因此“業(yè)主社會”與“福利社會”也是連續(xù)地發(fā)展的,并非右派執(zhí)政時搞“業(yè)主社會”,左派上臺就不搞了。住房按揭的“創(chuàng)新”在美國有相當長的歷史。低首付長期住房按揭起源于民主黨執(zhí)政的羅斯福時代,“次貸”的“創(chuàng)新”發(fā)生在民主黨執(zhí)政的克林頓時期,它們都不是共和黨發(fā)明的。甚至連廢除分業(yè)經(jīng)營分業(yè)監(jiān)管的《格拉斯-斯蒂格爾法》、代之以全面鼓勵“金融創(chuàng)新”的《金融服務現(xiàn)代化法案》(正是這個法案最后拉開了次貸泛濫的閘門)也是在克林頓時期的1999年。當然確實是共和黨的小布什時代“次貸”在“過度自由”的環(huán)境下膨脹迅速,從2002年的2000億美元增加到2007年的1.1萬億美元,達到美國全部按揭貸款總額的近13%,年度新增次貸占當年按揭貸款發(fā)放量的比重更從2003年的不到15%升至2006年的46%。這是小布什政府應當負責的。

  第二,次貸引發(fā)大危機后,窮人也是受害者。但就次貸這一游戲的直接作用而言,它就是“為美國窮人當業(yè)主給全球投資者下套”,這也很缺德,但并非為華爾街富豪而給美國窮人下套。按“次貸”的游戲規(guī)則,在房價不斷上漲時窮人基本沒有無法還貸的問題。而一旦房價下跌,窮人無法還貸,銀行收回的抵押房也無法填補壞賬的窟窿,否則也不會引起金融“雪崩”。有人把“次貸”游戲比作“老鼠會”或“傳銷”,在某種程度上倒有點像,但貸款的窮人與直接發(fā)貸的商業(yè)銀行都處于“上線”,而倒霉的“下線”,則是經(jīng)過一系列中介最終購買了高風險債權的各證券投資商、對沖基金與全球投資者。(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至于買房者,如本來是富人,只是為了押房價上漲的寶而投機買房,那當然栽了。但靠次貸買房的窮人很多本來享有其他住房福利,買房后依然享有(美國的福利是只問低收入,不問是否買房的),斷供后即使失去抵押產(chǎn)權,“業(yè)主夢”破滅,卻也不會沒房住,只是回到卷入次貸前一樣的租房狀態(tài)了。如果他已經(jīng)退掉原租房(房租有補貼,窮人很少如此)而只能住在新買的房里,那么按美國的規(guī)定銀行即便沒收了抵押產(chǎn)權,也不能把他趕走,他也仍然是租戶,假如收入低,仍然可以要求房租補貼。除了好夢破滅的心理打擊,他實際的損失就是已付的首付與利息。但因為次貸是低首付乃至近乎零首付,而且前期利息也低,這種損失一般并不大。相反,倒是這種“上線”窮人可以低風險退出的規(guī)則使“雪崩”更易發(fā)生。而一旦發(fā)生,直接損失慘重的首先是作為“下線”的證券投資商,如貝爾斯登、雷曼兄弟公司、美林證券、AIG等“大鱷”,以及專搞短線投資的對沖基金,大量高風險債權集中于它們之手,危機中遭到滅頂之災。這些公司的持股人遍及全球,其中有拿積蓄買了它們股票的各國小股民,但主要還是富豪(美國并不是個平均持股的國家)。尤其對沖基金是專為富人投資設立的,通常都要求客戶必須具有至少數(shù)百萬美元的身家才能入股。因此不少美國評論人稱這次金融風暴是“百萬富翁和億萬富翁的資產(chǎn)危機”。正是由于危機首波受害者這一巨富背景,危機初起時美國不少平民輿論反對美聯(lián)儲救市,反對政府用納稅人的錢去解救巨富們貪得無厭、無視風險遭到的報應。而這種“批判輿論”的存在也是當局猶豫不決的原因。然而有趣的是:當政府終于干預時,這種對巨富的拯救卻被說成是“向左轉”,是“美國變得‘社會主義’了”!

  這當然不是說美國就不該救市,且不說這些“大鱷”的持股人遍及全球,任其“雪崩”會使全球金融危機不可收拾,就是在美國國內(nèi),如果金融危機波及實體經(jīng)濟,造成大量失業(yè),那窮人的損失就不止是一些次貸購房者失去抵押產(chǎn)權的問題。但上述一切都說明這些現(xiàn)象并不能簡單地用“階級分析”來解釋。如果說美國政府出手干預的直接原因是“救富”而非“濟貧”,更與“社會主義”取向無關,那么先前美國“使窮人成為業(yè)主”的“過度自由”政策也很難說只是為富人來坑害窮人的。

  第三,次貸也不能說只是某種意識形態(tài)——比如所謂“新自由主義”的產(chǎn)物。只有“降低福利、增加自由”才可以說合乎“新自由主義”理論,“反向尺蠖效應”下福利、自由雙膨脹能說是“社會主義”或者“新自由主義”嗎?如果真按所謂新自由主義的市場自由原則,誰會把錢借給明擺著沒有還貸資質(zhì)的窮人?在近代福利國家出現(xiàn)前的“自由資本主義”時代誰聽說過“次貸”?次貸泛濫是民主制下的美國政府為“使窮人成為業(yè)主”,支持發(fā)貸銀行轉移風險,對“次貸證券化”進行擔保的結果。而政府擔保的兩家經(jīng)營這種證券化業(yè)務的機構——房利美和房地美都是上市公司,但政府卻持有股份(就是有“非流通股”,這在美國是罕見的),這種做法的惡果今天已經(jīng)暴露無遺,在美國民主政治中它也成了在野左派抨擊執(zhí)政右派“市場原教旨主義”的最好靶子。其實“市場原教旨主義”當然要不得,但美國這種民主社會有誰(指政治家而非書齋里的純學者)敢只講自由競爭不講照顧窮人?真正按市場原則貸款又怎能不講還貸資質(zhì)?由政府擔保兩房這樣的上市公司難道也符合市場原則?

  有一種“陰謀論”認為,西方搞兩手,即所謂:“照我說的去做,不要照我做的去做!鄙鲜鍪聦嵳f明這種說法并非毫無根據(jù)!靶伦杂芍髁x”如果就是對“福利國家”的否定,那可以肯定任何一個西方民主國家,包括通常被認為最不像福利國家的美國,都沒有真正落實過這種“主義”,他們的福利從來就不比我們少——瑞典等高福利國家不用說,“自由放任”的美國也比我們多;
不僅比我們現(xiàn)在多,而且更比改革前中國號稱最“左”的時代多(那時是“負福利”)。

  要補充兩點:第一,這種判斷不僅適合于他們的右派,也適合于他們的左派——例如像美國的N·喬姆斯基這樣的極左教授,整天鼓吹“反對自由化”,可他自己在美國對自由(就是指個人自由,而不是什么犧牲個人的“集體自由”或“國家自由”)捍衛(wèi)得比誰都厲害,9·11后美國安全部門基于反恐理由對個人自由的一些限制就受到他的激烈譴責。第二,他們無論左右派都有些主張能說不能做,并非有意騙我們,是民主制度下左派右派都不能為所欲為——右派不能取消福利,左派也不能取消自由(當然,左派可以擴大福利,右派可以擴大自由)。為此他們往往也很羨慕我們:左派稱贊我們自由少(似乎這就意味著福利多?),右派稱贊我們福利少(似乎這就意味著自由多?),只是這時我們就很沾沾自喜,不認為這是“陰謀”了。

  

  損人利己的餿主意

  

  不用說,“為美國窮人當業(yè)主給全球投資者下套”確實夠損。而且一旦導致“雪崩”,美國人自己也吃苦頭,實在是損人不利己的“雙輸”餿招。民主政治需要討好本國百姓,但不需要討好外國人,所以與“給全球投資者下套”并不矛盾,而如果沒有民主政治,窮人能不能成為業(yè)主怎么會成為一個國策攸關的大問題?

  就像民主化以前的南非,能夠設想當局會支持向黑人提供“次貸”幫他們當業(yè)主?笑話!在黑人既無自由也無福利的舊南非,當局規(guī)定城市黑人的身份是所謂“流動工人”,他們的戶口必須保留在鄉(xiāng)下的“黑人家園”,當局規(guī)定這些“家園”實行強制性土地部落集體所有,黑人號稱持有小塊份地,因此不得在城里有非分之想,當局也不給任何保障。“流動工人”必須隨身攜帶打工證,警察滿街盤查,無證馬上被強制收容。按白人當局的設想,黑人“流動勞工”在城里應該單身住集體宿舍,而把家庭留在“黑人家園”,白人需要他們賣苦力就讓他們進城“流動”打工,不需要了就打發(fā)他們回“家園”,以防止城里出現(xiàn)有礙觀瞻并影響白人安寧的“貧民窟”,后來黑人勞工的安家要求實在無法禁止了,就在城外劃一塊地方讓他們安家,而城里仍然以“清除貧民窟”的理由驅趕黑人。黑人精英曼德拉、圖圖都曾大聲疾呼捍衛(wèi)黑人貧民區(qū)的存在權利,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們不喜歡住得好,但是連蓋個窩棚都要被趕走,還能指望提供福利房?就算有錢當局也不允許他們買房,更不用說“次貸”購房那樣的“超前消費”了。

  類似的情況當然不止南非,在那些國家會有種種其他問題,但像“次貸”這樣的事是不可能發(fā)生的。

  

  來源: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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