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布爾雅那,看不到對鐵托時期的認同】盧布爾雅那
發(fā)布時間:2020-03-15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斯洛文尼亞是巴爾干半島上的一個小國,領土面積兩萬多平方千米,人口200萬出頭。國家雖然不大,可名氣卻不小,它被譽為“阿爾卑斯山上陽光明媚的國家”、“歐洲的綠寶石”。首都盧布爾雅那面積902平方千米,可人口不到30萬,據(jù)稱是歐洲人口密度最低的首都之一。走在清新透明的盧布爾雅那,透過各式各樣的建筑物,人們不僅可以感受到斯洛文尼亞的厚重歷史,而且能夠體味斯洛文尼亞人對往事復雜的情感。
寂寞的列車
在中國乘車,人多是常態(tài),逢年過節(jié)更是多得讓人恐懼。而在中東歐國家乘車,人少是常態(tài),非年非節(jié)時更是少得讓人簡直“不寒而栗”。我是從匈牙利布達佩斯南站乘火車前往盧布爾雅那的,下午兩點多上車,晚上八點多抵達。出發(fā)時,大雪紛飛,車窗外到處潔白一片。行至途中,烏云漸薄,天空露出藍色,太陽也顯現(xiàn)出笑臉。再向前行駛,風雪全無,大地在陽光的照耀下變成金黃色,田野上一片片的綠色更顯青翠,偶爾幾座村莊點綴其間。遠遠望去,就像一幅幅漂亮的田園風光油畫。在布達佩斯上車時,每節(jié)車廂的各個包間里都能有兩三個乘客。隨著列車前行,乘客下得多,上得少。進入斯洛文尼亞境內(nèi)后,天色漸暗,乘客便所剩無已。我所在的那節(jié)車廂,也只有我自己了,剛上車時的興奮逐漸為寂寞所替代。與中國的列車不同,歐洲的列車并不是每節(jié)車廂都有固定的乘務員,偶爾會有一個檢票員整車巡視,更無類似中國乘警那樣的人。等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后,我在車廂中的寂寞漸漸轉(zhuǎn)變?yōu)榭謶,失去了任何安全感。當時我想,如果車上真有一個壞人搶了我、殺了我的話,那絕對是沒人干預和沒有人知道的。好在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事實上,這類惡性事件在中東歐國家是很少發(fā)生的。列車到達盧布爾雅那車站,我定睛一看,十來節(jié)車廂下車的人總共不足十個。從興奮到寂寞,再從寂寞到恐懼,我說不清到底該贊美還是怨恨這趟列車。
“三橋一廊”
在去斯洛文尼亞之前,我問工作在那里的朋友,盧布爾雅那有什么值得看的,他脫口而出――市中心的“三橋一廊”。一條不寬但河道用石頭、水泥鋪就的河,就是盧布爾雅那河,由西南向東南繞個弧形穿過市區(qū)。由于有河,所以盧布爾雅那市區(qū)里有許多座橋,而市中心普列舍倫廣場旁邊的“三橋”最為有名。顧名思義,“三橋”就是修在一起而走向略有不同的三座白色的橋。三座橋面和兩邊的路面在同一個水平面上,不看水,似乎感覺不出它是橋,倒像是街心花壇。這大概是“三橋”的另一個特色。它之所以有名,除了其三座橋連體的特點之外,還在于它的古老。相關(guān)介紹說,“三橋”始建于13世紀,在漫長的歲月里,多次遭到毀壞,現(xiàn)在的“三橋”是19世紀修復后的樣子,它承載了盧布爾雅那的蒼桑。
盧布爾雅那地處中歐到巴爾干的交通要道上。據(jù)文字記載,早在公元前34年左右,羅馬人就在這條要道上建起城市。6世紀末,南下巴爾干的斯拉夫人到達這里后,便把城市進一步擴大到盧布爾雅那河邊,這座城市也因此而得名“盧布爾雅那”,斯洛文尼亞語就是“被愛的地方”。
“一廊”指的是建在“三橋”靠普列舍倫廣場一側(cè)河岸上的兩層長廊,其實就是封閉的市場,里面設有固定攤位,有賣生熟食品的,有賣大小工藝品的,還有賣鮮活農(nóng)副產(chǎn)品的。不過,到了周末兩天,市民們能在廣場上隨意擺設臨時攤位出售自家的商品。將集市設在市中心,這也是中東歐國家甚至歐洲國家的一大特色。在明媚的陽光照耀下,賣東西、買東西、閑逛,人人樂此不疲。生意的氣氛并不濃重,享受其中的樂趣似乎才是最重要的。
兩個廣場
歐洲國家的城市多廣場,大的小的,有塊空地(特別是繁華熱鬧之處的空地)就可以叫做廣場。斯洛文尼亞也不例外,其中,“三橋”就連著兩個廣場――普列舍倫廣場和背靠老城的老城區(qū)中心廣場。
前一個廣場得名于斯洛文尼亞19世紀著名的浪漫主義詩人弗蘭茨?普列舍倫。他早年求學于維也納,歐洲的思想和文學經(jīng)過他的引進大大地促進了斯洛文尼亞民族文學的復蘇。在這過程中,普列舍倫也表現(xiàn)出強烈的愛國主義情懷,敘事詩《薩維茨的十字軍》就是其代表作。斯洛文尼亞獨立后的國歌中有這樣的歌詞:“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所有的戰(zhàn)爭都消失,所有的人們成為自由的同胞!边@就來自于普列舍倫的詩歌。在離“三橋”不遠的地方,有一座普列舍倫站立沉思的青銅雕塑,在他的頭頂上是一個女神像,手里拿著希臘神話中象征著“阿波羅榮耀”的月桂樹枝。從背面襯托雕像的是建于17世紀的弗蘭西斯科教堂,表面是粉紅色,外觀設計和內(nèi)部裝飾都顯現(xiàn)出深厚的意大利文化的影響,雖少圓壯和宏偉,卻多了鮮明和精致。
中心廣場同樣不大,但濃縮了斯洛文尼亞的歷史與文化。這里最著名的是一座巴洛克式的噴泉,名叫卡尼鄂拉,始建于1751年。它仿效意大利羅馬那瓦納廣場上的四河噴泉,底座有三組雕塑,分別代表著流經(jīng)斯洛文尼亞的薩瓦河、克爾卡河和盧布爾雅那河,因而也叫“三河噴泉”。此外,巴洛克風格的市政廳、始建于1708年的圣尼古拉大教堂也都令人流連忘返。盧布爾雅那的城中廣場少了些布拉格、布達佩斯、維也納等地中心廣場的那種粗獷和灰暗的深悶,多了些活潑和明快的輕松。
現(xiàn)代史博物館
在盧布爾雅那,從物質(zhì)層面上,你幾乎再也看不到往日的社會主義痕跡,現(xiàn)代化程度和開放程度都很高。不僅如此,斯洛文尼亞對傳統(tǒng)社會主義的否定不像波蘭那樣含蓄,甚至比波羅的海三國還張揚,與匈牙利一樣對過去的社會主義毫不掩飾地否定和厭惡。對此,到斯洛文尼亞國家現(xiàn)代史博物館里轉(zhuǎn)上一圈,你就會看得很清楚。博物館位于盧布爾雅那城堡下蒂沃利公園的一個角落里,是一幢三層小樓。它重點展出的是1945年~1960年間斯洛文尼亞社會發(fā)展的圖片、實物和文獻。透過這些展品,我清晰感覺到它們背后否定以南斯拉夫為載體的社會主義和張揚斯洛文尼亞民族主義的潛臺詞。有許多例子都可以說明。展覽中有許多數(shù)據(jù)都是要說明“共產(chǎn)黨控制社會”這個主題的,而不是展示共產(chǎn)黨的發(fā)展和壯大。
比如,1941年~1988年南聯(lián)盟黨員人數(shù)和在人口中所占比例不斷上升的曲線,鐵托接見外國領導人和參加群眾集會的隆重場面,以及鐵托塑像、列寧著作等都成了這方面的證據(jù)。大量有關(guān)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恢復時期的義務勞動、私營企業(yè)國有化、工業(yè)化、農(nóng)業(yè)集體化的照片和資料所揭示的是相反的含義,展示的是“社會主義的罪惡”。不僅如此,展覽中還有一些直接攻擊前南斯拉夫和南共聯(lián)盟的內(nèi)容,比如,上世紀50~60年代反宗教和教會運動、反對小農(nóng)、強迫勞動、書報檢查制度和對“持不同政見者”的鎮(zhèn)壓?傊瑥倪@個博物館的展品上,你看不到任何對鐵托時期的南斯拉夫的肯定和認同。
離西歐最近的國家
斯洛文尼亞對南聯(lián)邦時期的否定不是偶然的,原因之一就是它離西歐最近。這里的“近”有兩重含義。一是地理位置上的“近”。斯洛文尼亞位于巴爾干半島西北部,西鄰意大利,北接奧地利,無疑是離西歐最近的巴爾干國家。二是斯洛文尼亞在社會發(fā)展上與西歐的聯(lián)系最為密切,而這又是更重要的。從13世紀起,斯洛文尼亞就一直受奧地利的統(tǒng)治。19世紀,斯洛文尼亞占主流的保守派甚至反對建立獨立國家,主張在哈布斯堡王朝框架內(nèi)爭得自治地位,將奧匈的二元帝國改為奧、匈、斯的三元帝國。所以,斯洛文尼亞的政治文化和社會發(fā)展與天主教,與奧地利、意大利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不難看出,斯洛文尼亞國家現(xiàn)代史博物館表現(xiàn)出對蘇聯(lián)模式的社會主義的否定和厭惡,及對西歐民主社會主義的強烈認同,是有歷史根源的。
正是由于這種歷史底蘊,在南斯拉夫政治體制劇變時,斯洛文尼亞最先舉起獨立大旗,早在1989年7月就宣布擁有脫離南聯(lián)邦的自決權(quán)、自由支配境內(nèi)自然資源的經(jīng)濟主權(quán)。1990年4月多黨大選之后,斯洛文尼亞組建了南聯(lián)邦國家中第一個非共產(chǎn)黨人政府,議會于7月通過了《國家獨立主權(quán)宣言》。南聯(lián)邦解體后,斯洛文尼亞是東歐在“回歸歐洲”進程中步伐最快的國家之一。斯洛文尼亞2004年3月加入北約,5月加入歐盟,2007年加入申根區(qū),2009年加入歐元區(qū)。在經(jīng)濟上,斯洛文尼亞與西歐聯(lián)系最緊密,外貿(mào)對象主要是德國、意大利、法國、奧地利等歐盟國家。獨立之后,由于國家小并且與西歐聯(lián)系比較密切,斯洛文尼亞各方面發(fā)展比較順暢。其中,在經(jīng)濟發(fā)展方面,斯洛文尼亞是所有中東歐國家中最發(fā)達的,人均GDP也是最高的,2010年達到17620歐元。所有這些因素都增強了斯洛文尼亞人對歐洲的認同感,他們自豪地說:“斯洛文尼亞是歐盟國家,到了斯洛文尼亞就等于到了歐洲。”
(作者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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