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界意識,也要進入國際體系]邊界意識
發(fā)布時間:2020-03-14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完整、統(tǒng)一、安全的領土主權 一個國家的領土主權,一要完整,二要統(tǒng)一,三要安全。目前,我國在這三方面的任務都還沒有完成。首先,還沒有實現(xiàn)領土完整。我國現(xiàn)在的領土訴求,就是現(xiàn)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地圖所標繪的領土。但現(xiàn)在我們與周邊的一些鄰國仍存在領土糾紛,其中相當部分領土我們畫在了自己的版圖上,但卻被外國占有或者實際控制,包括中印邊境一些地區(qū),以及南海的一些島礁和東海的釣魚島等。第二,國家沒有實現(xiàn)完全統(tǒng)一,這主要是指臺海兩岸。第三,國家領土現(xiàn)在還存在著安全隱患。自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們與周邊國家的關系總體而言是和平友好的,但是也曾經(jīng)幾次因為領土主權問題與鄰國發(fā)生糾紛甚至戰(zhàn)爭,如中印、中蘇都有過領土糾紛,中國還與越南和菲律賓先后就南海爭議動過干戈。就此而言,說中國已經(jīng)變成一個世界性的大國,或者說中國“強國外交凸顯”,我是反對的。環(huán)顧世界大國,沒有一個像中國這樣國家領土主權的完整、統(tǒng)一和安全方面面臨如此大的隱患,而且在短時間內還看不到徹底解決的前景。
中國國家領土主權的完整、統(tǒng)一和安全是一個歷史過程。比照一下中華人民共和國地圖和之前的中華民國地圖,就會看到很大的差別。再往前,還可以追溯到清朝有據(jù)可查的領土版圖。清朝中葉以后,康熙年間的《中俄尼布楚條約》是中國第一次以主權國家的身份、角色與別的國家簽訂國際公約,也是中國第一次與近代的國際體系和外部世界打交道。但是從那以后,特別是到了晚清的1840年以后,在東亞古代的國際關系體系跟西方國家主導的近代國際關系體系的碰撞過程中,中國遭受到“喪權辱國”的命運,中國不斷被迫向列強割讓國土、簽訂不平等條約,清政府實際擁有和控制的行政管轄空間和國家領土不斷縮小。正是在這個進程中,中國人開始認識世界,認識、承認和接納國際法及西方主導的國際關系體系。
在現(xiàn)代社會中,人們往往會選擇和平或外交的手段來解決問題,外交的手法就是談判,而外交的前提就是要承認現(xiàn)行國際法體系和一整套的國際制度。有一點需要說明的是,二戰(zhàn)期間和戰(zhàn)后,中國政府廢除了1840年以來晚清政府與西方列強簽訂的所有不平等條約,這為新中國提供了一個基本的國家領土主權管轄訴求的平臺,提供了一個國際法依據(jù)。
外交解決必有取有舍、有得有讓
新中國成立時繼承了二戰(zhàn)結束后民國政府廢約的平臺,同時又面臨著一個極為艱巨的任務,這是因為原有的契約并沒有完全廢除掉,也沒有與當時的周邊國家進行劃界,這個歷史任務留給了新中國。在劃界這個任務上有兩個問題:一是中國周邊有很多國家是在1945年以后才作為獨立國家出現(xiàn)的,如西南部的印度和巴基斯坦,在此之前,中印邊界是中英之間的問題。再如南部的越南、老撾、緬甸,過去在與他們的邊界問題上,中國面對的是宗主國法國和英國。東北部有新建國的朝鮮。北部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即蒙古的獨立,新中國面臨著一個承認與不承認的問題。二是留給我們的這個巨大而繁重的劃界任務中,還隱含著這些國家獨立之前帝國主義時期遺留下來的嚴重的歷史問題,它們分別由過去的沙俄、日本、英國、法國帝國主義遺留下來。如后來中印之間進行邊界談判時,我們不得不面對麥克馬洪線。盡管我們一直堅稱這條線是非法的,但在中印邊界談判時,還是不得不以此為基礎。中俄的邊界劃定,包括之前中蘇的邊界談判,也需要不停地翻出沙皇俄國與晚清政府簽訂的一系列不平等條約。
新中國建國60年來,經(jīng)過巨大的努力,先后劃定了中緬、中尼、中朝、中蒙、中巴、中阿、中老、中哈、中吉、中塔、中越、中俄等的陸地邊界。但是,目前仍然還有一些陸地邊界沒有劃定,有的還存在著很大的爭議。如中印邊界,有12萬多平方公里的爭議地區(qū)。此外還有海洋領土糾紛,目前主要是兩塊,小一點的是東海,主要是中日之間,包括釣魚島及東海大陸架等(事實上中韓之間在黃海海域也有部分海洋爭議,只是現(xiàn)階段還未提及)。大一點的是南海地區(qū),南中國海的島嶼主要有東沙、中沙、西沙、南沙四組群島,其中東沙在臺灣當局實際控制中,西沙基本上被我們控制,存在爭議的主要是南沙,南沙目前的狀況涉及“六國七方”,即中國(包括臺灣)、越南、文萊、馬來西亞、菲律賓,印度尼西亞也在最近就200海里外大陸架劃界向聯(lián)合國提交的申請表中第一次隱約提出對南沙的訴求。
我認為解決領土、領海糾紛需要以外交方式解決,而和平外交的方式就是互相妥協(xié)、就是有取有舍、有得有讓,這需要培養(yǎng)中國公眾對于解決領土主權糾紛的正確意識。既然我們現(xiàn)在不打算、也不可能通過軍事手段解決問題,那么就要通過和平的、外交的方式來解決,就像中國與俄、哈、吉、塔進行劃界一樣。
參與、分享新的主權領域
當前,隨著中國國家利益溢出傳統(tǒng),邊界,最近幾十年國際社會又出現(xiàn)了新的問題,如由各主權國家共同享有權利的國際海洋通道、國際共同海域等。國際海域由主權國家分享,當然有中國的一份,這部分應該視為中國國家領土主權延伸到邊境之外的部分;國際海底(現(xiàn)在海底資源越來越多地被人們認識)是國際社會共享的,但是從技術上講,目前只有少數(shù)海洋科學先進的大國能夠或者已經(jīng)著手海底資源的開發(fā)和利用,中國對于共享的國際海底要有自己的權利主張和維護意識;南北極地,整個南極大陸和北冰洋海域現(xiàn)在也是國際共享的,發(fā)達國家早已經(jīng)將足跡踏上了南極,最近幾年圍繞北冰洋的國際爭奪也已經(jīng)展開了,俄羅斯、加象大、美國、挪威、丹麥,甚至日本都對相應的北冰洋海域提出各自的訴求,中國也應該表達自己的權益;外層空間,我們傳統(tǒng)上說的國家領土主權是包括陸地領土、水域領土和與領土國境線垂直的大氣層以內的領空,現(xiàn)在隨著宇航、外太空科技的發(fā)展,在大氣層之外的空間,到目前為止也為國際共享,雖然中國目前已躋身于較先進的航天大國行列,但與美國、俄羅斯這樣的先進國家相比,差距還很大。因此,對于上述提到的新的主權領域的訴求,我們關注的將不僅僅是如何分享,還要積極地參與這方面國際制度的制定。
國際法體系形成于近代的歐洲。在東亞,兩千年來一直存在一種“宗藩朝貢體系”,或者叫“華夷制度”,中國是這個體系的核心和老大。中國只有作為中央政權與周邊附屬國打交道的經(jīng)驗,并沒有真正意義上與外國打交道的經(jīng)驗,直到17世紀末期沙皇俄國向東擴張。沙俄與清朝兩個大國在遠東地區(qū)迎頭相撞,通過戰(zhàn)爭認識了彼此。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俄國人通過《尼布楚條約》把歐洲這套規(guī)矩帶給了中國。而在此之前,中國的觀念基本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中國傳統(tǒng)的版圖,東到大海,北到大漠,西到高山。而恰恰就是在這樣一個封閉的地理環(huán)境中,中國以為天下就是這樣,中國的世界就是這樣。在這個世界里,沒有外國,只有周邊的蠻夷。但是到了近代,在跟西方列強碰撞之后,中國人才開始知道世界有多大,才開始知道有另外一個國際社會。中國就是這樣逐漸認識、承認、接受和參與國際社會的。
對這種國際法的認識,其實也是過去150年以來中國人逐漸認識、承認、接受、接納并且融入國際體系的一個過程,F(xiàn)在我們很少再提堅決不承認1949年之前中國與外國簽訂的一切條約,因為在新中國成立之前,中國的歷史延續(xù)了幾千年。1840年之后,中國進入世界,我們要跟外國打交道,當然就要遵循國際慣例,雖然西方是用堅船利炮逼迫中國簽訂的不平等條約,雖然從感情和道義上我們無法接受,但是畢竟雙方都是主權國家,是合法政府簽訂的條約,雖然很無奈,但卻必須要承認。改革開放幾十年以來,我們已漸漸融入國際社會,并且發(fā)現(xiàn)國際社會是有規(guī)矩的,而且隨著國際法的強化,它的約束力和強制性越來越大。在這個進程中,中國一是要承認和接受國際法,二是隨著國力的強大和分量的加重,要參與國際法體系的改革和建設。
(本文由本刊記者羅潔、實習記者楊亞清根據(jù)錄音整理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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