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場物語起源的大地攻略 [大地的蜂巢]
發(fā)布時間:2020-03-29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臺灣怎么那么多民謠?羅大佑胡德夫是民謠,而陳珊妮陳綺貞張懸也是民謠,林生祥是民謠,而蘇打綠也是民謠,民謠這個什么都可以往里裝的大筐也因為定義太寬泛而變得意義不大。盡管流行歌用文藝腔重新武裝成為小資的呢喃,眼下都可以升級為民謠,但所謂民謠,似乎總應關平民間民風,關乎腳下的土地。
臺灣發(fā)達的現(xiàn)代民謠史,一開始是現(xiàn)代化大潮的鄉(xiāng)愁后遺癥,后來則是城市生活擴張帶來的小資夢游癥,前者疏離城市,后者沉迷城市,兩樣都比大陸領先了一個時代周期,因而大有市場。民謠往往是城市與鄉(xiāng)村、與土地間的對話,不過臺灣的城鄉(xiāng)差距和斷裂遠沒有大陸嚴重,且不說如今知識青年下鄉(xiāng)返鄉(xiāng)蔚為潮流(林生祥便是典型),小資青年開車一會兒功夫,也就從咖啡館一頭扎進田野了。
因此,羅大佑、胡德夫、林生祥、濁水溪公社、陳珊妮、張懸、吳志寧等人匯集于同一張民謠專輯也就毫不奇怪,這是一次輕松的周末野炊。他們響應的,是已故鄉(xiāng)土詩人吳晟的召喚,全部歌詞均改編自吳晟的詩。周云蓬唱過海子的《九月》、萬曉利唱過顧城的《墓床》,但還沒有哪位詩人像吳晟這樣有這么多詩被譜成歌。
臺灣樂壇與詩壇向來有合作傳統(tǒng),李泰祥做齊豫首張唱片時特別請羅門、羅青、蓉子等詩人寫詞,余光中也時常特別為曲家作詩(如《鄉(xiāng)愁四韻》)。這張名為《甜蜜的負荷》的詩與歌專輯允許適當改編,不過于拘泥原詩而為音樂留下獨立空間,林生祥和濁水溪公社還改編成臺語版。
一個多月前曾到臺灣美濃林生祥的家做客。他家附近是臺灣鄉(xiāng)土文學之父鐘理和的紀念館,那啟發(fā)林生祥的山、水、人,也曾啟發(fā)過鐘理和,林生祥不久前曾在這紀念館門口的小廣場上演出――他的背后有如此源遠流長的傳統(tǒng),從鐘理和到吳晟。林生祥帶我認識了正在整理花果的鐘理和之子,還認識了一臺老拖拉機――它曾在《菊花夜行軍》一歌中轟鳴,而不遠處,就是那個經(jīng)過民眾10年抗爭,終于沒有建成水電站的美濃水庫。
在林生祥家中聽黑膠,我們先聽了鮑勃?迪倫的《愛與竊賊》,再聽羅大佑《家》專輯,第一首歌便是《吾鄉(xiāng)印象》――此歌的歌詞正來自吳晟,因此也理所當然地成為《甜蜜的負荷》吳晟詩與歌專集的開篇之作。最后,盡管林生樣并不喜歡留戀舊作,我還是請他放了經(jīng)典的《菊花夜行軍》。林生祥還有一張崔健早期作品的黑膠《一無所有》,與羅大佑的《家》一樣,以其對民族器樂的創(chuàng)造性運用啟發(fā)過交工樂隊,而一曲《吾鄉(xiāng)印象》簡直堪稱交工和林生祥音樂上的血脈源頭。這就是為什么這張吳晟詩與歌集以《吾鄉(xiāng)印象》開篇而林生祥的《曬谷場》緊隨其后!段徉l(xiāng)印象》中的二胡、月琴、巴烏、古箏、笛,與電吉他貝斯合成器交融營造的深遠意境放在二十幾年后的今日依然鶴立雞群。雖然還有林生祥與之一脈相承,他甚至和羅大佑一樣與日本樂手密切合作,但一個林生祥實在太少。
而這就是這張《甜蜜的負荷》的缺憾:虎頭蛇尾。林生祥的《曬谷場》從三弦到琵琶妙趣橫生,但這只是一首中規(guī)中矩的小品;胡德夫的《息燈后》同樣只是中規(guī)中矩;濁水溪公社的《雨季》有動人的副歌,但也算不上他們的佳作;陳珊妮則完全是失手;張懸超水準發(fā)揮,用Mazzy Star來唱鄉(xiāng)土詩還是挺有趣的。
真摯的感情,草根的理想,優(yōu)美的旋律,這似乎就是民謠的神圣三位一體。但除此之外,羅大佑的《吾鄉(xiāng)印象》分明證明民謠在音樂上還完全可以做得更多走得更遠,但時至今日,民謠的音樂野心哪里去了?愛心浩蕩,野心消失。然而必得以美學的更大野心才能承擔大地更沉重的負荷,那才是真正的甜蜜的負荷。民謠,是大地的蜂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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