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輪”被劫案
發(fā)布時間:2018-06-28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1.案發(fā)“順天輪”
1934年6月17日22時許,英國太古洋行商船“順天輪”號首航滬津線,由津返滬。
當駛離大沽口180海里左右時,微風細浪,船穩(wěn)客寧。突然,傳來一聲呼嘯,在靜寂的海面上顯得特別尖利刺耳,令人毛骨悚然。緊接著,槍聲、叫罵聲、奔跑聲亂成一片,各船艙里變魔術似的鉆出形形色色的持槍漢子。他們把驚惶失措的旅客和船員押到一個大艙,嚴密看守,不準叫喊,更不準隨意走動。他們還把船長、無線電生和機械師等,鎖在吸煙室里;將女人與兒童軟禁在二等餐廳里。
那些黃發(fā)藍眼的西洋人和留著仁丹胡子的東洋人,也都被趕到一塊,嘰里呱啦地互相詢問:“這些魔鬼一樣的人要干什么?”“上帝!他們是些什么人?”驚魂不定的旅客被這意想不到的場面搞得暈頭轉向,六神無主,異常擔心。
“順天輪”剎那間易主,一切來得是那么突然,他們行動縝密,讓人絲毫沒有反抗的機會。顯而易見,這伙人是蓄謀已久的,計劃周密而又有條不紊。得手后,他們對船員及旅客自報家門“:我們是劉珍年部,不用說大家也知道,干的是海上偷運禁品的行當,吃的是濺血撕肉、虎口奪食的這碗飯。因為當局增派艦船,沿海嚴查緝私,斷了我們的財路,失去了生路,萬般無奈之下才劫輪報復。一旦與緝私船‘海興’號相遇,我們必會用‘順天輪’去撞擊他們。他們叫爺們活得不痛快,我們也叫他們過得不安穩(wěn)!大不了同歸于盡!币宦牭竭@話,滿船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順天輪”的船長等所有船員,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和橫眉立目的歹徒,可真謂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他們一籌莫展,自嘆命短運厄;卮蟛涣蓄嵤菦]有希望了,只好乖乖地服從劫匪的擺布。
這就是震驚中外的“順天輪”事件。此事釀成了國際外交事件,國內(nèi)及海外人士無不分外關注。
“順天輪”是英國太古洋行的新型商船。太古洋行是英國人約翰·史懷特于1867年1月1日在上海創(chuàng)辦的。創(chuàng)建之初,依照約翰·史懷特的本意,是按東方人的經(jīng)商心理和生活習俗,為該洋行起名為“大吉”?上У氖,約翰·史懷特不懂漢字玄奧,提筆一揮,竟將“大”字下面多寫了一點,“吉”字上面又少了一橫,陰差陽錯寫成了“太古”。
“順天輪”滿載排水量1500噸,作滬津航線專用船,1934年6月17日之行為其處女航?墒谴瑔T們絕對不會想到,他們的處女航竟然差點成了“喪命航”。
該輪共載國內(nèi)外旅客97名,其中有國民黨南京政府前內(nèi)政部長孫丹林,有8名北洋大學的學生,有英國領事韓得利,上!昂昀藟郾kU公司”經(jīng)理尼克爾,英籍水艦隊長路思和伊爾德,日本商人山本等,另外有數(shù)名婦女和兒童。
眾匪劫船得手后,一刻也不停留,開足馬力向黃河口駛來。在路上,他們又順手牽羊劫得5艘漁船,拖于“順天輪”尾后。匪首遂向“順天輪”船長提出,要將人質分批帶走后,方歸還其船。船長無奈,眼睜睜地看著眾匪將二副希蘭德、第三機械師華德遜、上!昂昀藟郾kU公司”經(jīng)理尼克爾、英籍水艦隊長路思和伊爾德、日本商人山本等6人,作為第一批人質帶上小漁船,消失在萬頃葦蕩中。
18日17時許,眾匪徒又分數(shù)批將“順天輪”上大部分旅客及部分得力船員用漁船接走,在葦蕩中棄船登陸。百十號人一扎進葳葳蕤蕤的葦蕩和檉柳林深處,猶如針掉大海,鳥進瀚林,縱是請來神仙,也休想尋出半點蛛絲馬跡。
眾匪徒挾人質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后,“順天輪”也擱淺在神仙溝以南的爛泥之中了,任你開足馬力,“順天輪”就好像老牛掉進枯井中,有力使不上。船長忙拍電報,向各方呼救。駐煙臺的美艦“泊浦”、“比德”與駐威海的“衛(wèi)赤”、“瓦特”兩艘英艦,接訊后,立即駛往出事地點援救。
8小時后,因漲潮而脫離險境的“順天輪”與英艦相遇,并由其護航南下。19日晨,“順天輪”終于抵達煙臺港。船長遂將該輪被劫經(jīng)過,詳報英國政府和中國政府,立刻震驚了中外。
2.作案系土匪
參加劫輪的這伙人,是久據(jù)黃河三角洲的慣匪,為首的是吳德勝、任富貴、傅瑞伍及傅瑞伍的小老婆薛氏。薛氏人送外號“黑牡丹”,足智多謀,膽大心狠,是眾匪徒中不可缺少的智囊人物。劫案的起因還須從1930年說起。
1930年,南京國民黨政府因忙于調(diào)兵遣將在閩西剿共,妄圖將工農(nóng)紅軍消滅在搖籃之中,放松了對北方各省的控制。國民黨二級陸軍上將韓復榘瞅準了這一良機,認為這是他在山東鞏固和擴大自己地盤的好時機。他便派國民黨軍二十師五十九旅去黃河三角洲駐防,名曰駐防,實則是想控制這塊風水寶地。因這里有上千萬畝新淤良田,將此淌金流銀的“聚寶盆”握于掌中,于政于權于財可謂一石三鳥。
但是,令韓復榘撓頭的是,那地方土匪多如牛毛,三五十人立一竿子就可稱團長、旅長,百八十號人嘯聚葦蕩便稱司令。他們之中,以吳德勝為首的縣警備隊和海陸兩棲盜匪徐銀奎最為猖獗。他們打家劫舍、綁票、下黑帖子,為所欲為。更令人頭痛的是,他們明暗難分,水陸兩通,陸上風緊,便放舟海上,橫行無忌,堪稱黃河三角洲一霸。
不過,國民黨軍二十師五十九旅旅長趙心德也不是省油的燈。派他去黃河三角洲剿匪、屯田,那才叫打瞌睡就送來枕頭。于是,趙心德浩浩蕩蕩地在惠民縣城設下司令部,以剿匪為名,借屯田之機,擴充地盤,招兵買馬。黃河三角洲明是韓氏天下,實為趙家私財。
土匪徐銀奎見趙心德大兵壓境,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便通過投門子、拉關系,終于攀上了趙心德這棵大樹。徐銀奎不斷暗派心腹,將銀元和金條送往趙公館,趙心德一高興,便封給徐銀奎“沾棣漁業(yè)聯(lián)合會”會長這一肥缺。徐銀奎在沾化縣設局建卡,一邊海上派捐,陸上增稅,絞盡腦汁斂錢,一邊走私日貨,牟取暴利。趙心德則不費吹灰之力等著坐地分贓。而與徐銀奎交往深厚的另一個匪首吳德勝更是為虎作倀,肆意妄為。這伙官匪直把黃河三角洲一帶搞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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